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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萝江也明白了,“话好说,事难做,我何尝不知,所以才两面为难。只是,玉真着实可怜……”节南淡道,“崔相夫人难道是玉真姑娘的后娘?崔五哥难道不是玉真姑娘的嫡亲兄长?我们又是玉真姑娘什么人?”萝江再怔,好半天幽幽叹道,“玉真是崔家掌上明珠,亲爹娘亲兄长还会害她?再说,昱哥哥都能答应和她假定亲了,她想跑还不容易么?”“郡主还是暂时不动为好,说不定玉真姑娘自己都改变主意了。”赵雪兰劝得聪明也婉转。“听你俩这么说,我心里就舒坦多了。”萝江显然也不想做到帮崔玉真离家出走的地步,“我真心觉得昱哥哥和玉真很相配,在一块儿多好啊,比那个穷小子强多了。”穷是不穷的,不过,崔玉真若嫁给盛亲王,绝不会幸福太久。一个全心全意,一个片心片意,不对等的感情,很快会在盛亲王的后宫中消磨殆尽。节南看得通透。“郡主在里头吗?”门外,突然响起郡马刘睿的声音。第336引养娃守则这回,节南还没准备好,萝江一声进来,就和推门而入的刘睿目光相撞。眼一眯而过,刘睿面无表情,对萝江躬身行礼,“我与太学里的几位大人来喝酒,才瞧见郡主也在。”萝江端端抿一口茶,目光往门外探,果然看到对面一间敞着门的包房里绰绰几身青白襦袍,嫣然笑问,“郡马才来?”刘睿答且问,“来了一会儿了。郡主呢?”萝江回道,“刚坐下。郡马要是下午没事了,就等我用完饭,一道回府吧。”刘睿应好,“若郡主用完饭,还请派人过去唤我,大人们今日兴头高,只怕还要作诗作文章。”萝江也回了声好,“郡马要是得了好诗,拿回家给我念念。”刘睿又是一声好,再瞧向赵雪兰,“雪兰表妹近日可好?我爹娘甚是挂念,有空去家里坐坐。”“好。要的。”赵雪兰答得也是不能再简短了。刘睿垂眼再行一礼,转身走了出去。门合上,萝江看赵雪兰和节南都盯着自己,挑高了眉,“这么瞧着我作甚?”节南一笑,没说话。刘睿装不认识她,大好。赵雪兰诚实开口,“郡主和郡马还挺好的。”之前听过萝江抱怨刘睿呆气呆板,又听说了薛氏怀孕躲在刘彩凝那儿的事,她以为这两人会相见成仇。萝江扑哧堵嘴笑,“吵吵闹闹也是过,客客气气也是过。那样的呆子,一心就是读书入仕,即便风流也不会专情,女子于他不过是陪衬罢了,反而不用我太cao心。从最坏处想,要是遇到个痴情男子,偏偏喜欢的不是我,那才惨,斗一辈子也赢不过。至少你表兄尊我为妻,不干涉家里的事,薛氏孩子没了,他也不显在意,我不好因此苛责他。他不管我,我不管他,要是能守到老,做个伴便是。”赵雪兰想到自己的夫君,虽说成亲时日还短,却比睿表兄的冷淡不知好了多少,可有时她还觉得他不够好。再看郡主,对待这么冷淡的姻缘,心态却调整得十分惬意。无论是独立的节南,还是骄傲的萝江,都活出了一份潇洒,真是自比不如。节南则又觉萝江对她脾性,毕竟当年她也这么想过,要是老爹非逼她嫁刘书呆,她就嫁,过一种谁也管不着谁的日子,自己快活就行了。“郡马谋到工部的差事了么?”比起郡主郡马怎么培养感情,节南更在意这事,直觉。“他日日出去应酬,就是到处活动呢。大概今日也是如此。别小看太学那些大人,教出那么多学生,总有惦念师恩愿意卖人情的。郡马对着我死板板,可讨傅大人喜欢呢,通过傅大人引荐,认识六部不少官员,所以应酬多得忙不过来。刘睿要是没娶我,多半就会娶傅春秋——哈,我说傅春秋看到我怎么就一脸晦气,敢情抢了她乘龙快婿!”萝江自嘲。傅秦也害过王希孟,而乌明和马成均都死了,不知这人会有什么下场。节南暗想。萝江本想回府,席间听雪兰说起粮市金市这些,一边是钱眼子里钻不过去,一边正好遇到同好,快快吃完饭,拉着雪兰要去商楼长见识,还说郡马没银子好用。节南让狸子过来带人,交待仙荷去银号兑铜板,自己到了南山楼。雷雨之后仍有阴云,丝雨星落,打出一池涟漪,与鱼儿吐出的泡泡叠在一起,丹青难绘这番生机勃勃的动景。没瞧见音落,没听见音落,节南不敢大意,看过一眼鱼池就赶紧走,怕王泮林一语成谶,让人知道她自言自语的毛病,躲假山后面听秘密。走上长廊,烟雨江南的潮息扑面,湖光山色清新婉约,真是让人从眼润到心,难再有一丝火气。书童坐在一张小矮凳上捧书读,听到脚步声,抬眼瞧见节南,说声来了,就继续低头啃书。节南习以为常,自顾自走进楼里,却为眼前的景象呆住,不明所以。原本空空荡荡宽敞的一层,这时到处铺着三尺长的纸,每张纸上写着一个大字。白纸黑字之上站着一个小小子儿,汤圆一样的脑袋瓜扎着冲天辫,红红肚兜绑着鼓鼓肚皮,莲藕般的胳膊和腿上沾了些墨汁,脸上也有。眼睛圆溜溜,完全没注意到节南,只盯住写着大字的纸,有一种摩拳擦掌的气势。“商——”节南才想喊娃娃。“波。”王泮林的声音从楼上传下。小小子儿的脑袋马上转得像拨浪鼓,小腿蹬蹬跑到东又跑到西,有时蹲下来,把地上的纸拨拨开,表情专心致志,眼睛忽亮忽暗。节南这才注意到娃娃的脚踝上束一串铃铛,又让一根很长很长的红绳系着金链。红绳沿上楼梯,最终出现在一只翘高楼栏的脚上,同样系在脚踝。这是训狗呢?节南失笑,却见一张写着“波”的大纸离自己不远,便走过去,想要捡给可怜的娃娃。虽然不确定这娃娃是在找这张纸,毕竟眼前至少有数百张纸,大人都要花点工夫,更何况一个一岁半的娃。不确定,又确定,这种矛盾的心情皆来自养这娃的妖孽。一声清咳,一张可以迷惑世人的君子面,墨眸带妖笑,“作弊罚倍,本来这功课就剩四个字了。”节南连忙站直,走开几步,摆手道,“没,我没帮他作弊。”同时对终于瞧向自己的商娃作眼势,暗示娃子“波”字就在她附近。但等她作完暗示,不由好笑,抬头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