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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留下的约定标记。这么算起来,行程虽然慢了几日,但还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所以这三日消息全无,我并没有多心。泸州往东,紧邻齐贺,也许果儿姑娘谨慎起见,没再留下标记。不过,如果凑上吉平与村长女儿说清楚的日子,就太过巧合了。”堇燊对王泮林的为人处世很有意见,但绝对不会怀疑对方的谋略,“就算你说得对,村长意图为女儿抱屈,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目的在于救人,而且对付得是混进来的今人,更不可能传递得那么快。”“村长不需要知道我们的目的,只需知道我们是一支外地人,全副武装,严防以待,在等着什么人什么事。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就能达到目的。若传到今人探子那里,势必在必经之路阻截果儿姑娘一行……”王泮林的手指从地经上那片齐贺山脉轻抹过去,“三日无声无息,早就该警觉,是我疏忽了。”吉平双目凛起,跨刀出门,“我去把村长抓来,问个明白!”堇燊一抬浓眉,没阻止。王泮林眼睑低垂,看着地图,神情中不见一丝失措,但冷,周身幽寒。第274引暗渡陈仓镇江府城码头,一箱箱行李送入一驾驾华丽马车中,观鞠社的姑娘们兴奋张望交谈,就等着出发到某大家在府城的别业去。玉木秀笑嘻嘻瞧着,“总算安全送到,还提前了一日,回去就不会让我爹教训!他总说我鲁莽,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当我小娃娃!”林温忽来一句,“好男儿还是要当兵啊!这回看你在水军大船上好不威风凛凛,叫我眼馋得紧。我给你作伴去,怎么样?”这话一出,玉木秀和延昱皆愣。崔衍知没听清,只在看仙荷。船上这两日,虽然仍不习惯周遭这么多女子,但并未降低他的观察力。他觉得仙荷十分擅长交际,没有主人撑腰,以一个仆从的身份出入,与各家姑娘,包括萝江郡主,菲菲潇潇在内,不仅有说有笑,还获得了她们的信任。即便她从开始明说是洛水园司琴,也没令任何人轻瞧。她言谈风趣,善解人意,琴艺高超,兼具诚信的美德。连他这样,对女子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也能心平气和同仙荷说上一会儿。他在洛水园见过仙荷,作为首席司琴,那时的仙荷也很能讨得客人的喜欢,也很能说话,然而和如今似乎很不同。“脱胎换骨?”他自问。林温却以为崔衍知帮自己,“没错,我就是想要脱胎换骨!谁说读书人就不能当好兵?!”延昱推了一把崔衍知,“温二爷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他要去当兵,他娘还不找我们哭?”崔衍知笑了笑,再往仙荷那里看,因此留意到仙荷和一个魁梧的挑夫说话,还往那挑夫手里塞了封信,另有个小小香包。他不知怎么,就有点介意,撇下兄弟,走过去道,“仙荷姑娘要想送信,可以用我的人。”仙荷回头,笑容妍妍,“多谢推官大人,不过这位大哥恰好是咱们老爷的同乡人,我就请他捎封信给二夫人,看看六姑娘是否还在。方才听别业的仆人说,六姑娘还没到,我就想是不是二夫人留六姑娘作伴。”挑夫的斗笠点了点,粗声嘎气道,“俺说话算话,一定帮娘子捎到信。”说完就走。崔衍知往挑夫肩上一压,“等等。”挑夫转回来,“这位爷还有何吩咐?”崔衍知拿过挑夫手里的香包,看里头只有一锭不足半两的碎银,就再添一小锭,“好好办。本官可是御史台推官,抓违法之人容易得很,别为一点小利落到逃亡度日。”挑夫嘿应,吆喝着同伴,将箱子抬下去,送进马车。因为也是最后一批箱子,送完就走了。仙荷见崔衍知眉头不展,微微一笑,“推官大人都那么说了,谁还敢拿钱不办事?”崔衍知回眼瞧来,“非也,我只觉这个挑夫胆子极大而已,听到官衔不惊不问,十分冷静,不似普通苦力人。”仙荷暗咬唇,抬头却是懵懂一种惊,“哎哟,莫非遇上了江湖骗子?”崔衍知反而不多想了,“挑夫之中也有别样人罢,是我性子不讨好,凡事比他人多留心,仙荷姑娘莫怪。”说罢,走回延昱身旁,和兄弟们说话去了。仙荷微笑目送,一转身,神情凝重,长吐一口气,走下舢板。再说那挑夫和同伴混在码头的人群中,其实没走出多远,绕来绕去就进了码头边上一家客栈的后院。到一间客房后,同伴在外守着,挑夫才摘下斗笠。不是别人,正是李羊。李羊将香包和信放在桌上,竟是看也不看,却捧着扁担上两个加厚布担肩当宝,拿匕首挑开接缝,布团里就掉出东西来。那是一只手指厚的薄木匣,木匣盖一翻,填满软泥,软泥上的蟠龙纹路清晰可见。李羊打开另一个布团。同样精巧的软泥盖匣子,只是纹路简单得多,像一块水兵随身携带的木牌。“如何?”李羊问。原来屋里还有一老者,白胡花发,削脸枯瘦,十指却长而有力,拿过两只木匣盖子,看得极其仔细,然后点头,“纹路简单这块,老朽徒弟们就能做了。蟠龙要花些功夫,给老朽一日夜,明早交工。”李羊一想,“今晚咱冒险一试,要是一切顺利,老人家就跟我上船干活去吧。”老者自不推却,没道理放着银子不赚。------------------------------齐贺山之东,从镇江到泸州的主道,依山傍水的小城得天独厚,因地利之便,十分繁荣。山脚茶店里,老板转得跟轱辘一样不曾歇过,茶客们更换也频繁,唯有一桌客,坐在角落里两个时辰没挪过,连老板都快忘掉这张桌子了。别人会忽略,同桌的人却忽略不掉,眼看茶水喝了一肚子,腿都发麻了,所以哪怕知道旁边人嫌弃他得很,还是开了口,“这两日风餐露宿赶路,桑姑娘怎么突然悠闲起来了?”一身素花棉布裙,从头到脚没一件发亮的饰物,却也没涂黑脸,面若芙蓉眸若秋水的漂亮姑娘节南,捡了一粒果子吃着,“孟公子不是抱怨累吗?所以,我决定在这城里好好歇一阵,你不用感激我。”孟元盯着节南的脸,他那双眼睛比节南还漂亮,“桑姑娘意欲何为?”“孟公子这话何意?”节南心想,这人够能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