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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添乱。玄甲军在城门处找着了匆匆出逃的费木呼。四处喊杀声不断,火光冲天,那费木呼披着女人衣衫,涂脂抹粉,模样好不滑稽。萧骏驰策马上了前,险些没压住自己笑声。“一别许久,主祭大人怎么做了女人?”他问。费木呼扯一扯裹在头顶的披帛,涂得惨白的脸上粉末簌簌直落。他讪讪一笑,望着面前这骑着骏马的将领,道,“只是……一时有感……”顿了顿,他又腆着老脸,高呼道,“竞陵王,我费木呼已痛改前非。如今费木呼什么都不求,只愿带着手下信众归顺竞陵王。”“噢?”萧骏驰露出动容神情,问,“主祭大人真当愿意报效魏国?”“正是!正是!”费木呼忙不迭点头,“我虽是个草原人,可在这魏国也待了数十年。这魏国便如我故土一般……我费木呼好歹也是个主祭,愿以祆教之力为竞陵王做些什么……”“主祭大人真是好一番忠肝义胆!”萧骏驰的声音感慨万千,他摊开双臂,手中马鞭险些扫到了旁人,“似主祭大人这般识时务者,便该得个一官半职,继续在太延做名门权贵才是。”费木呼听了,双眼不由放光。“竞陵王……”他都忘了扯住自己的披帛,眼里满怀希冀,“竞陵王此话当真?”“不当真。”萧骏驰笑了一阵,肃然道,“来人,将费木呼捆了带下去,择日问斩。”一句话,便令费木呼从天上跌至地下。费木呼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捆下费木呼后,玄甲军又攻入了毫州王府。那王府内一片狼藉,婢女、侍从都已跑的无影无踪。萧骏驰直直奔向书房,一脚踹开那书房门,便看见萧飞骕恰好拔出腰间宝剑,将那剑锋朝自己脖子上抹去。“且慢,”萧骏驰低喝了一声。“为何慢?”萧飞骕惨然一笑,依旧将剑锋横在脖颈之间,“费木呼眼界狭短,只能看得眼前之利,竟害我至此。也罢,也罢。成王败寇,没甚麽可多说的。为兄也只能祝三弟多多保重。”说罢,他就要将那宝剑继续向自己脖子上抹去。“二哥莫非是不记得平侧妃与小世子了?”萧骏驰问。“……”萧飞骕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听着书房外喊杀之声,神情犹在梦中,“云儿……你找到云儿与翊珩了?”“正是。”萧骏驰点头,道,“如今母子两人俱是平安,好端端地待在太延。”“……是么?”哐当一声,萧飞骕手中宝剑落地。他茫然扫着四周摆设,道,“她二人平安就好。”如今,得知了平朝云生讯,他却忽而不那么想死了。他望向萧骏驰,道,“我败给了你,理应在此地自刎而亡。只是为兄尚有一个未完之愿……想要见一见云儿与翊珩。”书房外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萧飞骕终于束手就擒。祆教叛乱,最终因内乱而就此告终。***萧飞骕被押回太延后,被安置在毫州王府。只是今时不比往日,不过小半月未见,这太延的毫州王府已是一派凄清。毫州王虽能在这王府里如旧生活,奉养之准一如从前,他却踏不出王府门去,整日里只能独自坐着。他现下只指望着萧骏驰看在长子年岁尚幼的份上,莫要为难平朝云母子。一声厚重响声,王府大门推开了,萧骏驰携着一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体态纤弱、面如梨花,正是令萧飞骕魂牵梦绕的平朝云。“云儿!”萧飞骕灰败的脸上陡然有了神采。他扫一扫衣上灰尘,打起精神来,向平朝云步去,道,“是我无能,牵累了你们母子。这段日子你可有受委屈?”说罢,他又转向萧骏驰,恳切道:“三弟,我知你必要杀我。但稚子无辜,珩儿尚未知事,如今我只求你能放他一条生路!他好歹也是萧家孩儿,只要不再认他,送入民间,也没什么大碍……”“二哥可真是想的周到。”萧骏驰望一眼平朝云,道,“当初姚大夫人死时,大哥怎么不见有这样温情?”提起姚家之事,萧飞骕的面色变得颓然。他顾不得平朝云在前,颓唐地坐了下来,道:“胜者王,败者寇;若是换做你,必然也会做同样之事。……罢了!人各有命。”萧骏驰却没再说起姚家之事,笑道:“二哥你且放心,平氏之子当然无辜,竞陵已打算好了让他继续跟着平氏生活,日后好吃好穿招待,会令他活的好好的。”萧飞骕微露释然之色。“今日,朝云便是来与王爷辞行的。”平朝云上前一礼,含烟带露似的容貌不改当年。她起了身,道,“这孩子虽不是王爷的骨血,却得王爷视如己出,也是大幸了。”萧飞骕面色一僵。“你、你说什么?”他面色微狞,喝道,“云儿,你糊涂了?珩儿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糊涂甚麽呢?”平朝云抬起眼帘,面容惹人心怜,“当初王爷是如何得到了云儿,王爷已不记得了么?这孩子,自然是张郎的。”萧飞骕怔怔后退了一步,忽然暴出了一声嘶吼,像是什么野兽。那平朝云却不管不顾,又低头见了一礼,随即便告退了。作者有话要说: 绿色的光芒,洒遍魏国。第89章离别绪晚夏杪月,暑气侵宵。祆教叛乱终被一扫而净,山川重复清宁。太延的街市里,重现出一片鼎沸喧闹的繁华来。一辆马车驶过微山五门,穿行过热闹已极的街道,向着竞陵王府驶去。才行了半道,便听得对面传来马蹄之声,原是一个年轻将领策马而来。“总算是来了!”宋枕霞勒了缰绳,翻身下马,几步便走到那马车旁,伸手就要去撩车帘子,“meimei这一路上可好?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前差人送了书信,好早点叫你回家来。”说到“回家”,宋枕霞那娃娃脸上便有了一分笑。“宋将军,这杵在大路中间,怕是不太好。”车夫有些为难,看了看前后,“小的怕一会儿又有其他贵人来……”“也是!”宋枕霞哈哈大笑起来,“是我耐不住想见妹子,急匆匆地就自己跑过来。时隔多年,采薇才回太延来,我心底欢喜。”说罢,他就重新上了马,慢悠悠地牵着马行在马车旁,不时向那车窗里问些什么。“meimei还记得不记得了?这条道再往前,便是咱们家。当年阿娘最喜欢带着你出来转,说是要看什么月亮。有一回险些被飞马冲撞了,阿娘差点徒手就把人家给拆了……”许久后,那马车里才传来细细弱弱的声音。“采薇有些……不大记得了。”她这话说的虽轻,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