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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就是不要钱,所以我才想去的,教授的教授资助我……”“学费不要,生活费总是要的吧。”他恢复成过去的样子,低声说:“好了,这些你不要担心,想去就去,好好学,好好画。”“对不起。”方璃揉着眼睛,憋了太久,今天早上一时冲动讲了出来,没有想到他这样同意,她嗓子眼像被哽住,漫上一种酸。“我那边还有事情,先不说了。”周进把手机转了一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挂了。”很快只剩下滴滴滴的声音,室内陡然安静,房间空空荡荡。跳回和哥的对话框,她拿着手机,编辑了一大段文字,咬着嘴唇絮絮叨叨地写了很多,通读一遍,刚要发送,那边出现了一条信息。【别忘戴防晒霜。】一大滴眼泪倏然从眼角滚出,打湿了屏幕,濡湿成一小团,她用指腹抹了抹,刚才那些文字她忽然觉得矫情起来,自己虚假又可笑。她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把那些理由和借口都删除。【我爱你。】她颤抖着手输入,【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方璃抱着手机等了很久,那边也没再有回复。她拿起来看了好几次,那个土土的男性头像暗了下去,往事随风变成离线状态。心里有什么东西炸裂,破碎的痛,她攥紧手机,骨节发白,强忍着打电话跟他说不去了,不去了。可是她也清楚自己,她可能不去吗?这一个多月心神不宁,思绪起起伏伏,说到底还是想去,没有人舍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也不例外。那是她的梦啊。再跟哥说那些,只是希冀得到他的安慰,以此来宽慰自己。可其实,还不过是在折磨他。她欠哥的太多了。方璃擦了擦眼睛,起身往浴室走。开了花洒,哗啦哗啦的水声勾起了她的记忆——上次他们和好也是在这里,她还记得他沉寂许久被点亮的眼神,因为她的爱而欣喜炽热的眼神。四年间的不满和矛盾消散,她感激他,深爱他,心疼他,幻想着半年后的团聚,相守,天长地久。哥一定失望透了。哥一定快被她折磨疯了。她黯然心痛地想。方璃蹲了下来,温热的水从她头顶溅下,她摇摇头,想着教授那些话,心底一阵一阵抽痛,抱着膝盖,小声啜泣。下午,许宋秋打电话过来问她的想法。时间不多了,虽说明年下半年才入学,但语言,签证,作品集,每一个都是难关。除此之外,方璃还要准备双年展,现在简直是分身乏术。接电话时方璃正在收拾行李,从衣柜里挑选着裙子和内衣,巴拿马的行程是定好的,无论如何,这十几天一定要好好对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尽她可能的,满足他,补偿他,让他开心一点。可是想想,心底还是痛的。“考虑清楚了?”电话那头问。“嗯。”方璃叹息。“那就好,我这边就确认下来。等你回来我给你安排一个俄语班,你好好学,其余不重要的事先放放,知道吗?”“好。”许宋秋甚是满意,“整理下你所有的作品,双年展也要好好准备,挑选挑选,最近打算画什么最好跟我说,没事多来画室,别自己闷头画。”“好。”放下电话,方璃把衣服收拾好,转身去卫生间收拾化妆品。拿起哥千叮咛万嘱咐的防晒霜时,手不自禁抖了下。她放下防晒霜,从镜子里望向自己。哭肿的眼,消瘦苍白,她拍拍脸颊,如此陌生,自己都快认不出来。要去度假,明年还能出国学习,新的生活、新的篇章马上就要展开,可她心里却没有一点点喜悦,满是压抑和惆怅。电话又响起,方璃迫切地希望是哥——早上后他再没回复过她,哪怕只有一句话都行。看着当地的陌生号码,她失望地接起。“您好,请问您是?”一道熟悉又清冷的女声,“方璃,晚上有空吗,我有事找你。”第73章晚上七点。两人约在H大附近的咖啡厅,方璃是坐公交车来的,迟到了五分钟,冷夏手里拿着一杯拿铁,看见她,嘴角浮起一个微笑,“我以为你不来了。”“不进去么?”方璃盯着她手中的纸杯。冷夏慢慢啜了口咖啡,将手里拎的另一杯咖啡递给她,“不进去了,我带你看个东西。”方璃不解,“什么东西?”冷夏眯起眼笑了一会,把喝了两口的拿铁丢进垃圾桶,“来,上车。”方璃这才注意到路边停了辆车,不是上次的保时捷,黑色大奔,司机立在门口,朝她们微微欠身。“你要带我去哪儿?”冷夏拉开车门,“我还能卖了你不成?上车。”窗外景色飞逝,方璃握紧拿铁,也没有拆开包装,一言不发。“你到底要干什么?”从熙攘街道变成狭窄的小路,依稀能看见广阔的海面。是码头附近的那片海,没什么人,沙滩荒凉。奔驰车嘎吱一声停下,车内黑暗,没有开灯,只有惨白的月光打下。冷夏对前面的司机说:“你先下车吧,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是。”司机打开车门,方璃也要跟着下车,被冷夏拦住,冷声道:“别急,我们好好聊聊。”“我跟你没什么好聊。”冷夏问:“你要去俄罗斯?”“嗯。”方璃掏出手机,攥在手中。“为什么是你去?”冷夏目光如刃,落在她脸上,恨不得剜掉一块rou,“你有什么资格去?”方璃说:“我想,教授应该有他自己的评判标准。”这次双年展,冷夏并没有受邀。她承认,四年前,冷夏确实比她做得要好,但现在……“他的评判标准就是想跟谁一起去。”冷夏嘲弄地笑,看了她几秒,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你是不是想提双年展的事?”“你为什么会入围,你不清楚么?”冷夏说:“画展黏在他身边,打着许教授高徒的旗帜,怕是别人不知道吗?还有——成天把那几个全是水分的破比赛得奖炒一炒,宣传一番,你以为自己就真成女画家了?就连你那几幅代表作,哪副不是他亲自指导的?这种展览不是最看名气的么。”前面几句方璃还抿唇不语,知晓冷学姐心里不痛快,也不屑辩解,听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没有指导你吗?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教授。”“他的确不是你一个人的教授。”冷夏望了她几秒,目光下移,落在她左手的戒指上,蓦地笑了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