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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穿着深色的军装,背对着他,身形颀长,腰背挺的笔直,虽然看不清脸,周身却散发出战场才能凝练出的魄力,不怒自威。他站在正前方,抬头望着墙壁上挂的一副山水墨画——那是老爷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作品。老管家谄媚地叫了声:“少帅。”那人回头。眉眼极为英俊,可那俊朗却带着几分凌厉。老管家看了一眼,不自觉地低下头。那位少帅却笑了起来:“不认得我了?”语气甚是好笑。老管家愣了愣,慢慢抬起头。“我回来了,傅叔。”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真的睡唐子明……第一睡一般都很早的。这个副本的篇幅稍微长了点,但明天还有一更也结束了。这章抽人发100点的红包,我真的很喜欢民国啊(虽然如果穿越回去,我会选择麻利的狗带),提前副本刷完撒花啦。第49章民国丽人(十九-二十)老管家站在青桐巷36号门口,抬头看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还是觉得恍恍惚惚的,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梦。小少爷回来了。他们都以为唐家小少爷死在外头了,可他回来了,还成了拥兵一方的少帅。看着那挺拔的身姿,锋芒毕露的眉眼,言谈间乾坤自定的气魄,谁能相信啊……他会是当年那个瘦小的,沉默的孩子,那个活在惊才绝艳的兄长光芒下,毫不起眼的小少爷。老话说的有道理。——莫欺少年穷。老管家叹了口气,按响门铃。过了一会,何妈来开门了,看见他,有点惊讶:“傅管家?你不是回乡下去了吗?”老管家往里头张望,说:“我来找大少奶奶的……唉,几句话也说不清楚,我等下慢慢告诉你。”何妈啐道:“呸,什么大少奶奶?早不是了,可别叫二爷听见。”老管家一愣:“沈二爷在吗?”何妈说:“不在,他和我们小姐什么关系,还用说吗?你快走吧。”老管家急得抹汗:“我真有事。”一边绕开何妈走进去,一边喊道:“张小姐?张小姐您在吗?”何妈关上门,跟了过来,翻了个白眼:“小姐带着自己泡的鹿鞭药酒,去看你们唐大少爷了。”老管家惊道:“鹿鞭……药酒?”何妈摇头叹气:“嗨,小姐念旧情,担心大少爷想不开,整天想着法子给他治病,说缺什么吃什么,没准又长出来了呢……也是个傻的。”老管家停住脚步,说:“小少爷回来了。”“什么?!”*唐子明早就出院了,阿嫣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去他的住所看他。四年间,唐子明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身体上的痛苦,心理上的摧残……内心排山倒海的情感,时刻如熔浆般煎熬着他,一方面让他对悲哀的生命绝望,另一方面,却也激发了他的潜力。所有无处可诉的情绪,皆寄予文字和创作。唐子明化悲愤为力量,一连写出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很多人拜读他的文字,都会被那简单的一笔一划之间,流露出的激昂情绪所感染,或沉默不语,或热泪盈眶。当今的文坛群星璀璨,神作频出。而唐子明,注定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名留青史的一代文豪。百年后,他的名字,将成为这个时代无法抹去的一抹亮色。每次阿嫣带着药酒前来,唐子明都会深情而痛苦地看着她,脑海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总是说:“阿嫣,我对不起你。事已至此,我不能害你,更不能误你一生,你……你就跟了沈景年,好好过日子去吧。”阿嫣看了看他,目光也有点哀愁:“你害都害了,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唐子明心中疼痛,又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定会珍惜你。我现在才知道,世间待我最好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阿嫣叹了口气:“如果有下辈子,我定会看着你,不让你乱跑,最好把你栓起来,或者关起来,像我的鹦鹉那样。你真是太叫我伤心了……”摇了摇头,语气带着遗憾:“这么多年,你是最伤我心的男人……万草从中过,偏在你身上翻了船,以后我再不会犯这等错误。”唐子明心中大恸,当场掉下泪来,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阿嫣,上天待我们,太苛刻。我只能对你道一声,对不住,这一生,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他悲伤,阿嫣也悲伤。虽然为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唐子明误解太深,可两个伤心人聚在一起,也是一种慰藉。阿嫣看着他,懒得跟他解释,心思一转,说:“你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多写两篇文章给我。”唐子明点头,道:“你不说,我也会的。也许千百年后,后人读了你我的故事,会因为我们悲伤的爱而感动。”阿嫣站了起来:“我更想后人因为我有多好看而惊艳。你记得多夸夸我,夸我长的美,我会高兴的,这是我黯淡的人生唯一的期待,谢谢你了。”从唐子明家回去,老远就看到何妈等在门口,火急火燎的样子。阿嫣从黄包车上下去,给了车夫辛苦费,向何妈走去:“怎么了?”何妈小跑着过来,喜上眉梢,一股脑的说:“小姐,喜事啊!小少爷回来了,还成了什么北平的少帅,他把唐家祖宅给买了下来,现在就住在那里,虽然过不了几天,他就得回北边,但是他叫傅管家来传话,他想接咱们一起去过富贵日子!哎呀,小少爷从前就是个知恩图报的,我只是不知他会这么有出息……”“对我来说,唯一的喜事,只能是唐子明的命根子又长了回来。”“小姐,你又在胡说了。”阿嫣开门进去,脱下鞋:“我现在不富贵吗?”何妈摆了摆手:“那能一样吗?长嫂为母,跟着小少爷去了北边,您可就是正经的官太太了,那多风光。”阿嫣摇摇头,自顾自上楼了。*夜晚,百乐门。阿嫣上台唱了一首歌,就回到化妆间,对着镜子整理妆容。鬓边的一枝海棠斜了,她抬手摘下来。门开着,上方垂下深红色的帘布。不时有人从门口走过,帘布微微晃动。“傅叔到青桐巷请你,你也不来,就那么不想见我?”隔着一道门帘,青年的声音传来。冷而硬,与这醉生梦死的百乐门大舞厅,不相协调。阿嫣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视线里只有摇曳的红色帘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