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严家长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4

    了?”

几人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笑成一团。

严清怡隔着窗子听到,脸上跟着露了笑,缝完最后一针,用牙咬掉线头,将长袍抖一抖,平摊在炕上。

长袍是浅灰色,袖口跟领口处缀着深灰色宽边,袍摆绣了三五茎兰草。

虽然简单,却透着不容人忽视的清雅。

严清怡仔细检查过,绞去两处线头,整整齐齐地叠好,而后披了棉斗篷走出院子。

此时已经放了晴,西边的云彩被夕阳渲染得五彩斑斓,阳光斜斜地照过来,墙头屋顶上的皑皑白雪俱都泛出金色的光芒。

月牙笑嘻嘻地走上前,“姑娘,你看我这雪人堆得好不好?辛姑姑都恼我了呢。”

严清怡瞧一眼雪人,又看眼辛姑姑,忍不住笑。

不看面貌,只看体态,还真有点像。

刚要开口,就听二门婆子过来禀告,“七爷身边的青大人来了。”

严清怡还以为是青柏,没想到来得却是青松,手里拎只大包裹。

青松行个礼,恭声道:“青柏的娘子前天生了个胖小子,七爷让他在家歇半个月。这几天天冷,七爷怕姑娘没有御寒的衣物,吩咐送了这个。还有,说明天让姑娘带着月牙一道,她手脚灵便,搀扶着姑娘别摔了。”

严清怡应声好,接了包裹,正好把刚做好的衣裳交给青松带回去。

包裹里是件亮蓝色翠云锦的氅衣,里面是灰鼠皮,帽沿上镶了一圈雪白的兔毛。

翠云锦是用翠鸟背毛上的翠色细绒捻成线织成锦缎,在太阳光底下看是一种颜色,在日影下看又是另一种颜色,非常奢华。

饶是严清怡前世经过繁华见过世面,也只在几位公主身上看到过。

下过雪的天气,穿这么昂贵奢侈的氅衣去见林栝?

严清怡做不出来。

这一夜,严清怡睡得出奇得好,而赵惠清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事实上,自打林栝醉酒,她就没有睡过安稳觉。

林栝其实很少饮酒,即便饮,也很有分寸,从不曾醉过。

那一天却直到天黑透了,他才醉醺醺地回来,回来后便盯着她问:“你是谁?你是阿清吗?”

她柔声回答:“我是阿清,是你的娘子。”说着,便要搀扶了他往床上歇息。

林栝却一把推开她,很认真地说:“你不是,阿清长着杏仁眼矮鼻梁,脸上有一对酒窝,你没有。”

赵惠清脑子“嗡”一声,强笑道:“相公喝多了,说顽话逗我呢?”

“不是,”林栝说完这两个字,就沉沉睡去。

赵惠清既是心虚又是害怕,心里却还存着一丝侥幸,但愿林栝只是醉酒说胡话,而不是想起了真正的“阿清”。

谁知,第二天,林栝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问她:“你告诉我,你真的与我相好了三年?那几封信真的是你所写?”

赵惠清怎可能说“不是”,只得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我,相公若不信对照笔迹看看就是。难道相公不记得,当初你第一次到我家吃饭,在院子里看到我,冲我笑了笑,从那天,我就喜欢相公了。你在固原,我在宁夏,虽然相距不过一个时辰的路,可我足足等了你三年。”

林栝看着她,目光里露出nongnong的失望,“你信里说,在家里觉得无聊,趁着桃花开,请了交好的小姐妹办了个桃花会,没想到竟是起了冲突。写信的时候是三月初四,京都天气暖,三月初桃花就开了,可宁夏开得晚,三月中旬桃花才开,你三月三在哪里赏的桃花?”

赵惠清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她当初只是仿着信的内容改了个差不多的,何曾注意到落款跟日期。

林栝淡淡道:“我既然开口问你,便是心里有了数,你若是承认,日子也还能过下去。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我,你要我还能怎么过?我们合离吧。”

“不,相公……”赵惠清扑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腰,慢慢地跪下去,泪水“呼啦”涌出来,流了满脸,“我不合离,我从很早就喜欢你了。宁夏的那些千户百户,他们都看出来了,可你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我也是没办法,你但凡对我好一些,我也不可能出此下策。而且,你受伤昏迷,口口声声叫阿清,我就是阿清啊,我觉得你就是在唤我。”

林栝冷冷地看着她,弯腰,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掰开,将衣衫扯出来,“你觉得我在叫你,所以就把信重新抄过一遍?还把固原的百户都调到其它地方?赵惠清,你觉得是你傻,还是我傻?”

赵惠清泪眼婆娑泣不成声,“是我傻,我当初应该把那些东西一把火烧了才好。可是……纵然我有天大的错处,我爹提拔过你,我救过你,你不能忘恩负义,你不能抛弃我。”

林栝点点头,“好,好,既然你不愿合离,咱们就分床睡吧,你几时想通了就告诉我。”

赵惠清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他的衣物被褥都搬到了西次间,想要阻拦却被他冰冷的目光骇得不敢上前。

无奈之下,只得又跑回娘家跟母亲诉苦。

赵太太无能为力,“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好歹也好过这么些日子,恩情总归是有的,你说几句软和话,好生赔个不是,也就过去了。你爹最近烦得要命,正式任命的文书已经下来了,四十天之内得赶到云南,我还得忙着给你爹收拾行装……阿惠啊,这事你爹也帮不了你,他打听出口风来,原先圣上打算让你爹任宁夏总兵,因为上次春风楼的事儿开罪来七爷,这才发派到云南。你爹肚子窝着火,看到你反而更生气,你趁早回去吧,等他走了再过来。”

赵惠清哭哭啼啼地回了桃园胡同,却是把赵太太的话听在了心里。

当天便吩咐厨房做了两道扬州菜,又烫一壶酒送到西次间,林栝接过酒菜,却给她一两银,将她关在门外。

无奈之下,赵惠清只得夜里过去。

她穿着单薄的中衣,将发髻松开,梳成两条麻花辫别在耳后。

头一次,没等到走到床边,林栝已然惊醒,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推了出去,第二次,西次间的门上就落了锁。

偏巧丫鬟听到动静特特掌了灯,正好瞧了个正着。

赵惠清立马寻了个由头将她发卖出去,可她还是觉得满屋子的下人都像在嘲弄她讥笑她。

赵惠清曾想过合离,可转念想起林栝勾唇浅笑时候的冷峻,想起他低声呵护的温柔,想起他健壮有力的臂膀,她的心里就火辣辣得不愿意合离。

离开林栝,她到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合心合意的人?

赵惠清睁着眼想了一夜法子,直到天快亮时才困倦得睡去。而严清怡一早就起了床,早早地吃过饭,换了出门的衣裳就往外走。

倒是记得青松的话,唤了月牙与她一道。

刘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