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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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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涟敏锐地发觉这个传闻中不要命的疯子一直注视他的女儿,言语态度看起来又不像是强父权的命令。

    她一点一点打量他们,这两人从上到下都透露着古怪。

    崔兰徵像是怕羞,站在崔南川的背后,被爹爹高大的身子遮住半个。

    在背对着所有人的一面,崔兰徵的食指沿着崔南川的被血湿透的后颈滑了下去,她不愿意把手臂腾空,就借力支在崔南川的背部。

    崔南川从内而外地抖了一下,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回身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崔兰徵的鼻子,轻哼了一下。

    所幸,无人知道他们的秘密,被一阵意料之内的欲望驱使,崔兰徵用膝盖把崔南川的腿稍稍撑开,再从层层叠叠的布料里往里探。

    “爹爹,我饿了,快去席上坐着吧”崔兰徵歪头天真道。

    崔南川喉头滚动一番,亦步亦趋。

    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宴会也是一派祥和安宁。

    “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怎的感觉那么熟悉,不介意的话可以唤你声jiejie吗?”崔兰徵来敬酒,她的手很湿润。

    “我看你爹爹唤你兰儿,那jiejie也喊你兰儿?”陆涟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了,不知道她在角落里“欣赏”了多久,居然可以视若无睹地凑到她这个“弑父仇人”的跟前,那她的思想境界真是恐怖至极啊。

    在合欢宗是那副娇憨模样,在这里也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只是装得过于娴熟反而引人怀疑。

    “当然可以,只有你们可以喊我兰儿。”崔兰徵歪头天真地笑。

    “我爹爹很记仇的,jiejie要当心哦。”

    陆涟阴沉地望着她,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但是她并不想把崔兰徵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者她并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就是这样热爱自命清高,没有优越感就活不下去。也确实,一想到这世上居然有比她劣等,便兴奋得难以自抑。

    她抿了一口酒,兀自走回座位,玩味的目光扫射坐在主座的两人。

    宴会还在继续,但是落座之人都心思迥异。

    这两人会怎么对待她呢?既然原先的谎言被扯掉了,陆涟暗想。

    她盯着面前装着白酒和黑酒的酒樽,酒樽应该是陶瓷质地的,有青裂纹路,一路向上延伸。再然后就是桌面上装饰的花朵儿,有紫薇,有绽放的腊梅,花瓣透着光亮,有几朵的花瓣摇摇欲坠,似乎轻轻一吹就能掉落在酒樽里。

    轻轻一吹,助了力。

    她的接风宴还在继续,但是当事人却不在席位上,所有人对此都视若无睹。

    霍以玄早就在等待了,那种未经遮掩的审视的目光一遍遍扫视过她的皮肤。

    “你就没有想说的吗?”他单刀直入。

    就像平静海面突如其来的风暴,陆涟一开始为心理预演的画面打了腹稿,但是她实战时刻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还没问弟弟为何闯入我的屋内?”陆涟话语淡淡的,向前走,几乎离霍以玄只有一拳的距离,几乎就要贴近了。

    霍以玄的眼神微闪,但是这种情绪波动没有从语气中传达,他的表现异常平静。“我们查过你的身世,没有任何纰漏。”

    她挑挑眉,合欢宗的后续设施布置得这么周密?那么她可以继续胡编了。

    “你猜猜看呢?”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究竟是谁,明明和她一样的长相,一样的习惯。”霍以玄眼神凌厉起来,他转到陆涟的身后。让他意外的是,陆涟很信任地把后背暴露出来,她的身体呈很松弛,或者说很懒散的状态。

    这至少说违背了他对于一个刺客或者简单点,习武之人的基本认知。

    陆涟仍旧没有回头,“弟弟当真要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霍以玄沉声又重复了一遍。

    “由不得你在这里打马虎眼。”屋外传来霍以白的声音,他得意地把手中的东西往陆涟眼前晃了一晃,轻轻笑了笑———这是刺阁暗哨分布的地形图。

    霍以玄见状,勾唇冷笑道:“你还愿意骗我吗。”

    “这是什么?”陆涟眼未眨一下,她的大脑正在飞速旋转,思考这份烫手山芋的出处。

    “这份地形图,绘制的如此详细,不难猜到是你们内部之人的杰作,与我何干?”陆涟先发制人,她眯着眼看着那副图纸。

    “对啊,因为这是我给你的呀,jiejie。”霍以白急着邀功,他把手搭在陆涟的肩膀上。“可是你那么不乖,拿到别人的东西居然没有一点想要归还的意思。”

    “那弟弟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原来你们判定我是否是细作的原因就是这简单的一张地图?”陆涟拍掉霍以白的手,满不在乎地问道。

    她微微歪头,显出猫儿般的慵懒,完全不在意霍以白的话。

    “你别得意。”霍以白冷声道。

    这次学聪明了,没有被激将得跳脚。

    “对啊,哥,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霍以白最看不惯她的无赖样,望向霍以玄让他拿定主意。

    “你到底是谁。”霍以玄的内心始终有解不开的疑惑,从他第一眼见到陆涟开始,这种思想就长久萦绕心头。

    那位大人行踪如鬼魅,他也只见过几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容貌丝毫未曾改变?

    陆涟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弟弟,你怎么到头来只会问我这句呢?你是害怕问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吗?”她贴近霍以玄,轻轻朝他吹了口气。

    霍以玄的耳朵立刻红了,侧过身子道:“不得无礼。”

    “弟弟,你是知道的,打蛇不死反遭噬,如果我不愿意透露,你们还可以审讯我,审讯到我交代为止……”陆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来吧。”霍以白立刻抢白道,“你知道我的手段的,jiejie如果不说,我至少能取她半条命。”

    “也罢,弟弟,该出手,绝不留情面,需卦上六尚不妨,当不想它沦为九三了。”霍以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的心魔告诉他,他不得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