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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问将帖子一丢,继续跪好道:“罢了,还不如你去。我连爹都讲不过,更何况一群黄毛小子。”“不是黄毛小子们,云深书院,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名院。”宋毅朝她解释,“虽说比不上国子监,但也相差不远。里面不乏风流名士,学生也有不少是权贵之后。他们既能请你任课,定是孟先生着力向他们保举。这等机会,实是少有,也是先生一片苦心。”“那我更去不得了,这不是误人子弟吗?”宋问摸摸眉毛,不甚在意道:“论诗文经义,你才是孟先生的得意门徒。若是我都能去,那你必然能去。”“我纵是教他们诗书,也不过是让他们多背背旧籍而已。可为人官者,擅吟诗,擅作对,又有何用?我却教不了他们,于己于世,当为求何?”宋毅挪了挪膝盖,跪正了,急道:“孟先生乃江浙名儒,却对jiejie多为推崇。他愿收我为徒,也多数是看了jiejie的面子,可见jiejie的才学,非宋毅能比。”宋问眼睛朝后一瞥。“看见了吗?”宋问指指后面,扒着门框咬袖口的某人道:“如果我真去了,他会先杀了你,然后追来杀了我。最后,再自杀。”宋毅:“……”宋潜发现,自己的位置暴露了。于是走过来,装模作样的拂一拂袖,昂头哼道:“跪好!不成体统!”他正要重新离去,却是眼尖,看见了落在地上那则函令。当下心头一慌。宋潜也知道,宋问和他们不一样。毕竟没有哪个五岁小孩能那么坦然的乱认儿子。而且。无人教她识字,她却能读百书。无人教她农耕,她却能通时令。无人教她算学,她却能核账目。这已经不在常理的允许范围之内了。纵然这闺女儿不大正常,那如今也是他闺女儿。两人四目相对。而后一手一脚,同时伸出。宋问率先抢过信函,背到身后,瞪眼:“不告而取是为偷!”宋潜抬起右手,用衣袖挡住面容。忽然悲从心起,呜咽一声夺门而去。真是儿大不中留!宋问:“……”宋问望着还在晃动的门扉,扭头问她把弟道:“什么情况?”宋毅点头:“爹同意了!”宋问:“……”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宋问吃了午饭,席间也未见宋潜。想他是在牛二婆娘的魔掌摧残下提前凋谢了。提了篮枣子和一把油伞,下田去找人。牛二正在栽苗。宋问啃着还带酸涩味的青枣道:“不厚道啊牛二!你我好歹算生死至交,我才将秘密告诉你,你竟然转头告诉你媳妇!”牛二老实巴交道:“不曾啊!都是她自个儿猜出来的。”“也是。”宋问大剌剌蹲在田埂上,继续自恋道:“毕竟这世间,如我这般机智的,再无第二。”牛二摸摸后脑,歉意道:“对不住啦。我尽力了。”宋问摇头:“这话听着尤为心酸。”牛二将放在一旁的幼苗拿过来:“宋先生您看,这是活了吗?”宋问一点下巴:“栽吧。只要别让它半路被人拔了就成。”牛二过去继续劳作,扭过头笑道:“尽管放心吧。就是她扒了我的皮,这苗子我也不拔!”牛二忙活,忽然道:“若是先生能告诉更多的人,让天下人都能吃得饱饭,那便更好了。”宋问:“不怕他们抢你生意?”牛二嘿嘿笑道:“吃饱喝足,上天垂怜,没有谁抢谁的生意。”牛二兀自说道:“若是无论大旱大水,都不必忍饥挨饿,那可好了。”宋问道:“没有农耕之人,是可以不靠时令活的。”“哦对了,先前花叶出油,照先生说的法子打药,果真有效。”牛二眨眼道,“先生,您放心。这次我绝技不告诉她。”宋问:“……”宋问捂着心口,一阵钝痛。倒是别不告诉她啊!坏事都算她头上了,好事怎能瞒着不说呢?宋问别过头。她不该跟牛二这种人打交道,太特娘的亏了!“先生有大才之能,不应与我等草莽困于田间。先生教我识文断字,我也终还是名佃农。”牛二捧着瓜苗到她面前道,“如先生所说,须得根系粗大,方能茁壮成长。这里地平土薄,焉有屈居之理?”“谁教你说的?”宋问有些好笑。这不伦不类的。牛二嘿嘿傻笑。“行吧。”宋问也没追究,“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都记得了?”“都记得。”牛二说,“等西瓜出来,就先送个到宋府去。”宋问点头,便也放心。将篮子留在田埂上,复又打着伞回去。宋问抬起手扬道:“再见了朋友!”牛二:“诶!”翌日清晨,宋问甩着包袱,卷了家中若干现银。留书一封,北上就任。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不息,开坑不止。码字艰难,望请收藏。本文所有诗词皆是引用,请注意,诗词皆是引用。为保证感观,后期不做标注。本文女主属于真·女人可当男人用系列。本文不考虑女扮男装的不合理性。扮了男的,就真的很像男的。第2章大路朝天长安。数百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之人,挤在城门前。守备列作两排,细细排查。“且让让,且让让!各位壮汉,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先过去!”众人扭头,想看看是谁这般不要脸。一名白衣书生高举左手挤上前,嘿嘿笑着将手上的文书递过去。守将接过。见里面夹着封云深书院的请任函,不免又多看了她一眼。这人看似吊儿郎当,却是个不显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