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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心死

    具体也说不清是哪天夜里,只记得是个夏夜、后来在记忆里,依稀能听见蝉鸣。镜清提出要回自己原先的屋子去睡。

    那间小客房,早两年即使镜清很少住,也由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有的时候他与孙瓴闹脾气,耍花枪,还能时不时的回去睡上几天。这几年屋子闲着,也没佣人收拾,自然不能指望孙瓴去打扫,现下蒙尘已久,哪里还能住人?

    孙瓴也不知镜清是发什么魔怔:“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回那屋子住。”

    “就是想了。”

    “……”孙瓴知道绝非是“想了”就随口说说这么简单,心中已有忧虑缠绕。还是稳着一颗心说:“那也好办,明天收拾收拾,你想住这也没什么难的,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镜清伸手旋开门,里头的家私上都蒙着白布,拉了灯绳灯却没亮,想是太久没人用,灯泡早就坏了。月光映照,一屋子白,冷清又空落。怪不吉利的。

    也不用孙瓴催促他离开,镜清没有多逗留,径直回屋。

    “孙大哥……”

    “嗯?”

    “那屋子……”

    “明天去收拾。”

    “不是,那屋子里盖的都是白布,真是怪。”

    “也没什么怪的,不都是这样吗?以前客厅,餐厅也都盖着呢,怎不见你说怪。”

    “白的明晃晃,真扎眼,看着怪不吉利的。”

    “明天就撤了,好不好?”

    “好。”

    孙瓴看他犹自心神不宁,给他倒了杯白水。

    “你怎么突然想回那屋住?又闹什么脾气,我可没招惹你啊。”

    “你是没招惹我,我自己招惹我自己了。不成吗?”

    两人斗嘴置气惯了,孙瓴习惯了他的调侃话,却也听出了这人话中的有气无力。一手把人圈入怀中,另一手去摸镜清的额头。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

    镜清摘下孙瓴置于额上的手,“没有,好着呢。”

    “真的好着呢?”

    “……”镜清嘴上没有说话,眼里却有千言万语。

    “你有话要说?”

    “……”镜清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

    孙瓴看他喝的这样急,正要开口。

    镜清却更快,抢在他前头说话“我要结婚。”

    “我想要过新生活。”

    “我要回家里住。”

    镜清一鼓作气往下说,他怕现在不说,以后更没有勇气敢说。他不能停,他怕一停,他就会怀疑自己所说的,他会反悔。

    孙瓴乍一听,没有反应,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待心脏跳动了两下,才觉着自己还活着,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还活生生的感觉到自己的鼻息脉搏。肝胆俱裂。

    “为什么?”孙瓴眼神疲惫,嘴角却带着淡淡弧形,不如不笑。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个?”“可是那间屋子让你不顺心?我这就去把白布揭了,你想住那就住那。”“不是的,不是的孙大哥。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孙瓴流露出茫然的眼神。

    “我是说……我要回家住,回二郎亭住。”

    孙瓴皱着眉“你想搬回去?”

    “是的。”

    “那也好办,我们把这处产业卖了,回去寻个屋子,那本来也是我的乡里,回去住也没什么。”

    镜清摇摇头“不是这样,不是我们回去,是我回去啊孙大哥。”

    “你回去做什么?我还在这里啊。”孙瓴要去拉镜清的手。

    镜清退后一步,不让他碰。“孙大哥,我说了,我要结婚了。”

    孙瓴置若罔闻,开门走到那间小客房内,镜清忙跟在后头。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一块儿收拾这间客房?”说着一把掀了盖着沙发的白布罩,一顺眼烟尘满天。其实早就不相关了,那一屋子白,正是个预兆,在为这几年的往事凭吊。在这里开始,在这里结束。

    镜清被灰呛得咳嗽起来,上前拖着孙瓴的胳膊“孙大哥,孙大哥快住手。”镜清硬是把孙瓴拖回自己的屋内。寻着他刚才给自己的那杯水,正要递交给他。

    “为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被粉尘迷了眼,孙瓴抬起的眼眸里隐隐有泪。

    “为什么?”这本是他不该问的话,他却失了魂。再也顾不得“该不该”“对不对”。只知道“要不要”。他要问,他要知道因由!

    原本说不出的话像开了个豁口一样,一股脑的全都吐露了出来,再也没有可以收回的余地了。镜清自问一句“为什么?”

    自答到:“没问什么,我只是想要成家了。我们不能这样下去。”

    “为什么?”孙瓴的声音失神又镇定。

    镜清不答。

    “为什么不能?”孙瓴沉不住的问,已显狂态。

    镜清没见过这样的孙瓴,他的孙瓴,一向是优雅,稳健,成熟,包容,各种各样的好,而不是眼前这个狂怒的伤心人。

    他却不怕。

    “因为我找到可以共度余生的人了,孙大哥,我感激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感激?”孙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你感激我?十年来,你对我就只是感激?”

    镜清不动声色。

    孙瓴扳过他的肩强迫他看着自己“你说话啊,说话啊!”

    “是。”

    “是什么?”

    “是感激。”

    这话是火上浇油,孙瓴怒不可遏。

    我不会介意你的出身,你的过去,但你不能欺骗我,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爱你,你说你知道,你骗了我。你若真的知道,不会舍得这样伤我。我以为你也爱我,你骗了我,你说你只是感激我。我宁愿相信,你说的“感激”才是最大的谎言。

    孙瓴有生头一次觉得自己控制不住一个叫“孙瓴”的人,他将镜清推到在床上,粗鲁而狂暴。镜清手上一松,杯子应声倒地,他强行压抑恐惧的眼神。

    孙瓴解了两人的衣服,与其说是解,不如说是撕。布帛破裂的声音,孙瓴拉开裤子的拉链,没做丝毫准备,就把火热插进了窄xue。这后头两年未经人事早就干涩荒芜,又不曾受过这样的野蛮对待,发出撕裂般的剧痛。

    镜清不自觉的挣扎了起来,后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顺从着孙瓴的凌虐。

    孙瓴却是故意的,故意不做润滑,故意不做扩张,疼吗?我就是要你疼!我就是要你记得!

    镜清忍着疼,虽然吃痛,却一声不发。

    孙瓴心中一把阴火烧着,自然也不会顾忌他的感受,分身完全没入,还不断的往内探索挖掘,就像要钻进他的心里去一样。一下一下的深入,坚定而决绝,就像要把恨意都顶进他的体内。镜清没有反抗,却极为冷淡。身子是火热的,心却是冰凉的。孙瓴也两年不曾与人交欢,很快就把guntang的思念射在了镜清体内。

    孙瓴定定的看着身下的人,心意已决的样子。苦笑了一下,这也许,是最后一次。

    他还是不舍,抬起镜清的双腿,往股缝中吐了几口唾液,刚才那番作为,已有轻微的裂伤。镜清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也许是怒意上涌的缘故,孙瓴的阳物很快又勃发了起来,他一个挺身又送了进去。有了滋润,摩擦出了猥亵的声响。镜清只觉得内壁如火烧针扎,他从来都是被细细的呵护,爱护的,哪曾被伤过?现下痛,痒,麻,酥的感觉全都浮现出来,疯狂而充实,把他搅得五味杂陈,偏生还要装的面若冰霜,只恨不得把下身的玩意儿割下来算了,省的受这份罪。

    rou体相撞的yin声在静悄悄的屋里响着。孙瓴恨不得把他捣碎,粗长的yinjing上头青筋勃动,一下一下的狠顶入内。镜清想要高亢呻吟,想要将腹腔内的激情,yinjing上的快意全都喊叫出来,可是又不能,这不是交欢,这是偿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应该是欢愉的一方,他强行忍着快感,咬紧牙关,紧紧握着被毯。浑身战栗。

    孙瓴放缓了节奏,两人的下身早已粘稠的一塌糊涂,交合的部位仿佛合二为一。先是激烈后是缠绵,这个身体他太过熟悉,很快就交代在一腔热肠里头。

    孙瓴从镜清身子里头退了出来,带出了几缕浊白液体,镜清什么时候出的精他也没察觉,只看他仰面朝天喘着气。孙瓴将镜清翻过身来,两指在后xue里翻弄、碾压,镜清的腰塌了下去,人不自觉的向前挣扎。孙瓴俯身上去,紧紧的将人嵌入怀中,下身在他的股间蹭着,冰凉黏腻的液体,抵不过心底的凉意。

    孙瓴将半勃起的性器又插入镜清的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亲密无间”,才能弥补两人间的隔阂。

    “镜清。”孙瓴加速了冲撞,冲乱了镜清的气息。

    “……”镜清皱着眉不应答,一下下受着。

    看镜清仍是一言不发,孙瓴抽身起来。分开他的双腿,露出微红的臀瓣,伸手向他的后xue探去。一根手指,在xue口划动,经刚才的动作,xue口已是泛红充血。然后是两根手指,在谷道内微微弯起,挠弄,镜清默不作声,腿根还是在瑟瑟的发着抖。再是三根手指,合拢又分开,分三个方向撑着肠壁,镜清将头埋进双臂里头,腰轻摆着,逃避情欲的难耐。接着是四根手指,合成钻头的形状向内探,xue口收缩吞吐不止,奈何就是进不去,镜清喉间传来辨不明的发音,孙瓴还在自顾自的动作,一番浅浅的抽插,四指并行肆虐。拇指翻开xue口,悄悄的向内潜,镜清身子向上弓了弓,眼神涣散。

    拇指的指节还未入内,就听“啊!”的一声嘶喊,镜清终于熬不住的大叫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痛苦与哭腔。

    孙瓴顿时被惊醒,连忙抽出手来。他这是想做什么?想做什么啊?

    正想像过往一样,抱着人缠绵几句,才看人咬着牙,愣是没有哭。

    对,他们即将不再是爱侣。连安慰爱抚都显得多余。

    孙瓴把分身买入镜清体内,经刚才那一遭,内里是湿热松软,一张一合,可爱异常,身体违背了心的意愿,追随者本能逐欢寻乐。

    两人下体紧贴着,大腿根处传来的酥麻折磨着镜清,他一吸气,收紧了腹部,强忍着吐精的欲念,这一下子连带肠道都跟着咬紧了,紧紧纠缠着孙瓴的rou茎。孙瓴后头卖力的捅着,催的镜清再也忍不住,jingye汩汩的流了出来,淌湿了本就不干净的床单。

    除了rou体撞击之声和两人偶尔难以抑制的呻吟。便是一屋子寂静。

    这一场无声之戏。直到穷尽了一时精气才散场。

    心是死寂,只有身体在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