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乱序熬夜联盟

    1.

    达米安怀疑迪克有失眠魔法，针对性的那种。

    2.

    事实上，达米安的睡眠质量非常好，并且是全家公认最好的。

    ——布鲁斯和提姆因为公司文件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经常通宵；杰森偶尔会去帮忙，不过通常是打游戏或赶稿导致整晚没睡；阿尔弗雷德神出鬼沒，有时候半夜两三点还能看见他在厨房准备宵夜；迪克虽然早睡，但他容易半夜醒来。有时候是起来上厕所，有时候是做恶梦。

    达米安希望是前者，因为迪克每次做恶梦都会来敲他的房门......

    「达米安......你睡着了吗？如果你还没睡着，我可以进去吗？」迪克小声地说，「有人把走廊的灯关掉了，它现在是黑的......我——我有点害怕......」

    ......比如现在。

    达米安望着天花板，眼神放空。他真的很不想放迪克进来，和他躺一张床自己都会严重失眠——每一次都是。

    门外，迪克还在小声叨叨，「......楼下有食物的味道，闻起来是烤羊排，肯定是B他们又在吃宵夜。其实我也有一点点饿......」

    TT，一群熬夜的大人。达米安在心里批评家人们糟糕的作息，没有回应迪克。他想赌赌看迪克会不会跑去找父亲一起吃宵夜，这样他就能获得高质量的睡眠，而不是沦落到和德雷克一样的地步。

    两分钟后。

    「格雷森，我醒着，不准哭！」

    3.

    迪克抱着玩偶熟练地爬上床。他小心翼翼地越过趴在床上的提图斯，用气音说「晚上好，提图斯」，后者抖了抖耳朵给他回应。

    迪克钻进了被窝里。他扭了扭身体，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和达米安面对面。达米安觉得迪克湿漉漉的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间内就像两颗蓝宝石。

    拥有两颗蓝宝石的小鸟啾啾叫：「达米安，我做恶梦了！」

    熟悉的开头。达米安发出一声TT，表示他有在听。

    迪克把自己团的更小一点，用脸颊蹭了蹭枕头，眼睛舒服地眯起来，「我梦到你们变成椰子人，阿福还要我吃椰子。」他为难地说，「我不喜欢吃椰子。」

    那是他少数讨厌的食物之一。

    上次是父亲变成一只大蝙蝠，这次是他们都变成椰子人，格雷森的梦真是毫无逻辑可言。达米安心想。

    房间的冷气比较强，达米安帮小知更鸟把被子盖严实一点，「潘尼沃斯虽然注重饮食均衡，但也不会煮椰子料理要你克服。」他说。

    迪克毫不犹豫地说：「阿福当然不会！」

    他们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是最好的。他总是知道每个人的喜恶，但他从不会强迫他们改变——除了喝牛奶。每个人睡前都得喝一杯牛奶，包括布鲁斯。

    「——我是指我的梦！」迪克强调，「是梦，达米安。不是现实。」

    达米安轻哼。他当然知道是梦。

    「在梦里，你、杰森、提米、布鲁斯还有阿福，你们——把头打开了！从眉毛上面......像开核桃一样，啪擦！」迪克扶着自己的脑袋，做了一个打开头颅的动作，「——里面都是白白的椰rou！阿福是要我吃这个，布鲁斯他们也是！」迪克压低声音，「提米还拿勺子给我。他笑得好开心。」

    达米安无语极了，「......你最近又看了什么？」

    「《饥荒下的浪漫》。」迪克说，「杰森请我帮他看一下这部片好不好看......我明天要跟他说不好看。结局是男女主角把对方吃掉了，他们都变成椰子人，吃掉椰rou椰子人就会死......但是......但是我不想吃掉你们......我不想你们死掉......」说到后面，小鸟伤心的哭了起来。

    每次一讲到死亡，迪克就会想起他的父母。

    「达米......你们不能，不能也变成那样......呜呜，不要椰子......」男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枕头已经湿了一小块。

    达米安无奈的安慰他，同时在心里咒骂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陶德那个白痴！不是每部看起来很文艺的名字都是文艺片！

    他该改掉不看简介的坏习惯了。达米安认命地帮迪克擦眼泪。这是这礼拜第二次格雷森哭湿我的枕头！

    4.

    隔天中午。

    得知前因后果的陶德先生期盼的问：

    「我能用做午餐来抵销洗枕头吗？」

    「别想，不行。」达米安威胁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眶下有淡淡的乌青，为了安抚哭泣的小鸟，他到了早上五点多才睡，「这是你的错，你必须把它们洗干净。格雷森还哭湿了我的棉被！」

    杰森很冤枉，他请迪克帮他看（其实是打发迪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它是一部团灭丧尸片！——拜托，它的名字有浪漫诶！谁会给丧尸片取「浪漫」？

    两人对峙三十秒，杰森选择退让。

    「行吧，我洗。但是得晚一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杰森耸肩，「毕竟阿福去睡觉了，准备午餐这个重责大任砸在我身上，有好几张嘴在等我投喂——你也是其中一个。」

    在厨房杀手布鲁斯、厨房杀手二代达米安、未满阿尔弗雷德规定的下厨年龄的迪克，还有明明会煮饭却懒得下厨的提姆之中，杰森不得不肩负起韦恩家的未来，免得他们被饿死。

    「我觉得我像个鸟mama，辛苦捕食喂一群只会张嘴的小鸟。」杰森叹气。

    达米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是用手做饭，又不是反刍。你知道反刍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比喻，比喻懂吗？」恶魔崽子有时候真的很较真。杰森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反刍是什么意思，就是把食物吞下去再吐......等等，等等。」他想像一下那个画面——布鲁斯、提姆、达米安和迪克仰着头张嘴等待投喂，而他要把食物......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收回刚刚的话。我是个厨师，负责填饱顾客们的胃。鸟mama这称号交给布鲁斯或提姆，我不干。」

    好心的达米安决定替他的哥哥科普一下关于反刍的知识，「事实上人类也会反刍，那是一种很少见的病，叫反刍综合症。他们能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再重复咀嚼，味道和吞进去的时候一样......」他顿了一下，「如果你想给德雷克加餐记得分开处理，我不吃rou。」

    「谢谢你委婉的关心，哈比比。」杰森礼貌地说，「关于反刍的话题到此为止。」

    他一点也不想了解这个！

    这时客厅传来一阵欢呼。达米安回头，看到提姆像只海狮一样疯狂拍手，而迪克高兴地举起双手宣佈他占领了一块地盘。

    「迪克，你太棒了！」提姆为他的弟弟献上掌声，「只要再把布鲁斯的旗子都拿掉，你就赢了！」

    迪克欢呼，「好耶！」

    布鲁斯很无奈，「孩子们，这是跳棋，不能把棋子拿掉......而且我已经赢了。」

    他只是在等迪克把棋子走完。

    「再来一局？」布鲁斯问。

    迪克兴致勃勃，刚才的输赢完全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再来一局！这次我要拿黑色！」

    提姆再次选择当场外支援，要知道得到小知更鸟佩服的目光比赢过布鲁斯让人心动多了。

    「你可以的，迪克！」他深情地喊，「你有我！」

    「......为什么德雷克的精神那么好？」厨房内的达米安不解，「我吃早餐的时候他还在处理文件，格雷森起床他就跑去找格雷森玩了，到现在都还没睡。」

    「那是因为他前天睡够了。」杰森见怪不怪。提姆的睡眠习惯一直很差，熬个三四天睡满一整天都是常态，更扯的是这家伙的身体状况只是虚了点，没什么大病，「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平常抱抱迪克就激动的家伙能安稳的和迪克躺在床上——但事实就是他睡得超好。」

    达米安嫌弃地TT了声。德雷克，一种格雷森的头号粉丝。

    杰森将切好的洋葱末倒进锅里，用奶油炒香。他打算做不加rou酱的英式牧羊派。谢天谢地达米安的素食主义不含蛋奶素，他还能用奶油当调味。

    「我想你该反省一下自己了，哈比比。」杰森往锅里加入不久前做好的番茄红酱，设定小火慢煮十五分钟，然后开始处理马铃薯的部分，「至少目前为止，迪克睡到了所有人的床，这当中只有你有失眠的症状。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我相信迪基会理解，而且还会感到抱歉。」

    达米安撇嘴，「不用你说。」

    他当然知道，但他从来没说。比起自己偶尔失眠，达米安更不想看到迪克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没人陪的小知更鸟只会默默掉眼泪，直到他累到睡着。

    ......也许还有一点不希望迪克都不来找自己的想法，但达米安选择前者。他不想看到格雷森把眼睛哭瞎，就这样。

    杰森显然知道达米安在想什么。他投去一个「那我也没办法」的眼神，随后调侃道，「也许再过不久你也会加入我们的宵夜行列——顺带一提，今天的宵夜是恩潘纳达馅饼，素的。」

    达米安冷哼：「做梦吧，陶德，我可不会沦落至此！」

    5.

    半夜三点，达米安神色自若的走进蝙蝠洞。

    面对一群人的视线，他镇定地说，「我不想过来，但是——格雷森睡着了，在我的房间。」

    提姆露出「那你在这干嘛？回去陪他啊！」的表情；布鲁斯皱了皱眉，他想说「但现在很晚了，你隔天要上课」，可惜嘴里的馅饼还没吞下去，只能用眼神示意；而杰森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

    「做梦吧，陶德，我可不会沦落至此！——我现在在梦中对吗？哈哈哈哈哈！」

    「......闭嘴，陶德！」达米安恼羞成怒，「我是听你说今天的宵夜是素食才过来的！」

    「是的，恩潘纳达馅饼，刚好剩一个。」阿尔弗雷德端着最后一盘馅饼，为在场所有人的作息感到担忧。他叹了口气，「看来韦恩家的熬夜联盟又多了一位成员——果汁还是牛奶？」

    「果汁。谢谢你，潘尼沃斯。」

    「不客气，达米安少爷。」

    6.

    隔天早上。

    「......达米安，你昨天是不是跑去吃宵夜了？」迪克怀疑地看着达米安。后者眨了眨眼，没有回应。于是迪克扒在达米安身上东闻闻西闻闻，最后仰起脸控诉，「没错，你去吃宵夜了！你身上有馅饼的味道！而你居然不带我！——太过分了，我也要一起吃！」

    达米安挑眉，「可以。」

    「好耶！」

    好耶。

    达米安也在心里欢呼。他已经想到如何避免长时间失眠，又不用开口让格雷森半夜不来找他的办法了。

    ——加入熬夜联盟，吃完宵夜把人丢在那，自己再回去睡觉。

    有什么比这还完美的解决办法？达米安满意的想。没有。一个也没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