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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干活。卫澜回了房间。这个小屋很小,像她以前住过的一个招待所,摆个桌子就把过道塞满了。卫澜好像第一次发现一样。这里没有属于她的东西,身上的衣服看样式应该是张婶儿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是在与陌生人对峙。很快,她败下阵来,没有再盯着自己看。回到床上,脱了拖鞋,发现床边另外有一双鞋,沾满了泥土,泥土已经干了。她记得她穿着这双鞋走进了那条大河。经过时间的混乱,世界的混沌过后,似乎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太阳每天从她的窗边走过,一遍又一遍。从阳光落在屋子里的角度,卫澜就可以判断这是几点,是不是该起床了。每天她都去厨房吃饭,不用人送。这些日子,她都没见过肖烈,听说他回省城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说这些的时候,伙计们留意着卫澜的神色,不会多聊肖烈的事。张婶儿越来越爱和她说话。张婶儿吃饭很快,吃完了就一边干活一边和她说话。天南地北的聊很多。卫澜很少回答什么,只是听着。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张婶儿一直说,不怕被冷落,相反的,她觉得,卫澜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有些话这辈子都没对人讲过,她却对卫澜都说了。听到有意思的地方,卫澜曾经笑过。那是张婶儿第一次看见她笑,她握着卫澜的手,柔声说:“你也跟我姑娘差不多大,日子还长着呢,你们这些孩子要都能好好儿的,我们这些当家长的,也就放心了。”张婶儿说。卫澜没点头也没摇头,眼眶发热,鼻子有些酸了。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是独自一个人,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爱人,没有牵挂。卫澜站起来回房了。张婶儿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大家都很忙,张婶儿更忙,她负责着这么多人的饮食,每天不停地干活儿,这会儿怪自己脑袋老也不用,迟钝了,嘴又快,以后可要小心着些。相比于其他人的忙碌,郑峻好像个闲人一样,一直在木屋住着,偶尔能帮忙伙计们干一点活儿。那天,他干完了活儿就开车出去了,晚饭过后才回来。张婶儿在院子里招呼他吃饭,他说马上来,就先来了卫澜房间。他敲了几下门就推门进来了,他习惯了卫澜不理他,很有可能她不会开门的。卫澜已经走到半路要开门,郑峻已经开门进来了,递给她几个袋子。“给你的。”他说。卫澜知道这几件衣服很贵,说:“我有衣服穿,不用买新的。”就知道她不会收,郑峻把袋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张婶儿的衣服就那么几件,给你的都是好的,你总穿着也不合适。”卫澜也知道,张婶儿的衣服很少,好的几件都给她穿了。她手里有肖烈给她的卡,可她整天不出门,这里又没有提款机,倒是一直忽略了张婶儿的事儿。“谢谢,我会还你的。”卫澜犹豫了一下说。“行,以后再说。”郑峻说。郑峻早就发觉卫澜很少看着他说话,也不爱搭理他,只有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才对他有些依恋。那些瞬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管怎样,他都不希望她再次情绪崩溃。那样的眼神和被依恋的感觉,越来越像个梦。忽然有些冷场。“你还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我出去帮你买回来。”郑峻说。“谢谢。”以后,再有什么需要,她可以自己去买,可她没有说出来。她并不想给自己塑造成一个重生的角色,被人家怜悯,同情,想着办法鼓励动员,那样她会更加觉得自己像个精神病。又开始冷场。郑峻摸摸头发,说:“那我出去了,有事儿叫我。”卫澜点点头。郑峻一出门就想起来,刚才有句话该说,“过去都是和你闹着玩儿的,别当真。”郑峻发觉自己像个笨蛋。这个晚上,肖烈回来了。☆、第15章那时卫澜已经躺在被窝里了。肖烈回来的时候,她听见了。她睁着眼睛,看见车灯的光亮往她房间里扫了一圈。紧接着,卫澜听见他下车,手里把玩钥匙的声音,和张婶儿,小六打招呼的声音。可能由于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容易困,她闭上眼睛很快就入睡了。张婶儿和小六及时跟肖烈汇报了卫澜的情况。肖烈听完了汇报,就让他们休息去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第二天早餐,肖烈没和大家一块儿吃。卫澜一反常态地问了张婶儿肖烈来不来,张婶儿说不知道,要是他不出来,一会儿她就给送去。卫澜这会儿也吃完了,对张婶儿说:“张婶儿,他都吃什么,我给他端进去,你忙你的吧。”卫澜第一次对肖烈示好,起码张婶儿是第一次见。“……那也行。”张婶儿笑说。她们都没再解释什么。张婶儿麻利地把饭菜分别装进碗盘里,摆在餐盘上。卫澜端了餐盘就走了。她走以后,张婶儿一边洗菜一边儿往窗外望。一边儿望,一边儿笑。卫澜端着餐盘进了木屋,刚巧碰见了郑峻从里头出来。郑峻想要帮忙说:“你要想在房间吃,事先告诉张婶儿多好。我帮你吧。”郑峻的手已经放在了餐盘上,卫澜停下脚步,怕挣来挣去的东西洒到地上,说:“不用麻烦,我已经吃完了。”“吃完了?”郑峻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那这个是给肖烈送的?”卫澜点点头。郑峻让开了一点,说:“那你去吧。”“那我先进去了。”卫澜说。卫澜端着盘子走到肖烈房间门口。房门没锁,她好像早知道似的,踹开门就进去了。郑峻随后也该干嘛干嘛去了。给她买的衣服也没见她穿,状态好了一点倒是第一个想着讨好肖烈。女人心海底针。卫澜把餐盘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餐盘上有一碗汤,张婶儿盛得有些满,她得小心点端。一直小步走很累,这会儿直起腰来,松了口气。一声轻响,肖烈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这是他们发生剧烈争执之后第一次面对面。肖烈边擦头发边说:“你怎么从来不敲门?”他没想到卫澜会亲自送饭过来,仔细看了看菜式,都是张婶儿的拿手菜。“我敲了,门没锁。”肖烈被饭菜香味儿吸引过来,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坐到沙发上,拿起了筷子。“给我拿件衣服过来。”肖烈说。卫澜顺从地去了,肖烈抬眼瞧了一眼。卫澜打开衣柜,里头挂了一排的白衬衫。卫澜随便拎了一件出来,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