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醒来

    5.

    澹台烬醒来时，只觉颈间一阵剧痛，他艰难得转头望向床沿，见守在床边之人竟是岩枭，急急又想开口解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他想要发声，却因过于激动牵扯到颈间伤口无法，只能惶急得用一双通红的眼眸无声望向床边的岩枭。

    “澹台公子不必担心，贼人已被尽数击杀，你现在安全了。别着急，你一出声便会牵扯到颈上的伤口，所以暂且无法发声，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在我手心上写字。”

    岩枭边说着边轻轻将掌心伸到澹台烬的手边，见他像是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怔愣着不动，便顺手将澹台烬身上因动作稍稍滑落的被子往上掩了掩。

    “放心，只需修养些时日伤口便会恢复，届时你便可重新发声了。”

    听着对方熟悉的温润声线，澹台烬不由恍惚，自尽那日，他曾领教过这把嗓音可以变得如何冰冷彻骨。

    不，不对，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

    澹台公子？

    从皇后，到废后，他已有许多年未听到过这个称呼了。岩枭婚后怎么还会这样唤他？

    澹台烬满心疑虑，转动眼珠打量起周边环境。

    陌生中透着一股熟悉的场景唤起了他尘封的回忆。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自己如往常一般每逢初一十五便去山上的明月寺替母亲上香还愿，却有一次在归家途中遭到歹人挟持，后来才知，那竟是太子设下针对五皇子岩枭的伏击。

    只因自己的马车碰巧经过，才遭此番无妄之灾。

    贼人未料到五皇子早有准备，被暗卫围攻走投无路之下，便将衣着富贵的他掳至身前、以刀抵颈，来牵制对方投鼠忌器。

    他自小体弱又毫无武功，下人们见他被掳惊慌得自报家门想要吓退贼人，可却弄巧成拙，对方听罢更有恃无恐得将刀抵近了半分。

    双方对峙、气氛正胶着之时，二人身后忽而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一支利箭，准确命中了藏在他身后贼人的要害。

    但贼人的刀抵得实在太紧，倒下时利刃还是顺势在他颈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他便也随之倒下，昏了过去……

    这么多年过去，若非又见到这熟悉的场景，他也不愿再忆起那番惊心动魄，哪怕他与岩枭便是缘起于此。

    6.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终于按压下激动的情绪，发觉到岩枭的面容分明年轻了许多，服饰也与婚后全然不同。

    难道是自己在将死之际又梦到了二人的过去？

    澹台烬不敢作他想，也不敢再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移开目光，避开与岩枭对视，只默默在岩枭看不到的地方，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

    腕上传来的疼痛和颈项上的一样真实。澹台烬心跳如鼓，不由攥紧了身下的被单，如果一切皆为死前梦境，那么自己只需静待它逐渐消散；如果一切皆为真实……

    万般思绪翻涌，他面上不敢表露，只眼神复杂得看着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