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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面不会上火,我吃完了喉咙都不会觉得辣。她说饭后喝一杯云雾茶就不会长痘痘,我就觉得脸上立即光滑了。父亲,您要是再来,说不定锦儿会做什么好吃的,让您吃了之后,腿脚就不痛了呢。”周正义赞赏的看了女儿一眼,这个女儿甚得他欢心,会看脸色,能看清形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颇有自己的风范。其实,他不光是腿脚痛,头也痛。做这个劳什子少卿,其实就是皇上的仓库大管家之一。那些公文上的数字,看着就难受,整日面对的就是那些谷米财帛,迎来送往的都是些虚伪的笑脸。人人都说这是个肥缺,他却觉得不如马上厮杀来得痛快。要是这条腿一直这样,他的豪情就要给磨没了。他多么羡慕长子可以随着李靖出征。皇上要平定的疆域还多着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哪怕给他一个兵部的闲职也好,每天能掌握第一手材料,好过现在只能看邸抄来了解战事。马车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大街上已经扫出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道路来,里巷坊间的门牌上,开始悬挂红灯笼,映衬在皑皑白雪之中,更是显得一片喜庆。周正义放下车帘,搓了搓手,习惯性的去捏捏腿。他发现,自己的腿,并没有平时那种寒透到心的痛楚。周正义感到一阵欣喜,这意味着他不久之后能重回战场了吗?据悉,秦王不日回京,皇上必定会召集朝臣们商讨攻打洛阳之事。他多想每天都能上朝,就算不能上阵,不能在后方出谋划策,只要能亲耳听一听也好啊!周正义越想越远,浑然不觉自己忽喜忽怒的表情,把夫人和女儿,唬得一愣一愣的。周子瑶突然说道:“不知道大哥现在怎样了,他那边过年有没有喝酒放鞭炮?”周夫人也跟着伤感的叹了口气:“瑶儿,你大哥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早日回来长安,娶个媳妇,咱们全家团聚了,过年的时候放鞭炮放个够。”周正义听着夫人语无伦次的话,微蹙了一下眉头。长子从小就送出去跟这个学读书跟那个学武艺,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十分短暂。女儿的话,让他恍然想起,长子也是自己的孩子,若不是因为战事,在日常生活中,他几乎想不起这个儿子来。第三十一章马庆丰大年三十,祠部郎中马庆丰,心情愉快,神采飞扬,府里人人看得出,马大人要不是穿得太厚实太过圆咕隆咚,简直能跳着走路。上一次马大人这么高兴,还是十年前,他养的昙花开花。养奇花异草,是马庆丰的特别爱好之一。当时全苏州城,就只有他养了唯二的两株昙花,又只有其中的一株,结了花苞。他原本只想约上三五老友,在花房里秉烛夜谈畅聊人生。谁知走漏了消息,苏州城的文人士子数得出名号的,来了一半,不请自来,来了就不肯走,在他家守了一夜。清酒喝了几十壶,清茶奉了几百杯。终于等来昙花绽放。昙花矜持,不事权贵,不媚赞美,该开一朵,就只开一朵。文人士子们激动地画了不知多少张画,写了无数首咏花绝句。后来还集结成册,成了当时苏州城文人界一大盛事,多年后还有人津津乐道。只可惜后来时事变幻,随着大势,再事新主,迁到长安城,马庆丰对花鸟虫鱼的热衷,如今只剩下养花一项。平时不管公务如何繁忙,马郎中下了朝堂,就几乎不怎么应酬,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花花草草上。在外人眼里,马庆丰是妻管严,平时在家对老婆,是完全的言听计从。马夫人自己跟闺蜜陈夫人说,对马大人的管制,只是在内不许他三妻四妾,在外不准他寻花问柳,别的倒也不曾管过他什么,被人传成妻管严,她名不符实。马庆丰却从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还安慰马夫人说:“我只在家拈花惹草,不去外面寻花问柳,说你严,你就严呗。”马夫人也是个有智慧的,只这一句话,就宽了心,再不自寻烦恼。马郎中久居官位,骨子里还是个爱风雅的文人,在朝中许久,也只交了陈博士这个知己。每个文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马庆丰的理想,也只有陈博士能理解。苏州的故交,都认为马庆丰折腰媚新主,有日渐远离的,有愤而与之绝交的,有写信来破口大骂的。新朝的官员,有前朝旧臣,有新进士官,利益与人性之间的磨合,常常让马庆丰觉得自己堕落到贪生怕死。不过才一年的功夫,马庆丰就磨圆了棱角,消解了志向。失了旧友,融入不了新的圈子,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伤到无法愈合。每天上朝,来来往往,看到的都是为了私利而互相拆台,一层一层的官员,只是为了中饱私囊,不顾天下安危,得过且过,只有对着花草的时候,才能暂时喘口气,看到片刻清净。眼看着年关将至,府里每天上门的宾客络绎不绝,推又推不掉,面皮都快撑不住假笑。当他看到夫人要推掉周夫人的宴请帖子的时候,立即叫回来人,当面回了个帖子,答应必定准时到。周少卿这个人,他并不了解,只是在上朝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眼,知道周正义甚得皇上的信任,就算是身负重疾,依然点了太常寺少卿,还特许不必日日上朝。恰好周少卿跟陈博士算是连襟,他正好借这机会,通过周少卿之口,了解了解皇上。杏林馆的午宴,让马庆丰大呼幸哉。周正义虽然不健谈,却是光明磊落之人,博学多识,文武双全,心怀大志,让他刮目相看。作为一个文人,作为一个文官,作为一个学富五车的文官,马庆丰的内心里,也是看不起武将的。见到周正义,他才知道,什么是说到做到。听周正义开口说话,他才知道,自己的满腔理想,只不过就只是个念想,怎么做,能不能做到,都只是个模糊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