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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笑。“你一身西装革履的,说出来的话,居然那么接地气!”月见抿了抿唇,右边嘴角一粒若隐若现的星星酒涡显了出来,下一秒又不见了。洛泽垂眸看了自己一眼,还真是……被她说对了……他的白衬衣,深灰色西装,每一粒扣子都扣得严谨,就连两边手腕处挽起的袖子,都是折叠得工整对称,每一条褶皱都一模一样似的。“被我说对了吧。”月见笑眯眯。洛泽:“……”“你有强迫症?”月见逗他。他这个人就是太闷了,一点不活泼。洛泽:“……”“阿泽,我不饿。我们坐下来聊天好不好?”月见依旧坐着,他站着。他本来就高,此刻,她只好仰望他,伸出小手,抓住他的右手尾指,摇了摇。洛泽并没有借着这个高度俯视她,看向她时,眼带微笑,声音也暖:“我手上都是泥。你先放手。”宠溺的语气了。月见心思敏感,觉得他只是在逗一只小猫,宠一只小猫那样对她。她不满,不甘心,决定过分一些。月见一把跃了起来,“没关系啊,我不怕弄脏。”然后举起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泥痕。洛泽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她时,气压猛地低了下来。月见哆嗦了一下,又大胆地回视他。洛泽冷厉的眼神一闪而过,轻笑了声,“你有斯德哥尔摩症候,嗯?”月见脸红了,他居然敢调戏她!“怎么不说话了?”洛泽逗一逗她。月见又坐了下来,双手捧着个脸,继续仰视着他。嗯,那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她的脸上也蹭到泥了。洛泽笑了笑,也坐了下来,就坐在她旁边。“阿泽,你喜欢什么?”洛泽认真想了想,才回答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除了雕塑。”“雕塑……”月见想了想,说道:“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尤其是,雕塑其实是由材料构成的。”她又补充了一句。听了她的话,洛泽若有所思。她悟性很高,很有艺术天赋。“见过胚胎开始生长时的组织结构吗?”洛泽问。月见摇了摇头,但眼神专注,纯粹而明亮,愿意倾听他的一切。她的这份安静、专注,是他所喜欢的。“自然与生命的奥义,既是艺术又是科学。就好比胚胎生长时的组织结构犹如银河系。而在显微镜下,水晶就是有机物;丝丝缕缕,脉络分明,犹如另一个天体系列。这就是材料的性质,根据看的人的角度不同,而有所不同。艺术家要做的,就是和材料沟通,达成互动。”洛泽笑了,看了她一眼,“有些复杂是不是。”月见摇了摇头,“我明白。泥与石膏,甚至其他材质构成了雕塑,构成了人体。”洛泽又点了点头。见洛泽眉头锁得紧,月见问:“遇到什么难题吗?”洛泽揉了揉眉心:“我想以和你等高的大小来打造雕塑。”月见很聪明,马上明白了:“可是这件作品并非石膏,或大理石打造。用泥,做大件雕塑时很难定型对吗?”她扬起小脸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有那么一瞬,她的脸靠得太近了,只要他的下颌再低下来一些,就要触碰到她嫣红的嘴唇。洛泽看着她,天顶那盏铜制的古朴灯具跳动着橘红色的光,倒映在她的眼底。她的眼里像蕴藏了一团火焰。在暗夜里,汹汹燃烧。他连忙坐直,声音浅淡,在夜里听来,像波澜不惊的湖:“是的。泥土的稳固性能并不好。越是大件的雕塑,用泥来塑造也就越难。”“没关系啊。”月见大胆地握住他的双手,“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搞定它的。”她的鼓励怎么说得……这么不走心啊……洛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掀起了一丝极小的弧度。洛泽先站了起来,走到洗手间,取来了干净的水盆。“过来。”他对着她点了点头。月见乖乖走到他面前。他将水盆搁在窗台上,捞起盆里的棉布,替她擦拭去脸上的泥,“像个花脸猫。”他难得地笑了,笑意温润。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微仰着小脸,真像一只小猫在接受主人的爱抚。洛泽一边替她擦拭,一边止不住地笑。他的笑声很低,像在胸腔里微微震动的一根弦。“你笑什么!”月见不高兴了,睁开双眼瞧着他。洛泽让着她,不和她辩,只是说,“好了。脸干净了。”跟着握住了她的一双手,将她的手泡进了水盆里,他替她一点一点地抹去那些干了的泥。水温刚好,不烫也不冷。他真是仔细又贴心。月见乌黑的眼珠子一转,问他:“你这是在和我调情吗?手,我可以自己洗的。你干嘛抓着我的手,不放?”洛泽被噎了一下,垂眸看她。然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说,“我先去工作。你累了,早点休息。”月见暗搓搓地想,自己又把事情给搞砸了。洛泽放下了手头上的雕塑,在整理一袋一袋的泥。“为什么都没有贴标签?”月见走了过去,依旧围着他打转,“这个是渣土,土质细腻,没有杂质,做陶瓷最基本的配料:高岭土与瓷土就是属于这一类。”洛泽忽然抬头看她,眼睛里似有什么在流动。他唇抿得紧,不做声。但是月见知道,他是在研究她,打量她。犹如她就是那些可以任意搓揉捻捏的一团泥土。葱白的指尖往另一袋指了指,她又说,“这些是沉积土,与渣土比,多了杂质但相对顺滑细腻,产生黏合,具有‘可塑性’,在拉胚cao作时非常有用。而且在这些泥里加入弱塑性的泥土,可以提升形状的持久性。渣土与沉积土是初级与次级泥土,极少单独使用,都是混在其他泥土里,达到塑‘型’的目的,其实就是备用泥土。经过混合可以成为粗陶土。”她又点了点另一袋粗陶土。“还有耐火土、球土、膨润土、混合料与预备泥。”她的指尖在一袋袋的泥土面前,一一滑过。最后,她侧眸看他,莞尔一笑:“阿泽,我说得对吗?”像对大人邀功的小孩。洛泽怔了一下,点了点头,“你都了解。”对泥土的辨认,并非一天两天就可以速成。就连何庭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泥。这个小女孩却张口就来,洛泽对她的身世感到好奇了。“你以前学过?”洛泽问。月见一歪头,“不记得了,失忆,你忘了?”然后看着他,笑嘻嘻地:“不过,你最爱的不就是雕塑和泥么?所以,我也要爱上这些,这样你就会多喜欢我一些。”洛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