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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衣服。棉衣、高龄毛衣、长袄、加厚秋裤……有点热，家里开了暖气啊，好像没必要穿那么多……于是又开始脱衣服。长袄、高龄毛衣、加厚秋裤……最后，穿了棉衣和一件长外套，秋裤换成了薄的。“起了啊，快去洗脸刷牙，吃中饭了。”楚爸爸端着一个菜碗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说。“哦。”飞快洗漱了，楚爸楚妈已经开始吃了。她跑进厨房盛了碗汤，再坐回餐桌。“少喝点，还要吃饭呢！”楚妈说。“哦。”“糯米啊，你现在不是辞职了吗，怎么还要赶稿子？”楚爸问。“啊，正好看到一个网站弄了个比赛，奖金数目挺不错的，反正闲着，就报名了，截止日期快到了。”“没事就去找工作啊，参加什么比赛？”楚妈说。“哎，等过完年再说吧。”“是啊是啊，过完年再找，不急啊，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楚妈瞪了一眼楚爸，“就你疼女儿！”“妈，反正也就一礼拜过年了嘛，不急不急啊~这不在家多陪陪你们吗！”“知道啦，吃完饭去奶奶家看看吧？”“好啊。”结果是，吃完饭，她又开始脱衣服，穿衣服，完全重复了一遍起床时的动作。早知道就不脱了，她想。坐进楚爸的车里，她才将帽子取下，把遮了大半张脸的围巾扯松。楚mama见之，嘲笑道：“你好歹在北方待了几年了，怎么还这么怕冷？”楚好向前探着身子，伸手掰起窗户的机关，将mama刚顺手打开的一点点窗缝都合严实了，“那不一样，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南方比北方要冷，湿冷，进骨子里那种。”“开点窗！闭着空气不好。”楚mama又按下开关。楚好眼看着黑色的车窗沿慢慢降下来，只好又将围巾围好，棉袄拉链也一直拉到下巴处。捯饬好一切，往后一靠，闭眼，“睡会儿。”结果是，一路的颠簸，脑子里起起伏伏的全是昨晚熬夜赶出来的样稿，让她头疼得紧。只好拿出手机，敲了一条短信给许隶。手机在她手机转了五圈，也不见回复，索性拨通了他的号码。嘟嘟声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l……楚好将手机往边上一丢，白色小砖块在黑色座椅垫上弹了一下，不动了。母亲将窗户开得更大了，风呼呼地响。她将帽子戴上，全副武装地只剩下一双眼睛，瞅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房屋和树。……“糯米，醒醒，到了。”楚好迷迷糊糊的醒来，慢半拍地跟着下车。奶奶早就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等他们回。楚好拍拍脸，笑嘻嘻地跑过去，蹲在奶奶脚边。“奶奶奶奶，糯米回来了！”奶奶有点老年痴呆，很多事都模糊了记忆，唯独清楚的记得她这个孙女。“好啊，小糯米来了！”奶奶笑地脸上的皱纹都堆起来，攥着楚好的手。楚好将奶奶扶进家里，婶婶围着围裙走出来，“来啦，你奶奶可是老早坐就在门口了，劝都劝不动。”“嘻嘻！”楚好跑到门口，将奶奶的拐杖拿回来，放在她手边。“婶婶，晨哥呢？”“带媳妇遛弯去了。”婶婶端了两杯茶出来，放在桌上，示意楚爸楚妈。“涟涟是不是要生了？”楚mama端起一杯茶，吹了吹。“过了年吧。”楚好迅速在心里盘算着，决定等嫂子生完宝宝再找工作。“奶奶，你要有重孙啦！”楚好凑到老人家耳边说，奶奶年纪大了，耳朵倒是还很好。“重孙？你怀孕了？”奶奶说着就去摸她的小腹。“哎！不是！是晨哥哥！”楚好哭笑不得地抓住奶奶的手。奶奶想了会儿，一拍大腿，“对！晨晨！”楚好……陪奶奶东说西扯了有一会儿，楚晨才带着媳妇遛弯回来。易涟涟挺着个大肚子，看到楚好顿时喜笑颜开，推开丈夫的手臂就要往前冲，可把楚晨吓坏了，忙不迭地追上去，虚扶着，“哎哟喂祖宗，你可慢点！”“边待着！”楚好乐呵呵地看着哥哥嫂嫂公然秀恩爱，这要是放在去年，她早就大叫着“来人呐吃狗粮啦！”可现在不同了呀，她也是有对象的人了。说起来，他怎么还没回她信息？楚好手伸进口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没能多想，易涟涟已经将她包了个满怀。楚好小心地撅着屁股，给嫂子的大肚子腾个地，双手高高举着，“嫂子嫂子你的肚子！”易涟涟松开她的脖子，歪头看着她，“哎哟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视我如洪水猛兽啊？！”“不，我是视我自己为洪水猛兽，怕伤了你——们。”她轻轻拍了拍易涟涟的肚子。“怀个孕而已嘛，没那么脆弱啦！”楚晨按着易涟涟的双肩，让她坐到床沿边上，“有有有！你现在呀比瓷器还易碎，我们必须得好好护着！”“不错不错！”楚好点头附和。“意思是，过了这段日子，以后我就可以任打任摔了？”易涟涟眼睛一瞪，楚晨连忙哄着，“女王陛下，不管什么时候，我会一直捧着你的，乖啊！”“来人呐——秀恩爱啊——”楚好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面无表情大喊。易涟涟一听，却笑成了一朵花，捉住她的手，“有男朋友啦？”“你怎么知道？！”这回轮到楚好目瞪口呆了，孕妇的第六感都这么强吗？“以前你可是每回都叫‘吃狗粮’现在不吃啦？”楚好双手抱拳，“嫂子你这么英明，表哥会很有压力的。”“快说快说，是大帅哥吗？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多久了？”手机！楚好一拍脑门，“对了！嫂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手机！”然后风风火火地跑开了，留下哥嫂两人面面相觑。依稀记得，睡着前她好像随手把手机扔座位上了，楚好跑过去找父亲要了车钥匙，开了后门，果然在黑色椅垫上看到了她的白色壳套的手机。但同时车里封闭太久而产生的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也扑面而来。她憋着气弯腰半爬进去迅速拿出手机，收回身子抬头时“咚”地撞上车门框。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汪汪的时候，手机开始震动。好巧不巧，正是许隶。楚好开口的时候，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转，鼻子也酸得不行，细声细气地“喂”，尾音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才轻轻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