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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朝病房走,谢玉芬忙追上去赔礼道歉。孟方兰不予理睬。“孟部长,刚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只要于棠主动出来道歉,医药费我付,东阳我来照顾,这事儿就算结了的。”“谁跟你说好的?我可没答应,如果打人、杀人道歉就有用的话,要警察有什么用?”孟芳兰嘴角带笑地说。“可是我们——”“那就报警吧。”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令谢玉芬、孟方兰同时停步,回头看于棠。于棠穿着鹅黄色上衣,扎个马尾,衬的她小脸更加白嫩,一双大眼睛平时里都不敢正视陌生人,此时坚定地望着孟方兰,而后对上谢玉芬的目光。谢玉芬心里微微一惊,于棠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报警?”孟方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没错。”“不能报!不能报警!”谢玉芬大声反驳,怎么能报警呢?于棠本来就内向,玩伴少,一旦报了警立了案,被官方定了伤人,说出去多难听,往后家属院的那些家长们还不得天天嘱咐自家孩子不要和于棠玩耍,以后于棠不更孤单了吗?孟方兰根本不理会谢玉芬,她直直看着于棠,她一直以为于棠柔柔弱弱,像温室里生长的娇嫩的花朵,风一吹就会倒,可是!今天这个于棠太让她大开眼界了!先是砸破东阳的额头,不但不赔礼道歉,现在又叫嚣着要报警,孟方兰本来就不打算原谅谢玉芬和于棠,心里憋着一团火,此时这团火上被于棠浇了一桶油,“腾”的一声,向上直冒火焰。“好!报警是吧?行!我倒要看看,现在这个社会还有没有王法,受害者还没有要报警,加害者已经嚷嚷着要报警了!我第一次见到砸了人还这么嚣张的!”说着孟方兰大步走进病房,拿了黑白屏的诺基亚手机,站到病房门口,当即拨了一一零,不一会儿开口说:“喂,你好,请问是烟厂区派出所吗?”谢玉芬一听,两腿发软,连忙要上前:“孟部长。”于棠赶紧抢先一步拉住谢玉芬:“妈,你让她报警。”谢玉芬一把甩开于棠:“你懂什么?”“妈,她明显是不会原谅我们,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与其这样,不如报警,至少我们可以公平地接受惩罚!”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谢玉芬歉也道了,伤也受了,钱也赔了,最后还是被调离原岗位。谢玉芬吃惊地看向于棠。于棠哭了,上辈子mama才四十多岁,因为她一直不懂事的关系,尤其是她死前那几天,谢玉芬受巨大的煎熬,看上去像个垂垂暮年的老人,而不是现在这般肤白貌美。“妈,你别求她,警察怎么罚我,我就怎么接受,你别求她。”于棠红着眼睛望着谢玉芬说。谢玉芬瞬间心软,这是女儿第一次敞开心扉对自己,她转头望向孟方兰,孟方兰声音说的很大,一口一个“警察同志”、“血”什么的,一副要把孟方兰、于棠架在火上烤似的,引得烟厂医院不少病人侧目轻声议论。连从厕所出来的阮东阳和阮正宾也是第一眼看到的是于棠、谢玉芬、孟方兰三人。“这是给谁打电话呢?”阮正宾走过来问。谢玉芬、于棠都没应声。孟方兰对着电话徐徐地说:“对,我叫孟方兰,对,就是在烟厂医院,三楼,三零二号病房,谢谢。”于棠转头看向阮正宾和阮东阳,阮正宾是烟厂分公司副书记,上得领导器重,下得员工爱戴,同时又是孟方兰的丈夫、阮东阳的爸爸,而阮东阳就是今天的受害者,今天的主角。于棠的目光落在阮东阳身上,阮东阳穿着白色T恤,发白的牛仔裤子,头上裹着纱布,冷眼看着于棠。阮东阳今年也是十三岁,他晚长,所以现在个子还是和于棠差不多高,此时的脸庞也不是后来那种棱角分明的英俊,但是长大后桀骜的气质,如今已初现倪端。撞上于棠的目光,阮东阳生气地移开,移向阮正宾。“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呢?”阮正宾笑着说:“走走走,进房再说,别人看着多不好看。”孟方兰握着手机,看一眼谢玉芬,然后对阮正宾说:“报警呢。”“报什么警?”阮正宾惊讶地问。“报打人的警了。”孟方兰轻飘飘地说。阮正宾明白过来,眉头皱起,问:“谁让你报的?刚才不是商量了解决办法吗?小孩子玩闹至于闹大吗?”孟方兰不太搭理阮正宾,过了一会儿后,指着于棠说:“这丫头让报的警。”阮正宾转头看向于棠,问:“是你要报的警?”“嗯。”于棠点头。“胡闹!”阮正宾厉声说。“报都报了,反正一会儿警察就过来了,拦都拦不住。”孟方兰微笑着说。作者有话要说:晚上8点,第三更,要评论哈,大美妞。么么哒第3章阮正宾听言看向谢玉芬。谢玉芬眼睛已经红了,正低着头抹眼泪。“妈。”于棠唤一声。谢玉芬转头看向于棠。“没事儿的,他们顶多让我们道歉,赔医药费的。”于棠拉着谢玉芬坐到走道旁边的长椅上坐下,静等警察过来,不再管阮家的人。“于棠。”阮正宾喊一声。于棠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阮正宾。“拉着你妈回家去吧,什么报警不报警的,太胡闹了,一会儿警察来了,我来处理,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阮正宾说。孟方兰立刻瞪眼:“阮正宾!”“干什么?”“你——”“我就在这儿等警察来。”于棠打断阮正宾、孟方兰的争吵,坚定地说。孟方兰、阮正宾一愣,同时看向于棠,这于棠脾气还挺硬的,连谢玉芬也纳罕,感觉脑袋受伤的不是阮东阳,而是于棠了。“棠棠。”谢玉芬还是偏向不要报警,但不知道怎么今天于棠分外犟,才刚想开口劝一劝,于棠再次坚定地说:“妈,我等警察来。”“好,那就等警察来。”孟方兰顺势接话,往走道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等着。“你、你们!”阮正宾无可奈何,余光中瞥见阮东阳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和孟方兰坐在一处,阮正宾气的也坐到了跟离他们较远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