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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男人!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厉兰妡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多谢皇上教诲,可惜您也会错意了。奴婢看中的并非您这个人,而是您的身份,您的财富,您的权势。倘若没有这些,您什么也不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尽管这是个虚拟世界,她一样可能被砍头的。要是回不去,她等于死翘翘了。这番话成功地使萧越回头,他目光冰冷,一步一步朝厉兰妡走近。厉兰妡恐惧地睁大眼,完了完了,她触犯了萧越的男性尊严,他一定想报复!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只能引颈受戮。终于,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十公分,眼看萧越的鼻尖就快抵到厉兰妡脸上,谈姑姑及时赶到,打破这恐怖的气氛:“陛下,原来您在这儿呀,太皇太后正四处寻您呢!”仿佛绷紧的弦猛地松开来,萧越的目光重新恢复平静,他随意看了厉兰妡一眼,大踏步走出亭外。谈姑姑则探询地瞅着厉兰妡,“厉姑娘,太皇太后也问起你呢。”厉兰妡勉强道:“姑姑,我衣裳有些乱了,须得整理一下,请您转告太皇太后,说我随后就来。”这一句暧昧的话险险又使得萧越回头,厉兰妡则致以无辜的回视:谁让他的扇子扇出那么大的动静,她的衣裳薄,自然就扇乱了。待到四下无人时,小江才悄悄现身,厉兰妡朝他嘘声长叹:“完了。”经过这样难堪的局面,萧越再不会吞她的钓饵了,她也再没法迷惑萧越。小江不语,只唰唰在小纸片上记着什么。厉兰妡不是有意偷看——但总能瞥见一两眼,她不觉惊呼出声:“怎么任务进度变成1%了?”“我也不知道,数据是自己生成的,我只是负责记录而已。”小江平淡地答道。奇怪,她的计划明明已经失败了呀?厉兰妡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罢了,想不通便不想了,她还得赶去伺候太皇太后。这之后厉兰妡再不敢偷看萧越,反而萧越常在看她——那并非善意的眼神,令厉兰妡一阵心惊rou跳。太皇太后的寿辰终于到了,厉兰妡这些日子胸中常怀恐惧,琴也练得不好,当然不敢出来献丑,只有默默地在一旁端茶递水。太皇太后一向不喜铺张,就连寿宴也十分简单,自然,热闹是少不了的。除了太后和皇帝这两代人,其余诸妃尽皆出席,黑压压地围了一屋子人,于是笑语喧阗,推杯换盏之际,香风四溢。酒酣耳热之时,萧越忽然起身,向高座上的老妇人敬了一杯酒,“趁皇祖母今日高兴,孙儿想向您讨个情。”太皇太后笑容不变,“你说。”萧越平静地开口,“不瞒皇祖母,孙儿很喜欢您宫中的一名宫人,不知您是否愿意将她赏给朕?”太皇太后的笑意愈见微妙,“哦?不知谁有这样好的福气,劳动皇帝亲自向哀家要人?”萧越的手闲闲一指,目标却十分精确,“就是她!”厉兰妡暗暗叫苦,她本来安静地在一旁斟酒,盼着不引人注目,谁知皇帝偏偏来这么一出,令她成为众矢之的。他若是真心喜欢也就罢了,可是——她才刚刚得罪过他呀!这小心眼的男人一定另有目的,不定怎么报复她呢!众妃的酒顿时都醒了,齐刷刷朝这边望来,其中以应婕妤的眼睛瞪得最大。而甄贵妃等几个行动敏捷的嫔妃已经nongnong地堆上一脸笑,试图拦阻:“陛下……”萧越根本不理她们,只看着太皇太后,“皇祖母,不知您是否愿意割爱?”太后一直静默不语,这会子忽然开口:“皇帝,你也太胡闹了,终究是伺候太皇太后的宫人,岂容你说要就要?你若轻易将她带走,谁来服侍太皇太后?”太后是四十出头的妇人,面相温和而庄严,一看便知是绵里藏针的主。她虽不知自己的儿子为何执意要纳一名宫女,却直觉不是件好事。太皇太后轻轻一笑,“皇帝有中意的人是好事,哀家还能拦着不成?会伺候人的丫头比比皆是,能入得皇帝法眼的却不多,只要兰妡以后还记得哀家,时常回来看看,不至于忘了我这个老婆子就成了。”厉兰妡尝试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太皇太后,奴婢……”旁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萧越醉眼朦胧地向她招手,“厉宫人,你现在是朕的人了,还不快过来!”太皇太后亦含笑催她:“皇帝在叫你呢,还不快过去?”并从桌子底下悄悄踢了厉兰妡一脚。厉兰妡无法,只得僵直着身板走到萧越身边,神情呆板得如同奔赴刑场。萧越一把将她拉近,在她耳边轻轻道:“很好,如今你达到目的了吧?”这句话分明是冷嘲的口吻,落在外人眼里,只当这两人柔情蜜意地交头接耳。萧越面上越见亲昵,一边吩咐内侍监:“传朕旨意,宫人厉氏暂且封为更衣,赐居幽兰馆。”更衣不过是最末的一等,可是皇帝于太皇太后寿宴上当众提起,意义自是非比寻常。何况一个“暂且”,更暗示以后还有得晋封。厉兰妡感受到一屋子女人杀气腾腾的目光,只觉一阵毛骨悚然。现在她有些明白萧越的用意了。☆、第7章幽兰馆坐落在御花园的西北角,地处偏僻,胜在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这大概是唯一的好处。厉兰妡望着面前古朴的建筑,不禁皱起眉头,可见萧越存心捉弄她,否则为何连栋豪宅都不肯拨给她。自然,落在那班嫉妒心胜的女人眼里或许又是另一番说辞:瞧皇上对那小蹄子多好,为着怕人吵嚷,特意让她住得清净点呢!御前的小太监小全子领她来到这里,任务便宣告完成。他迁延着不肯走,恍若无意地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小手,同时把眼盯着厉兰妡。厉兰妡会意,在腰间掏摸了一阵,将几两散碎银子递给他:“有劳公公了。”银钱不算多,她便着意添上几句好话。亏得她伺候应婕妤那段日子挣了点工资,不然恐怕一文赏银都掏不出来。小全子哼了一声,悻悻地离去。这势力东西可真实在,只认银钱,连奉承话都不肯听的。厉兰妡懒得为这种人生气,径自走进殿里。尚好,殿中陈设还算齐全,并不缺东少西,她松了一口气,若真少了什么,她可没余钱填补。随后,厉兰妡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清点幽兰馆的宫人。其他的也罢了,那两个贴身服侍的她尤其留神。这两位是真正的中人之姿,放在人堆里都分不出来的那种,当下她们恭恭敬敬地向这位新主子请安,并且自报名姓,一个叫拥翠,一个叫采青。厉兰妡知道,一旦自己露出一点怯色,定会叫她们看轻——本身她就是从奴婢提拔上来的,根基不稳,若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