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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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多次拜访诺论女神们,但是伊登做的更多是和你在树上看看风景散散心,和女神们的建议咨询也通常是点到为止。 伊登让你耐心等待。“死不了,只要不是死亡,一切皆有可能。” 除了这些以外,伊登在准备搬家。你依旧跟着他忙上忙下,作为神话生物,他要带的东西也不多,倒是忙着给你添置物品。 你甚至从行李里面翻出来你冬天的衣物和瓶瓶罐罐的护肤品。伊登追着你给你梳头,灵巧地把你长长的黑发编成辫子盘好:“我们要去尼福尔海姆,是很荒凉的地方,所有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好。”他满意地看看你的辫子,“好了,别再扯松了。待会又抱怨长头发不方便收拾。” 你知道这个地方,尼福尔海姆,传说中荒芜之地,没有生物在那里能生活。你心里一沉,即使最近伊登刻意营造出一如往常的轻松氛围,也不能改变前途未卜生死未定给你带来的紧绷感。 伊登坐在你的床缘,大手一捞熟练地把你搂抱进怀里。他任由你鸵鸟似的埋在他肩颈,温柔地轻拍你的背。你们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心知肚明地让彼此之间的分界线消融模糊。 你最近频繁做噩梦。梦醒了带着一身冷汗抱着枕头窝进伊登被子里,他已经学会在睡梦里也朦胧地把你搂紧,轻拍安抚你睡觉。伊登平日整体看上去是冷色调的,珍珠白的尖角,冷白的皮肤和月华般的长发,身上却散发的是森林草木的清香和家里暖烘烘的味道。你躲在他怀里,好像可以隔绝外界所有的恶意。 梦里你绝望地奔逃。身边飞速退后的是衰败的森林,脚下干枯的草沙沙作响。天色一片灰暗,没有飞舞的阳光,也没有茂密的枝叶。你熟悉的森林失去了应有的生命力,只剩下无边的死寂。 逃,要快点,再快点!奔跑卷起的气流冲地你双眼发红,眼泪早就蒸发在干涩的眼睛里。双腿灌铅般沉重,只剩本能还在苦苦支撑调动僵硬的肌rou。恐怖的存在戏耍般原本不紧不慢地坠在你身后,又游润有余地把你放跑了一段路,空气里只剩下你压抑的粗壮喘息和碾碎枯叶的声响。 又看不见了。你回头看不见那只狡猾的畜生,明知这是它如同恶劣的猫类溜玩猎物般溜着你的把戏,心中仍忍不住再次升起希望。 万一就躲过了呢,万一我再坚持一会,能等来救援呢。 你只能靠着这些渺茫的想法支撑自己再次打起精神。你加快速度,一边在森林里寻找。这里虽然已经变了模样,但还是庇护你的那片森林。你幸运地找到一个隐蔽的树洞,你仍然记得有时你和你的朋友开玩笑会躲在这里,少有人能够发现。你抖着手收集了一点枯叶,尽量自然地散步在周围,企图蒙骗过那只长毛畜生的眼睛和鼻子,掩盖你人类的气息。 你紧绷着缩进树洞里,害怕制造出任何会被发现的动静。你无助地把脸埋在双臂之间,不敢流泪,也不敢大声喘气。你悔恨你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琴艺和享乐,没有学习任何求生技能。你依靠着一把黄金琴,从一届人类一跃成为众神的座上宾,为了任务也顺利靠近伊登,甚至与他彼此相爱……你以为这次的任务也会一帆风顺,偶尔会有点小摩擦,但是也能靠着自己化解。 但是现在想又有什么用呢?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颤抖。你灰头土脸,丢了你的琴,一朝变成林中落难的鸟,被那可恨的狼残忍地追逐猎杀。你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你的朋友们没有来救你,伊登不知所踪。 “让我来看看,可爱的小鸟现在在哪里?” 你又听到了它噩梦般的声音。芬里尔狼迈着愉悦的步伐,故意加重了脚步声:“啊哈!你藏起来了!我懂了,现在是捉迷藏游戏!” 你甚至因为恐惧忘记了颤抖。你警惕地绷紧精神,脚步声忽远忽近,有时区贴着你躲藏的树根走过,又忽然在远处出现。 “可爱的小鸟,可怜的小老鼠,”芬里尔狼邪恶的笑声从前方传来,“你还在等着谁来救你吗,你亲爱的阿斯嘉德的朋友们,你漂亮的独角兽男友?” “区区一个人类!现在众神自身难保,我杀了你又会怎么样!” 你惊恐地抬起头,放大的瞳孔里面映出了狼庞大的头颅。它森绿的眼睛在昏暗的树洞里莹莹发光,狼张开血盆大口,你看见它尖锐巨大的牙齿和冒着热气的涎水:“游戏时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