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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轶从来没画过这么悲催的画,楚流云那双眼睛简直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头一回有人能让她有芒刺在背的感觉,而她对面坐着的等着她画画的罗丹琼,一双眼睛如有锋芒,将她身上刺得千疮百孔。果然,人是不能干亏心事啊。“宋先生今日画得很沉闷啊?可是身上不舒服?”凤羽夫人出来解围。宋轶顺着杆子便下了,“昨日睡得不好,今日有点精神不济,不如改日再画?”罗丹琼道:“不急,我们有的是世间。”明明寻常一句话,宋轶硬生生听出了威胁。楚流云主动说道:“不如我送宋先生出去?”宋轶推阻不过,只得由了他去,薛涛很合适宜地走在了他与宋轶中间,甚是碍眼。宋轶小心翼翼地躲着他,不时观察着他的反应。走过花园时,迎面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定远侯罗敬辉。这罗敬辉虽然五十多岁,依然丰神俊逸,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楚流云看见他时,当即眼神滞了滞,露出一个恍惚的表情。那厢司隶台,楚流云的生平事迹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刘煜案头。这个人是孤儿,没有十岁前的记忆,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的出身。广平王于战乱之中收留了他,并认他为义子,教习文字武功,兵法战术甚是了得,与曾经的萧旭两厢配合,被称为一地传奇,至今无一败绩。因人风雅俊逸,战场上喜欢着白袍,人送他一称谓,白袍儒将。“这样的人为何至今未娶?”这才是刘煜关心的问题。曹沫不是太肯定地说:“听广平王府人说,楚流云似乎曾经喜欢上一个女子,最后被她女子始乱终弃,受到沉重打击,从此便再不能近女色,一碰浑身就会起红疹,甚至生病。”刘煜紧紧攥紧拳头,感觉手心好痒。于是宋轶回来时,看到刘煜高高在上鄙睨她的模样,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刘煜想揍她!宋轶觉得,自己都躲到司隶台了,按理楚流云不敢来找她,谁知当天夜里,自己正安心睡大觉,便被这个家伙夜袭了。宋轶一阵惊慌失措,刚要喊小涛涛,楚流云一个眼刀杀过来,“我有事找你。”宋轶懵,仔细看着灯下那半张俊脸,从他的面部肌rou可以看得出,他在挣扎。“你可能画出一个人十多年前的模样?”“咦,莫非你想起来什么?”楚流云失忆的事她是知道的,那这个十多年前该得有十五年了吧。大概他自己只是想起了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是以才想要画出当年的画像,或许能够应证自己的猜测。“你不要多问,只问你能不能画?”“若是成人,从四五十岁倒推回去,是有迹可循的,可以试试。你想画谁?”“定远侯罗敬辉。”☆、第八十七章定情信物定远侯罗敬辉?宋轶定定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试图从他的五官轮廓推导出与罗敬辉的关系,令人欣慰的是,即便两人长得都很俊美,但五官却是绝对不同的。当然,也不是说天下父子都能长得相像。宋轶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何突然想画他?我没听说他有什么外生子。”楚流云直接送了她一个白眼,谁他娘的想做外生子了?“只是每次看到他,心里特别不舒服。”岂止是不舒服,甚至有一股莫名的愤怒和杀意。宋轶十分体贴,“大概是他对你娘始乱终弃,让你心生怨恨了吧。”楚流云侧目,宋轶赶紧拽紧脱缰的野马,端正脸色,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模样。“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天,难道是轮J吗?宋轶的三观都被震碎了。“你在想什么?”楚流云爆了,这个混蛋的眼神太特么直白了。宋轶艰难地重新端正脸色,无辜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没想。另一个是谁?”“益州刺史赵石。我只是在大朝会见过他一次。”“可我连一次都没见过。”宋轶委屈。“莫急,过两日广平王府会宴请他们,届时你便能看到了。”宋轶眼珠子转了转,“如果,我替你画出了罗敬辉和赵石十五年前的画像,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楚流云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她,突然拉开领口,指了指脖子上那块红痕,无耻地说道:“当年你把我当成某人,对我始乱终弃,看看,被你舔过的地方都结疤了!”宋轶恼了,尼玛你糖浆做的啊,舔一下还能少块rou,还能结疤?不就是酒后乱了一下性,你不是还把老娘直接砍晕了吗,这笔账要怎么算?“你到底想怎样?”宋轶要哭了,没见过讨债讨得这般不依不饶的。“简单,让我舔回来,这笔账可以一笔勾销!不过,我也要舔出这种疤才算数!”宋轶一个瓷枕砸过去,“滚!”楚流云手一抬,不费吹灰之力,将瓷枕接入手中,笑道:“我就当这是定情信物了!”说罢,抱着带着宋轶体温和香气的瓷枕离开了。窗户外,薛涛看着他家殿下的脸,明明前一刻钟还煞气腾腾,后一刻钟怎么突然就收敛起来了。“不追吗?”刘煜摇头,不确定地看着薛涛:“你觉得,本王和楚流云可有相似的地方?”那句把楚流云错认成某人,实在太撩人了。刘煜负手而立,逼格高远,硬生生将自己在寒风中站成了一株玉树,直晃得薛涛眼晕。薛涛将刘煜看了又看,他家殿下从左侧脸看过去,线条最是迷人,饱满额头到挺直鼻梁,乃至嘴唇到下颌骨,借着灯影,勾勒起来如梦似幻,这样线条流畅感他还未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薛涛又将五官拆开来看了看,肯定地答道:“没有!殿下与楚流云是截然不同的!”刘煜横眼,“难道你没看出一点相似之处?”“绝对没有!”薛涛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实事求是,刘煜冷幽幽瞥了他一眼,拂袖而去。楚流云刚凭借高超的身手七绕八绕绕出出司隶台的重重守卫,好不容易跳出高墙,便看到不远处长着一名男子。“人可以走,把枕头留下!”刘煜气势凛然。这是头一回楚流云与刘煜对上,两人少年成名,盛名在外,自然是知道彼此一些生平事迹的。对于这个害得他被宋轶舔了一口,心里阴影至今没有驱散的罪魁祸首,楚流云是心存芥蒂的。“这是宋轶送我的定情信物,岂能留下?”定情信物?刘煜的眉头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拔剑出鞘,“不放手,那便把手也留下吧!”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