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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赋从后面赶上来,超过他时装作无意用弓戳了一下他的马屁股。送来给皇子们骑的马都经过精心挑选驯养,脾性都是最温和的,即使被戳了屁股,那匹马也不过是惊嘶一声,往前小跳了几步。朱祈赞多年习练骑射,即使骑术不够优秀也有中上水平,虽然吃了一惊,但还是及时控制住了马匹,稳坐马背没有落马。老实人也有脾气,朱祈赞被欺负太多次,怒气一再压抑,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他纵马追上朱裕赋,横马拦在他面前,怒瞪他道:“皇兄为何要如此?”朱裕赋只是装傻:“到底怎么了?四弟,你莫名其妙发什么火啊?”朱祈赞看向周围,其他几位皇子都听见了他们大声的争执,但他们或是没看见方才之事,一脸好奇之色,或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或是作见证的。他强压怒气:“皇兄,来比一场吧!”朱裕赋显得有些讶异:“比什么?”朱祈赞略一犹豫,咬牙道:“就比射箭!”朱裕赋大笑:“就你这射箭准头还要和我比?”这场比赛,朱祈赞自然是输得一败涂地。正文第104章晋江独家【少年】这一天,诸皇子按常例习练完骑射,陆续离开校场,关系较为密切的自然结伴同归。三皇子朱祐奕临去之前回头看了眼校场。整片场地上只余朱祈赞还在一遍遍地拉弓、射箭。他向来搞不懂这个四弟,今日也是的,明知自己骑射不如二哥,偏偏要和二哥比射箭!不知道找些自己擅长的技艺来比吗?唔——好像四弟也没有其他擅长的技艺……那还比什么?自取其辱么?朱祐奕漠然转身。夕阳斜坠,把箭道边几棵大树的影子拉得极长,芮晨立在其中一道阴影中,看着朱祐奕停步回头,亦看见了他眼中的鄙夷不屑。他嘴角弯了弯。朱祐奕在所有皇子中,其聪敏机变是最接近明宗的,亦颇得明宗青睐,但这一位三皇子,也就是以后的秦王,两世都是个只会耍小聪明,做做表面功夫的软蛋。视线移回校场中央的朱祈赞,他仍在一箭一箭地练着,哪怕因为拉弓次数过多,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直到日暮西斜,朱祈赞再也看不清靶子,才不得不打道回宫。把弓交给一旁小内侍,他走向场边。芮晨正要牵着马离开,朱祈赞叫住了他:“今日我要骑马回宫。”芮晨便停步,将马鞍与缰绳整理好。朱祈赞上了马背,俯视着这个清秀瘦小的内侍,忽发奇想对他问了句:“你会骑马吗?”芮晨低头道:“回殿下,不曾骑过。”朱祈赞一扬下颌道:“去试试!”芮晨在备用马匹中找了匹最矮的,即便如此,马背仍然是比他头顶还要高上寸许。他双手连马鬃与缰绳一起抓住,左脚踩上马镫,费了点力还是爬上了马背。朱祈赞微显诧异地笑道:“行啊?”芮晨仍是低着头:“奴看殿下们骑马看得多了,学个样子而已。”“那也不错了。”朱祈赞不疑有他,唤他跟上,便提缰调转马头,往宫城而行。芮晨缓缓跟在朱祈赞后面,保持十数丈距离。朱祈赞骑了一段,不见芮晨,一回头,见他还在自己后面老远,以为他是第一次骑马战战兢兢不敢骑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按照原来的速度往前。不一会儿,一行人马进了宣武门,朱祈赞再回头,见芮晨还是原先那个距离跟在后头,没落下也没追近。朱祈赞挑了挑眉,加快了骑行速度。他身边侍卫自然跟着加快。只是城内街道上行人来去,不可能全速策马,只是稍快一些的小跑而已。到了宫城外,朱祈赞下马,往来路看去。芮晨早被甩得影子也见不着了。又过了会儿,宫人抬着暖轿过来。朱祈赞便上轿了。第二日,国子监散学后,朱祈赞再去校场习练射箭,送马来的还是芮晨。一直练到傍晚,朱祈赞准备回去了,把芮晨招过来,问他:“还骑马吗?”芮晨点点头。朱祈赞上了马便催马小跑起来。这之后,朱祈赞只要没有别的事,天天来校场射箭,每次回去也都会让芮晨骑马跟着,但从来不会等他。十日之后,朱祈赞等着宫人抬轿子过来的时候,已能在暮色中远远看见芮晨骑马过来的身影了。又过几日,芮晨已经能追上朱祈赞的速度了。一个月后,芮晨在场边候着的时候,无意中一转眼,竟在校场入口边瞧见了便服的明宗皇帝,急忙朝着明宗方向跪下行礼,其他侍从也纷纷跟着行礼。明宗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不要让朱祈赞察觉了。朱祈赞仍在靶场上,背对着入口,专心致志地练着。明宗也没有久留,看了会儿便走了。第二天国子监散学后,明宗把朱祈赞叫去御书房,考教他近几日的学业,问了策论,朱祈赞一一答来,依旧是中规中矩,既无明显错误,也无特别独到的见解。明宗让他上前:“手让我看看。”朱祈赞不解地伸出手,明宗翻过他的手掌,看到他掌心与手指上磨出的血泡和茧子,问道:“近日你常去校场习练么?”朱祈赞恭恭敬敬地答:“儿臣每日散学后便去练会儿。”明宗道:“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他看着朱祈赞,语气比往日温和许多,“你这样很好。”“儿臣定会牢记父皇训导!”朱祈赞内心喜悦无比,却努力抑制,让自己别那么喜怒形于色,然而毕竟是少年人,再怎么想要不动声色,欣喜之色仍是浮现于眸中。明宗微笑着让他退下了。离开御书房后,朱祈赞仍去了校场,却没有马上练习,叫来芮晨:“你想不想学射箭?”芮晨垂头低声道:“奴不敢。”以他的身份,哪里能上校场与皇子同场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