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穹/景穹】一念之差(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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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穹是被鼻尖嗅到的香味勾醒的,他肚子响了一声,迷迷瞪瞪爬起来看,厨房里有个穿衬衣系围裙的背影,肩宽腰细的立在那,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 看见穹出来,刃就把他推去洗漱。等他洗完出来,刚好看见刃端了两个碗放在桌子上。他探头看了眼,是两碗面条,里面飘着绿油油的葱花香菜,还各卧了一个荷包蛋。 穹不自觉的“哇”了一声,刃没说什么,直接把筷子往他碗上一放,示意他吃饭,而自己则是围裙也没解,坐在了对面。刚才在厨房里穹就看见了,刃后背的那个蝴蝶结系的非常标准,一看就没少干类似的事。 明明看着刃长的一副五体不勤的样子,做出来的东西居然味道很好。在穹认识的人里,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一个会做饭的。好比丹恒的手艺就相当驷马难追,他曾经吃过一次丹恒炒的鱼香rou丝,吃的舌头三天都尝不出来味儿,且丹恒本人不觉得难吃,面无表情的吃了一整盘;至于连生抽和老抽都分不清的三月七就更别提了,单让她泡个泡面烧个热水还行。 吃过早饭,刃站在玄关换好了鞋,说道:“我回的晚。”今天卡芙卡没在,陪着老板去和广告商那边对接的事就交给了他,事项基本都谈好了,他就去替卡芙卡签个字。不过礼节还是得做到位,得请人家吃个晚饭。 穹点点头,看着刃穿西装觉得很新鲜,跟上次直播时候的三件套不太一样,今天虽然郑重但是并不繁琐,是很清爽的那种板正的帅气。 “无聊就自己去玩。”刃说,“门锁密码是你生日。” 穹很短暂的愣了下,说:“…哦,好。” 门口的人嘴角上扬了0.5个像素点,但很快恢复如常:“走了。” 收拾好厨房,穹借用阳台上的健身器材准备练会儿。有个器械被刃调的很紧,穹拉不动,自己跟自己生了半天闷气。最后妥协般上了跑步机,出了身汗。冲了个凉出来看见手机来了条消息,是景元,问他:回家了? 银河球棒侠:没有,在罗浮 实名上网:我也。你自己一个人? 银河球棒侠:在朋友家 实名上网:比你大十岁那个哥? 银河球棒侠:…九岁!你别老说人家年纪! 实名上网:哦。 银河球棒侠:你怎么不出去玩? 实名上网:我发了四天烧。 银河球棒侠:啊?你去医院了吗 实名上网:没,病的开不了车。 银河球棒侠:就你自己吗? 实名上网:嗯,是啊。 穹想起景元给他打的两个电话,都是声音有点鼻音,还有点虚弱,不过他以为是景元不高兴,原来是生病了。景元挺会装可怜,这三言两句让穹想到自己小时候,爹妈跑去二人世界,他阑尾炎犯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给丹恒打了个电话,但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过丹恒聪慧,知道他可能出事了,很快就蹬着自行车过来,打车给他送去的医院。 再联系一下景元现在这情况,穹当下就有点于心不忍。还没等他想出个解决方法,景元又发条消息过来:特别想吃点甜的,嘴里很苦,但是不想去取外卖,又难受的起不来,唉。 银河球棒侠:你不会这几天一直没吃过饭吧? 景元发了条语音,声音很哑,还夹着几声浅浅的咳嗽和粗重的喘气声:“凌晨醒了一次,吃了两口,实在不想动。外卖又送不进小区,唉。” 穹也发语音,说:“天啊,你修仙算了!要不你给我地址,给你送顿饭去?” 景元那边把语音听了两遍,心情大好,没想着故意折腾穹,就道:“你玩你的。我看那个哥跟我说话挺不客气的,估计不怎么待见我。” 于是穹就更加觉得景元惨,安慰道:“他对谁都那样,你想多了。地址给我吧,我知道有家甜品店,我给你买了送去。” 景元没再推辞,小蛋糕对他诱惑真的大,听完语音没纠结多久,就发了个定位和门锁密码过来。穹看过就下楼扫了个共享单车,先是去甜品店买了两个小蛋糕,又在饭店打包了份白粥和小菜,跑去药店买了点药,才往景元给他的那个地址去了。 景元住的地方很高级,虽然外卖进不去,但访客还是可以的,在保安那登记个信息就能进。 客厅挺冷清,穹刚走两步就被个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吓得他往后挪了挪,低头才看清是只猫,毛很长很白,鸳鸯眼。正乖巧的蹭他小腿,尾巴亲亲热热的缠上来,一点也不怕人。 穹蹲下去摸了两把,四下找了找,怕猫跟景元一起挨饿,看见客厅边上有个自动投食器他才放下心来。这猫很黏人,估计好几天没人陪它玩儿,亦步亦趋的跟着穹。 穹没法,就把它抱在了怀里找卧室,而后把猫放在床脚去看景元情况,他烧的确实厉害,脸很红,额角出了不少汗,看着很脆弱,昏沉沉的睡着。穹就轻轻喊他名字:“景元,你还好吗?” 床上的人只把眼睛开了条缝,没说话。穹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温度很高,就把吃的先放下,走出去接了杯热水,冲了个退烧药,又翻出来瓶刚买的酒精和棉球拿进去。景元这时候才全然清醒,看着穹忙活,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小声说:“谢谢。” “没事。”穹说,“把药喝了吧,我给你用酒精擦一下,退烧退的快一点。” 景元乖乖的点头坐起来,闻了闻杯子里的药,眉毛皱成一团,吹了两下,一口气喝光了。把杯子放下之后才道:“…真苦。” “有甜的药,”穹说,“不过是给小孩儿喝的,你要吗?” 景元摇头,说:“我要吃蛋糕。” 穹就拆开盒子,用手托着给景元,看他吃了两口,嘴唇有了点血色,说:“喝两口饭吧,我给你买了点。” 景元又乖乖点头应了,靠着床头的软垫看穹忙活,舔了舔嘴角的奶油,还是说:“谢谢你。” 穹不想跟他客气来客气去,一言不发的把粥盖打开,在里头搁了勺子递给景元,让他自己拿着,又去打开了小菜的盖子,端在手里,让景元自己舀着吃。 床脚的猫这时候伸了个懒腰走过来,打着小呼噜往景元身上一卧,尾巴悠闲的轻轻甩两下,搭在穹的腿上,穹看见了就说:“挺粘人的。” 景元脑子糊成一团,没反应过来:“我?” 穹没忍住笑了下,说:“猫。” 景元喝着粥,也没忍住,笑道:“…睡糊涂了。” 等景元喝了小半碗粥,实在喝不动了,穹就把东西收了,低头给棉球泡酒精。这方法他还是老爸学的,有回穹妈病了,老爸就一宿没合眼,给穹妈擦身体降温,见效很快。 景元这会儿穿着身宽松家居服,很好cao作。穹把浸着酒精的棉球拿着给他擦额头和脖子。他很配合,抬着点下巴方便穹的动作,还解了两颗扣子,把胸前的皮肤露出来更多。一大袋棉球用完,穹又给景元量了个体温,比刚才好些了,但还是低烧。穹扶着他躺回去,把猫从他身上端下来,放到自己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安抚。想了想还是多嘴了一句:“睡吧,要是继续烧还是得去医院。” 景元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头发丝黏在额头上,脆弱的不行,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怕打针,不想去。” “…真行啊。”穹感叹,“你还不如我邻居家那个五岁小孩。” 景元丝毫不觉得丢脸:“我又没多老,怕打针怎么了。” 穹觉得他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嫩了,没顺着他说。摸了两把猫,又用手指头抠抠它的下巴,说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不舒服了可以再跟我说。” 还没等穹站起来,景元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手心烫烫的贴着他,声音很哑的说:“你…有事忙?” 穹想了下,道:“没事,我挺闲的。” “那别走了吧,”景元松了松手,说:“替我陪会咪咪,它挺皮的,已经好几天没活动了。” 穹挺喜欢这个猫,又黏人又乖巧,还很漂亮,就答应下来,又说:“你怎么给猫起名一点也不上心,你要是养个狗是不是要叫嘬嘬?” “我不会起名。”景元笑了笑,“我也没有养过狗。” 咪咪是景元有次逛夜市看见的,那么大一个笼子里关着那么小一只猫,一看就知道是别的都被人买走了,把它剩下了。而且看着瑟瑟发抖的挺可怜,景元就花了二十块钱把它买了下来,养了没几天就生病了,明显是星期猫。但景元还是跑前跑后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让咪咪姑且保住了小命。 穹听完之后怜爱的摸了摸咪咪,说道:“小可怜儿。”又看了眼景元,道:“跟你爸一样可怜。” 咪咪听不懂穹在说什么,但是景元听的懂,给自己掖了掖被子道:“我就这么两次,还全让你碰上了。” 这话说的很不讲理,但是穹不想跟病号斗嘴。看了看时间,离上次量体温过去了半个钟头,他就再次把体温枪抵在景元脑门上,又测了一遍,依然是低低烧着。穹就问道:“你刚没吃几口,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景元摇摇头,闷在被子里咳嗽两声。 “哦。”穹说,“那你睡吧,我出去跟咪咪玩会,等你完全退烧了我再走,行不行?” 景元点点头。穹提起垃圾,抱着咪咪出了卧室,给他关好门,扔了垃圾,又去猫爬架那找了个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的跟咪咪玩起了追逐游戏。玩到咪咪累了,趴在猫爬架的窝里休息,他又随便点了点外卖,穹不知道景元这一觉要睡到什么时候,就擅自开了冰箱,想着给他做点什么病号饭吃吃。结果打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比他月底时候的微信余额都干净。冷冻层倒是满满当当,摆的全是各种各样的雪糕。穹无语片刻。他真是跟刃和丹恒混久了,好久没见过这么典型的单身汉了。 在穹眼里,景元这会儿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娇气…也没到娇气的地步,就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个气场,估计是个挺懒挺怕麻烦的人,做饭对景元来说应该也挺算个事儿了。但他跟景元没吃过几回饭,不太清楚景元口味偏向,于是想着再等等,等景元醒了再说吃饭的事。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快七点,穹在沙发里开了不知道几把游戏,打累之后脑袋一歪睡了,睡了不知道多久。景元才从卧室里迷迷糊糊走出来。 穹在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手机还捏在手里,景元伸个懒腰,站在沙发旁边看。屋里温度挺高,估计是没找着空调遥控器,穹睡的不安稳,衣服皱巴巴掀了半个,露出截侧腰。 景元看了两眼再看两眼,而后坐在了穹旁边,把他晃醒,脑袋昏沉沉地搭在沙发背上,问道:“吃饭了吗?” 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边揉眼睛边点进外卖软件,上下翻了翻,又凑到景元跟前说道:“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中午我自己吃了点快餐,不太适合你。” “我都行,不挑。”景元也被传染的打了个哈欠,“躺的我骨头都软了…要不出去吃点?” 穹把手掌心贴到景元额头,试探了下温度,确认不烧了,就说:“也行,吃点清淡的吧?” 他手心温度倒是低低的,景元被摸的舒服,脑袋不自觉跟着他离开的手往前凑了下,两人的距离就拉的更近。穹的耳朵尖很敏感,景元的呼吸打上来,又热又痒,他甚至能感受到热气一下从耳尖蔓延到了脸上。 穹下意识往边上躲,但被扯了下手腕。景元歪着头看他,笑出个气声,道:“脸红了。” “…没有。”穹立马反驳。 景元把胳膊搭在穹肩膀后面的沙发背上,凑的很近,认认真真看了片刻。他眼神露骨且炙热,从穹的眼睛看到嘴唇,喉结滚了滚。 在这称得上是有些暧昧的距离里,穹有些地方开始莫名其妙亢奋了起来。景元身上那股子香水味好像沁进rou里了一样,热乎乎的往他鼻子里面钻。他被挤在沙发靠背上,见景元丝毫没有要起开的意思,而自己又有点不受控制,不免慌神。穹母胎solo至今,身边早恋的人都是异性恋,且他二人身份摆在这里,他实在是不愿意坐实“景元在示好”这个结论。于是他猛地推开景元,站起来道:“我先走了!” “不吃饭啦?”景元站起来托了穹后腰一把,把他捞正,“慢点。急什么?” 眼看穹身体僵硬,景元才觉得自己有点cao之过急,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退而求其次道:“走吧,吃饭去。” 他把人千方百计的哄过来可不是为了逗猫,尽管这学生看着确实是关心他,也没什么别的旖旎心思。但他打心底觉得穹上回说的那个不喜欢男的的说法并不成立。至少现在,面对他的时候,不成立。至于那个哥,景元既知道了他二人目前什么也没有,就暂时不会放在眼里。 眼看景元的态度松弛,穹反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别人什么也没做,他就这么揣测别人实在有点太不礼貌。穹松了口气,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出脑海,说:“…走吧。”他很心虚,觉得自己对自己可能有什么误解。 景元那边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并没正眼看穹,从玄关取了车钥匙后就站在门口等。穹还没平息下来,僵着身体调整了下角度,把自己藏起来,跟在景元身后出了门。坐进副驾,穹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打量起车内饰。他之前见过景元的车,不过两次都夜色昏暗,匆匆一面并没看清是个什么,只依稀看到是台挺小的轿车。 景元性格跳脱,挑车品味却挺典雅。穹摸了摸胡桃木内饰,想破除尴尬,于是故作羡慕道:“我妈特别喜欢这台,但是太贵了就一直没舍得换。”穹抹掉之前脑子里对景元娇气那个评价,换了个大款上去。 “代步而已,”景元无所谓道,“还不如我刚毕业时候开的那个好看。” 穹听了这话有点真情实感的仇富了,当下不再多嘴,安安生生沉默到饭店下车。这地方是景元朋友开的,看着挺高档,估计价格也挺那个,穹一身卫衣牛仔裤在这种商业气息浓厚的地方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他们就两个人,完全不必去包厢,被服务员领着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景元翻了翻菜单,随便点了两样,然后把菜单递给了穹,说出去一趟。穹点点头,自己点完单,没一会儿景元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奶茶袋子,拆出来一杯给穹,另一杯自己喝。穹觉得在这种餐厅吃饭,喝这东西有点违和,但是看景元一片坦然,就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喝了。他俩喝东西口味倒是像,都爱全糖乳茶类的,这奶茶把他心里那点不自在喝没了。 “你还难受吗?”穹问,他本来出门那会儿摸景元额头还有点热,但不确定是刚睡醒的缘故还是仍在烧着。 景元探头,示意穹自己摸摸看,道:“骨头有点酸疼,不知道好没好全。” 如此坦然的一张脸伸过来,穹就很自然的准备摸一下温度。结果手伸到一半,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了。穹扭头看去,不禁愣住,眼睛也睁大了,很惊喜的样子,“你怎么在?” 刃脸色不太好,眼神在穹和景元两个人之间扫了一通,最后落到穹的脸上,说:“来吃饭。” “啊,正好。”穹这才想起来介绍,“这是我老师,景元。这是我朋友,刃。” 景元挑了下眉毛,说道:“你好,来都来了,坐下一起吃点?” 刃只礼节性向景元点了下头打招呼,然后就低头去跟穹说了个“等会”,转身向着里面那桌去了。 景元想到刚才刃的眼神,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盯着穹看,直把穹盯得浑身不自在,问道:“干嘛?” 景元咬着吸管,说:“没什么。” 刃很快走回来,坐在了穹旁边,面色平淡的给自己加菜,穹看了会,说:“你不陪老板啦?” “嗯,”刃说,“暂时没我事了。” “哦。”穹给刃倒了杯水,放他手边,继续吃自己的饭,偷偷看了眼一身黑西装的刃,又偷偷看了眼穿件白色毛衣的景元,心里大呼这二人今天穿的真是气场不合,好像那个黑白双煞。 原本懒散的景元也坐的格外端正,看刃瞧了半天菜单就主动说:“需要推荐吗?这家我常来,有几个菜味道很好,刚才怕吃不完就没点。” 刃淡淡的拒了,说:“不必。”而后指了两道rou菜,穹看到了,知道他是给自己点的,心里很高兴,又往嘴里塞了两口菜,吃的腮帮子鼓鼓。 景元看见了他吃一脸,就抽了张纸,没给他躲开的机会,非常声东击西的用大拇指轻轻蹭了下他的嘴角,而后在刃眼皮子底下,用那张纸巾擦了擦手。这行为也算不上有多亲密,但是刃坐在旁边,就有种被家长发现的心虚感。再结合上二人之前那点诡异气氛,穹顿时感觉有点想跑,心想等会儿这俩人打起来不能溅他一身血吧。但刃只淡淡扫了眼景元,而后很轻蔑的把眼神挪开了。 景元见状,饶有兴趣的把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心想这反应跟刚才可不一样啊,挺能装。 菜上齐了后,刃把盘子挪动几下,把穹爱吃的几样摆的离他近些。这完全是个下意识的反应,挪好之后他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个人,就迟疑道:“你…” 景元明白刃的意思,说道:“我比较爱吃清淡些的,这样就可以。” 刃说:“那我们口味很像。” 景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认同点头:“嗯,确实很像。” 穹正吃着口辣汤,吃的“嘶嘶”吸气,连忙喝两口奶茶涮涮,听到这话就看了看这二位,心想虽然电话里尴尬,但见了面还挺聊得来。虽然他不知道他俩为什么就这个话题聊起来了,但看见他们目前气氛还行,穹心里松口气。 刃的车钥匙放在口袋里,穹吃到半途歇嘴,就顺手拿出来看先前自己挂上去的那个小花挂件。才挂了没几天,毛线就已经有点松了,他手动缠了两下,觉得结实了后放回刃的口袋里,心满意足嘬起奶茶。 景元看见了,就道:“年少有为啊,开这么好的车。” 刃说:“彼此彼此。” “听说你是做主播的,身边应该不少漂亮女网红吧?”景元问。 刃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景元,边挑着鱼rou的刺边说道:“感兴趣?让朋友帮你问问。” “哦,那倒不用。”景元顿了顿,又轻描淡写道:“我喜欢男的。” 一旁的穹被奶茶里的椰果一口呛住,猛锤了几下自己胸口,憋的脸通红,又连忙拿过一旁杯子猛灌了几口温水,把嗓子眼里那口奶茶料往下顺。刃静静看他会儿,等他喝完了才道:“我的杯子。” “…不好意思。”穹呐呐道歉,给刃换了个新的倒上水。刃没多说什么,轻轻接过来喝了两口。 景元看他俩这样子,心里不爽,手指又敲了几下桌子,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你有女朋友?” 刃摇头,没说话。景元又问:“那就是…你有男朋友?” “非得有个什么吗?”刃说。 “有钱有颜还没对象?”景元道,“不像啊。” 刃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给穹添了点水,自己把他喝剩的半杯奶茶拿了过来。本来想转一下吸管,但动作顿了片刻,直接拿起来喝了,看穹呆呆盯着他,解释道:“有点辣。” “哦、哦。”穹回应了一句,脑子没转过来,还被刚才景元那句话震惊着。倒不是说他歧视这个,主要是身边原本没有同性恋,但是这一下冒出两个来,还都是他朋友,着实让他有点想不到。穹喝口水压惊,觉得不可思议。又想到刚才在景元家里那一幕,心里直打鼓。 一顿饭吃完,刃还要回公司,临走前语气颇为警告:“早点回去。” 穹点头应了,很谄媚的把刃送走,还跟他老板打招呼聊了几句。看着刃的车走之后,穹才不自觉松了口气。听到一边的景元低低咳嗽两声,他连忙问道:“还难受?” 景元摇头,说:“没事,就是嗓子不舒服。” 穹说:“你回去记得再喝两顿感冒药,我给你买了,放在床头柜。” 景元“嗯”了一声,说:“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不知道那个药怎么吃。” 穹迟疑片刻,点头应了,觉得自己把病号扔家里实在不好。尤其今天在药店开的药,除了退烧冲剂外,还有几样纸包的,要等退烧了吃,不能吃错,医生当时口头跟他说的,他之前忘记告诉景元了。回到了家,咪咪立马冲过来蹭景元小腿,但很快又去蹭穹的,跟着他走了两步,景元看的心里高兴,说:“它挺喜欢你。” “嗯,确实,”穹蹲下来摸了两把,“我也喜欢它。好漂亮啊,宝宝。” 景元知道这话是说给猫的,不是说给人的,但还是非常强硬的接话道:“你也漂亮。”说完又加了句,“宝宝?” 穹很无语的仰着脸看景元,“我和猫说话。”人搭什么话!还宝宝…宝宝能用来叫人吗也不想想。 景元蹲他旁边,也去摸咪咪,谁知道咪咪被摸烦,十分灵巧打了个滚,从他俩手掌底下翻出去了,俩人的手也碰在了一起。景元的手很热,覆在穹的手背上捏了捏。 穹这会儿对景元的性取向有点应激,很快缩回了手。 察觉对方的闪躲,景元也不再急功近利,只站起来活动了下腿,若无其事的去卧室把那兜子药翻出来,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穹走过去,等景元摆好了就一个一个说,这个一天吃几顿,那个一顿吃几片,要吃几天。景元记住了,还当场冲了个冲剂吃了一份,咽完药苦的一张帅脸当场开裂,赶紧拆了没吃完的小蛋糕扒拉了两口。 穹给他续了点水,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要是难受就去医院吧。” 景元点头,又说:“刃那…几间卧室啊?” “两间。”穹不疑有他,回道,“他睡书房,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景元说,“走,我送你。” 穹连连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说完后,他脑子里突然闪了个鸳鸯谱,于是迟疑道:“你是不是…看上刃了?” 景元被穹这个猜测晦气到了,拧着眉毛看穹,像是在思考拿个什么东西给他脑袋来一下,但过了半晌忍住了,笑道:“你挺能想的。” 穹很认真的思考道:“他有喜欢的人,你可能不太合适。” 景元一听这话才来了点兴趣,问道:“他告诉你他喜欢谁了?” “反正不是我。”穹说,“走了,记得吃药。” 走出景元家门,穹扫了共享单车,走到半路突发奇想,给刃发消息:我去你们公司找你吧。 。:? 银河球棒侠:方便吗?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太无聊了 。:方便,来吧。 刃公司总部挺远,穹把共享单车上锁后打了个车,报了地址。到地方之后就看见个身高腿长的黑西装帅哥,站在门口侧面抽烟,看见他后冲他招招手,问道:“你老师回家了?” 穹点点头,跟在刃后头进了门。这直播公司员工不多,但是挺有钱,整栋楼都是他们的,里面各种各样的主题房间,不像是拍视频用的,倒像是什么专业的摄影搭景。刃看他好奇的到处看来看去,就说道:“对外租用,按小时收费。” 不用说穹也看见了,有几间屋子关着门,里面是拍照的,男女都有,看着都挺年轻,估计是学生和朋友约着来拍写真出cos的,三月七挺爱拍照片,穹想着下次可以带她来玩。逛完第一层,俩人上了电梯,刃说:“可以带同学来。” 穹低着头笑半天,刃不解的看着,直到下电梯的时候穹才说:“你怎么那么懂我啊?”马上就知道他脑子里面想什么。 听了这话,刃嫉妒病又犯了,语气酸溜溜的,边走边说:“想不懂都难。”这人一天丹恒长三月短的,他能记不住这俩人吗。 整个六层是个大型娱乐区,专门聘了人在这做自助餐,往里走有个健身房,旁边是小孩玩儿的娱乐设施,甚至有两台游戏机,旁边还有个电影专用房。穹叹为观止,真情实感给他们老板鼓了鼓掌。刃说:“银狼应该闲着。” 穹往游戏机前面一坐,说道:“你忙吧,不用管我,忙完来找我就行。”说完就点了个游戏,发现上面记录被银狼打的很高,于是当下不服气起来,开始专心致志刷银狼的记录。 刷了没一会儿,忙完的银狼就来了,俩人开始打联机,打累了往电影室里的懒人沙发一躺,边吃零食边看电影,他两个人挤在同一个沙发上,穹觉得有点近,往边上靠了靠。银狼看他躲,阴阳怪气的说:“你跟刃挤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不自在。” 穹说:“你俩能一样吗?”他和刃都是男的。 银狼冷笑不语,看到电影里面的男主角穿越回几百年前拯救爱人的剧情那里,她才说道:“我俩怎么个不一样法?不都是朋友吗。” 听到这话,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自己面对景元时那不太自然的态度,觉得也许是因为认识时间不长,才导致那个尴尬事儿发生。他和别人可不会如此,大帅哥他身边就有两个,他对丹恒就从来都是很坦然的兄弟样子。 但经这一遭他不免开始心里打鼓,认认真真开始想自己曾经有没有喜欢过女孩或者男孩。他初高中都是跟丹恒三月七二人一起的,对这二人他自然是没什么心思,高中那会儿倒有些人造谣他跟三月七,三月七为此避嫌了好长时间不和他一起玩,后来是丹恒解决了这个事儿,他们才又重新破冰凑在一处。不过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他都一笑了之,完全没在意过。 大学就更寡了,他天天忙着抢课上课做作业,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不是跟刃银狼一起就是跟丹恒三月七一起,根本没空找个人喜欢。平时认识些新同学什么的,或者街上问他要联系方式的,要么就是完全没聊过天,要么就是偶尔一起玩玩游戏,情感生活可以说是十分的匮乏。 穹悠悠叹气,喝口快乐水,暂时把这些想法抛出去,没头没脑接着银狼的话说道:“他挺照顾咱们的。” “他平时对别人不这样。”银狼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