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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积了一堆的事。苏暮星光脚走到窗前关紧了窗户,霎时,整个房间都静了下去。苏默自己换好鞋子,弯腰拎了双拖鞋走到苏暮星跟前放下,“地上冷。”苏暮星套上拖鞋,把捡起的资料叠成一沓,用水杯压住。“你怎么在这里?”苏默是他的表哥,舅舅一家定居在临省桐州,其实也说不上定居,苏家一家子本来就是桐州人,她的母亲苏安在安城上的大学,之后又嫁给了叶路,也就留在了安城。苏默比她大一岁,大学读的警校,是桐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年前刚提升了支队长。平时工作忙,见面的时间不多,节假日的时候苏暮星会回桐州,苏默一家算是苏母这边唯一的亲人了。上次见面是几个月前,她在岩县出了事,给叶路接回安城养伤,舅舅一家都来了,苏默工作忙也是硬抽出了一天时间过来,两人从小关系就好。苏默坐到沙发上,“一个跨辖区的案子,跟这边警方合作,过来出差。”她转身去厨房倒水,水壶空了,她又接了水插上烧水壶的插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外面?”苏默一只手揉着眉心,“有几天了,事情太多没时间过来,难得今晚结束的早,就过来看看你。他斜了一眼苏暮星,随后低头叹气,“没想到某个没良心的把哥哥丢在门外喝西北风,自己跑去浪上飞。”苏暮星反问:“你没电话?”苏默挺有理的:“没电。”“......”苏默手指推了推空的玻璃杯,“连口水都没有。”“啤酒要吗?”“也成。”苏暮星打开冰箱拎了两听啤酒,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上礼拜给你买了一身衣服,原先想着过几天给你寄过去的。”苏默拉易拉罐的手一顿,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回来洗澡的?”苏暮星假笑:“......你馊了。”苏默:“......”他们桐州的一行同事住在招待所,洗澡得排队,他又想早点回来看看苏暮星,就干脆直接过来了,回自己家可比待招待所舒服。苏默进去洗澡了。水开了,苏暮星泡了两杯茶,想着大半夜喝了不好睡觉又给倒了,打开微波炉热了两杯牛奶,把剩下的开水倒进开水壶。她想了想,走去浴室敲门。淋浴头哗啦啦的水声停下,苏默没个正经,“别偷窥啊!”苏暮星翻白眼,“饿了吗?给你煮泡面?”苏默:“成啊,多打两个蛋。”苏默很快出来,苏暮星刚好捞了面出锅。苏默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吐槽,“煮太久了,有点糊。”苏暮星坐在他对面,没出声,支着脑袋看他吃。苏默连汤都喝完了,瓷白的大碗见底,他把筷子搁在一边,双手交叠搭在桌上,“说吧。”苏暮星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苏默说:“看我吃饭你不如刷微博来的有趣。”苏暮星摇头,“你也别太妄自菲薄。”“你的原话。”“......”苏暮星把泡好的牛奶推到苏默跟前,“哥。”苏默食指扣着桌面,等苏暮星继续,这人很少叫他哥,这一叫绝对没好事。苏暮星:“我想看当年我妈案子的卷宗。”苏默猜的八|九不离十,他说:“我没有职权。”苏暮星说:“你总有办法的。”苏默扣着桌面的动作停下,“退一万步讲,即使我能看,也不能给你看。”这是规矩,苏暮星不是公安部的人,他不能坏了规矩。苏暮星垂下视线,盯着桌面发呆。苏默不忍:“小暮,姑姑走了快十年了,你也该放下了。”苏暮星抬眸看向苏默,没吭声。苏默把面前的大碗往前一推,一只筷子敲了下碗沿,岔开话题:“没饱。”苏暮星想把碗扣男人脑门上,她冷漠回:“自己煮。”苏默赔笑:“我是你哥。”“表的。”“......”苏默看着苏暮星,也算老刑警了,眼神都是自带审视的,苏暮星被盯的发毛,推开椅子去流离台洗锅,流水冲不掉油渍,她挤了一滴洗洁精进去,重新装了水,开了灶台,老小区,没通天然气。要等一会,苏暮星靠在流理台上等着水沸,忽然想起什么,她说:“哥,我想恋爱了。”苏默闻言一愣,他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林深?”林深年前回国,之前苏暮星住院他在医院门口碰到过一回。“不是他。”苏默身子往后靠上椅背,两手交叠搁在脑后,“也好。”他知道的,这么多年林深一直是苏暮星心里的一道坎。他吊起眉梢冲苏暮星笑:“帅吗?”苏暮星眉眼弯起一丝温柔,“帅。”苏默大手一拍,“那就好!”苏暮星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没缘由的愉悦感。苏默挑着眉,“活呢,好吗?”苏暮星噎住。苏默嘿嘿了一声,“别怪哥没提醒你,没试过长短就谈感情,倒时候不搭,别找我哭鼻子......”苏暮星笑不出来了,她嘴角一抽,“现在人民警察的尺度都这么大吗?”苏默恨铁不成钢,“我还不是怕你吃亏。”“......”苏暮星心里有点不舒服,身为家长是该了解一些比较有深度的内容,可也不是这个深度啊,好歹也问个工作人品走走过场。她长眸磕上一点,“你是我哥吗?”“表的。”“......”苏默吃完宵夜,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苏暮星去客房铺床,床才铺了一半,苏默站在客厅喊她,说是刚接了电话警局临时有急事,他得马上走了。苏暮星去玄关送他,苏默没等电梯上来,跑着下楼梯的。苏暮星走回客房,把床铺好,折回自个卧室睡觉,房间里的小夜灯开着,她合着眼躺了个把小时却是困意全无。她从床上爬起来进浴室开了水龙头,掬了几捧冷水拍在脸上,她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她长相随的母亲,生的跟苏安有七分相。苏暮星拉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脸,出了卧室走去书房,她推开椅子坐下,附身拉开书桌最下面的一格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却无意抖出了张旧报纸。剪辑过的,四方的一小块,纸身泛黄,字体暗淡,可黑色的大字标题却依旧醒目。苏暮星看的愣神。也是,苏默说的没错,十年了,但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会走到如今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