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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突然紧张起来,连顾淳怎么回答的都没听清,一时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也能参加秋试,甚至日后进一步深造,入仕为官吗?我也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如蝼蚁般活着吗?中原自是比西北富庶,箫家也不曾亏待过他们,但三个月间,燕子还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眉眼间甚至多了些属于西戎血统的深邃之感。这倒不是她多高尚,或者意志坚定,不稀罕纸醉金迷。只是,春天虽然温暖,一个春天却也不足以抚平伤痛。寄人篱下的少女总是心事重重,读到“身如浮萍”一类的字眼,还会多愁善感一番。如果能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能不被命运裹挟着向前,是不是……也能让泉下的家人心安?“想什么呢?”燕子猛地回过神,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顾淳下了一跳,又连忙对面前的张珩行了礼,怯生生地回道:“没,没什么,顾老师,你的书。”“多谢了,”顾淳接过,又仔细地翻看了几页,“方才张院长在说秋试,你有没有听到?”“没,没有。”燕子嘟囔着不敢承认,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秋试是自己说去就去的吗?“其实你底子还好,”顾淳冲她一笑,“这些日子进步很快,应当是空余时间都用来读书练字了吧?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年龄也还小,今年的秋试,我不推荐你去报名。”燕子闷闷地耷拉着脑袋,没吱声。“但你若是保证这个状态,明年未必不可一试,考上太学也是有希望的。”燕子顿时抬起头,掩饰不住心花怒放。顾淳笑眯眯地接道:“不知道明年,阿瑜还会带着你们继续留在邺都吗?”作者有话要说:秋试也架空,不是明清科举的秋闱。感觉更像现代高考ww虽然这篇文主要走金融体系路线,但是政经不分家,还得继续铺垫QAQ第16章新生“应该会的!”燕子回道,语调都上扬了一些,“阿瑜姐说,有条件了就带我们搬出去,总在箫家呆着也不太合适。谢叔也留在邺都了,说他有亲戚从江南过来,到时候问问那边的情况,再和阿瑜姐商量后面的事情。”顾淳点了点头,又多讲了几句的重点——燕子从箫家借来了这本,正一篇一篇地研读。燕子道了谢,还沉浸在顾老师的鼓励里,双脚仿佛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顾淳则是背过身去,看看四下无人,打开了张珩方才趁机塞在他手里的纸条,那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五个字——“子时,象山亭。”接着,他飞快地把那纸条又卷在一起,攥在手心,面色如常,悠悠地走出了明德书院。燕子回到箫府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公孙瑜恰好也没吃,特意留了点儿等着她回来。燕子敲门进去的时候,公孙瑜正在练字——她那狗爬毛笔字上不得台面,如今痛定思痛,打算从头学起,桌上放着的便是书法家欧阳子的字帖。“回来啦,”公孙瑜打了招呼,把纸笔收起来,“怎么这么晚?顾淳欺负人吗?下次咱们不干了。”“没有没有,是我想多看点。”燕子连忙维护顾老师的形象,表示自己甘愿做免费劳动力。燕子这些日子愈加不爱说话了,直到两人把粥喝完,屋子里都安静得很,最后还是公孙瑜开了口,把麻将的规则简单说了说。“人各有志,我知道,”公孙瑜随手拿了个橘子剥起来,“邺都不是别的地方,成衣铺或是其他店,开起来成本都太高了,也不一定争得过别家。你们几个还小,也不能卖力气过日子。所以我才得想点新鲜法子,像是做麻将什么的。邺都繁华,娱乐需求自然也高,这是商机。”她把剥开的橘子分给燕子一半,接着说:“喜欢读书当然是好事,多少人拿小棍赶着让小孩读书,都没用呢。你时间紧,也不用多花心思在别的地方,告诉你也只是为了能让你闲的时候和小昉他们一起玩几局,换换心情……”“阿瑜姐我知道,”燕子拿着那半个橘子,也没抬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们好。你说……我是不是太弱了?”监护人公孙瑜经过了几个月,已经摸清了四个小孩的脾气,还没结过婚便体会到了做父母的愁。四个小崽子各不相同,不仅得因材施教,帮他们规划未来的道路,还得随时敲敲打打,免得熊孩子长歪、多愁善感的得上抑郁症。“为什么这么说?”她把下一个橘子放回盘子,看着燕子的眼睛。这表示认真倾听的动作倒是让燕子有些脸红,她低下头,闷了一阵儿,才哼道:“我总觉得,大家都过上新生活了。张黎跟着大小姐请来的师父练武,做的动作已经很像样子了。小昉跟着你学了不少经商的事情,开店的事也是她一直在帮着。歪猴虽说还没想好以后做什么,但是一直都很乐观,和府里的好多人都混熟了,大家都喜欢和他聊天,只有我……”她顿了顿,有些哽咽:“只有我,除了和你能推心置腹地说话,对其他人……我一直看书,也是在书里寻求一种逃避。我几乎每晚都做噩梦,梦里都是我娘和小澜的脸。阿瑜姐,我今天路上看见了一个和小澜差不多大的孩子,我在想,要是自己足够强大,是不是当时就能救下他?”公孙瑜轻轻叹了一下,坐近了些,把燕子揽在身旁:“你很坚强啦,这种事情怎么忘得了呢。有人说‘生者为过客,死者如归人’,生死有命,但既然活下来了,就带着他们的期待好好往前走,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她话音刚落,就感觉有水落在了自己手上——燕子已经哭起来了,她转过身,把头埋在公孙瑜怀里,身体一抽一抽的。谁又能忘记呢?公孙瑜看得出来,其他的三个人,虽然没有燕子这般细腻,也都是长大了不少,再没了当初的无忧无虑。公孙瑜说过他们要有一技之长,张黎显然是听进去了,练功夫从没喊过苦——打架和习武是两回事,打架可能靠勇气、冲动和血性,习武却是寒来暑往、一日不歇的积累,马步一扎就是一个小时,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也要站起来继续。张昉也有了模模糊糊的方向,对开店的准备工作特别积极,每天都问个不停。歪猴就算抹不掉跳脱的性子,公孙瑜也见过他坐在树下失神的样子,那些逗趣言语,也是夜阑人静的泪水中抽的芽。她的安慰所不能及之处,只能交给时间了。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紧接着是箫薇的声音:“阿瑜,我能进来吗?”燕子连忙站起来,抹了把眼泪,朝公孙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着头尴尬地走到了门口。箫薇见门从里面打开,刚要进去,就见燕子飞一般地逃出去,窜进小院西厢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怎么了这是?”箫薇一进来,就看见了公孙瑜衣服前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