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言情小说 - 上神总在欺负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时候,要被一个女孩儿保护。她的一护,击碎了他的心,因为,当初连她的震惊都不愿意看,却注定要看她的愤恨、她的眼泪。

他不想杀她,连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却没法为了她乱了军心。他尽了力,找了理由保她的命、保她的纯净,却保不了她的皮rou,她身上的每一块淤青,都像击在他的胸口,更别提被剥指甲时的撕心裂肺,他站在毡帐外,那是为了给公主立威——他掌管着二十万的军队,但仍然需要公主这样名正言顺的皇家血脉来鼓舞士气。他攥紧了拳头,直看到她被锁在马厩边,面无人色,她不哭,但是她一定恨他。

当看到她四处转动的眼珠,就已经知道她的计划,于是愈发地纵容了她。他不想要这个洞房花烛夜,反倒是想要和她独处的机会,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锥心之痛(四)

盼晴,我为人臣,为人子,为人夫,有太多迫不得已,命中注定,我们无缘。

说完这句话,颜煦低头看怀里,她的呼吸均匀而沉缓。又下起漫天小雪,洋洋洒洒,有一些沾在她的睫毛上,冰晶又轻薄又透亮。

他的话,她也许听到了,更可能没有听到,但是他一定要说,无人倾诉,独自闷着,难受至极。

俯下头,轻轻吻了因为和暖而泛了些胭脂色的嘴唇。

东面微明的天光中,太白星闪耀。

颜煦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腕,他抱着她在山崖旁一座祠堂里待了几乎一夜,这会儿却不得不回去,回到繁杂的一切中去,回到仰仗他依赖他的一切人和事中去。他给了二十多万人希望,却给不了她一丁点儿许诺,生而为人,就是有遗憾啊。

菖蒲粉的作用持久,回到喧嚣的营地时,她还在熟睡。

“冻坏了,让大夫来看看。”颜煦瞥一眼立在马边的公主,面色如常。

柳叶眉微蹙,银牙紧咬,跺一脚,“快去找大夫。”跟在颜煦身后一起进了盼晴的毡帐。

眉毛胡子一片白的垂垂老者,把了一刻钟的脉,始终一言不发。

“许是太累,又太冷?”颜煦打破沉默,询问大夫。

他捋了捋胡子,收回把脉的手,微微点头,嘴上却什么都不说。

“要开药吗?”

他仍旧微微点头,脚下却往外走,颜煦紧跟其后,出了毡帐。

二人立在背风处,老者咳嗽一声,“大人便直言吧,想怎么治她?”

颜煦只一惊,而后很快镇定,“瞒不过您。”

虽早已过花甲之年,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一声如呵斥:“置天下于何地?”

面对侍奉颜府愈五十年的老者,虽只是医者,颜煦却非常敬重,“我心丝毫没有动摇,对得起父亲,对得起颜府、朝中上下的英灵。”

北风呼啸,夹杂着雪粒子打在二人的袍子上,发出yingying的刮擦声。

“大人心里有数,就一直给菖蒲粉,让她睡过去吧。”老者敛了方才的怒容,话语间威严却不减。

“如此,甚好。”说完,颜煦转回到毡帐门前,背对身后吵吵嚷嚷又井井有条的大营,握了握拳头,重又掀开门帘走进去。

公主脸上毫无新妇的红晕,坐在床榻边,一脸凝重。“她会死吗?”抬起头来时满眼盈盈泪光。

颜煦坐在她对面宽慰道:“不会的,好生养着,能熬到互换人质的时候。”

盼晴在朦朦胧胧里,听到堂姐的哭声,微睐的双目中,窥得她抓住颜煦的前襟,正嘤嘤地哭泣。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你新婚,全山谷的人都知道你新婚,如愿以偿,嫁了俘获全天下少女心的颜煦,何必在人面前刻意显摆呢?

一名着铠甲的兵卒冲进帐内,“京畿密报,请大人移步。”

盼晴一瞬睡意全无,想拉住颜煦,他若不在,谁知道气疯了的堂姐会做出什么来呢。可当着气疯了的堂姐面,拉着她的新婚夫婿,又有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呢。

脚步声远去,一时帐中寂静无声。从前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堂姐,这会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反倒不习惯了。

“盼晴,你累不累?”冷不丁一声,盼晴以为被看穿装睡,吓得一个激灵,然而堂姐自问自答,沉沉的一句:“我很累。”

大家都委屈委屈吧。一身龙袍却站在交泰殿外手足无措的爹爹,说过的这句话,此刻盘桓在盼晴心头。她的发丝似乎被手指抚过。

“公主,颜大人请您去帐中。”

堂姐起身,身上环佩铃铛,叮铃铃的响,哼,还是从前那娇惯的样儿,不看看都到哪儿了,装束还这么铺张,心中又生出不服气来。

“等她醒了,你搭把手。”她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就走出去。

搭把手?盼晴后悔没有偷瞄她说话时的姿态、手势,是又要给她苦头吃的意思?吓得不敢睁眼,却又听得到帐中的呼吸声,也不知那人是坐是躺,红脸还是黑脸,是不是心狠手辣,分外瘆的慌。

索性双眼一睁,帐中果然有个婢女,却不是先前力大无穷凶神恶煞的,而是个十五六岁的小jiejie,眯着眼冲她笑,“汤浴给郡主备好了。”

盼晴受宠若惊地让这婢女扶着坐进松木浴桶里,她只一个劲儿地笑,笑得盼晴又瘆的慌,自己真是受不得别人的好。“我们见过吗?”

“回郡主的话,没有,但奴婢见过您哥哥,他,他——”不经意间居然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儿,“他给奴婢讲过笑话。”

见她红云密布,似春心萌动,不禁好笑,大哥果然还是有市场的嘛,这不,颜煦眼皮子底下就圈了个崇拜者,“我大哥确实人见人爱。”

她分外把头埋了埋,“见着的,是世子大人的弟弟。”

二哥那个失败的纨绔子。盼晴倒是吃了一惊,“讲给我听听?”心说,那样一个窝囊兮兮的二哥,居然一个笑话就俘获小jiejie的芳心,必定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笑话,非叫人笑背过气去不可。

“那日我丢了一个月的薪俸,失手打了碗碟,被姑姑罚去花亭外夹道边,料理要枯萎的芍药,说若是花活不了,要打烂我的屁股。”

“啧啧”盼晴叹两声。

“那芍药蔫儿了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可能我松松土就能活,跪在那里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大人刚好经过,问了缘由,我就从薪俸说起,他笑起来,说,想活简单,每株下头埋一吊钱即可。”

“为什么呢?”盼晴伸长了脖子,就差张大嘴了。

“他说,有钱者生,无钱者死。”

盼晴瞪大双眼,又咂咂嘴,不对呀,这不是在笑话小jiejie么,丢了薪俸就哭哭唧唧的,那么点儿钱哪儿在二哥的眼里,他这正是说她钻到钱眼儿里,这小jiejie,啧啧,脸蛋倒是好看,可惜年纪轻轻的,脑子就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