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14

    八月四日。

    陈宇醒来的时候，顾魏正用手把他圈在怀里，低头吸吮着他胸前红润。

    他搞不懂顾魏这是种什么心理，小孩子一样，躺在母亲怀里喝奶。这种认知叫陈宇脸红，因为没有小孩子会咬着母亲rutou，亮晶晶眼睛眨着，固执地一遍一遍问母亲可不可以为他生个孩子。

    于是在顾魏用牙齿轻轻磨过已经挺立着的红润时，陈宇闷哼一声，讲声好痛。

    顾魏抬头看他，那时他嘴角还带着湿润，打湿那颗唇下痣。陈宇忍不住咽了咽喉结。

    “宝宝，什么时候会流奶呢，我们的孩子要喝的。”顾魏手指扯着左边樱桃似的一颗打转，抬头去吻陈宇通红小脸。

    陈宇抬头看他一眼，讲他失心疯，尽说胡话。陈宇半推半阻拿开顾魏那只作乱的手，又把大敞的睡衣带子都系好，“都破了……穿衣服磨得好痛……”

    顾魏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隔着一层轻薄衣料去舔他胸口的凸起，“舔舔就好了，宝贝，心疼心疼你魏哥哥，每天就想喝你的奶，要把我逼疯了。”

    陈宇又被他舔到弓起腰背，小猫似的爪子扒着他胳膊留下红痕，嘴里嗯嗯呜呜溢出音节，讲他坏人、混蛋、变态，最后又被他逼得不行，喊了几声魏哥哥，顾魏这才放过他。

    “宝贝……”顾魏把他凌乱衣服重新裹好，手臂紧紧搂着他身子，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陈宇埋在他怀里，晕晕乎乎又要睡过去，“嗯……不要了……你肯定又要折腾我……你对我讲生日快乐就好了……”

    顾魏皱皱眉，讲肯定是要送的，捏了捏他小脸叫他不要睡了，威胁他要是不说就把他按在床上cao一天。

    “嗯唔……随便什么都行……实在想送……”陈宇打了个哈欠，抿抿嘴唇讲那就放他走吧。

    他实在太困，迷迷糊糊扯个不可能的答案给他，说完就埋在顾魏胸口拱拱脑袋又睡过去。

    顾魏却真的愣了愣，抚着陈宇后背的动作猛地停住。“真的，想要自由吗？”

    陈宇没回答他。

    顾魏眼睫垂下去，真的，想离开吗。

    －

    八月五日。

    顾魏难得没在早上弄醒他。

    陈宇醒来的时候，旁边床榻已经失去温度。

    陈宇挣扎着坐起来，腰间酸得厉害，后面也传来隐隐痛意。

    昨天顾魏讲要为他庆生，亲手给他做了一大桌子菜，好像还有他珍藏的酒吧，年份陈宇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那酒很辣，从舌尖一路辣到喉咙。他喝了几杯，辣得呛出泪，往嘴边扇着风一边朝顾魏抱怨这酒度数太高。顾魏当时比他喝的要多，可陈宇在他脸上一点醉意都看不出，这个老狐狸精年轻的时候到底喝过多少酒啊，陈宇问他，当然，没说狐狸精。结果顾魏朝他笑笑，专门探手过来弹了下他脑门，讲不是自己喝酒多，是他酒量不行。陈宇不服气，仗着酒劲和他杠，警察工作又不能喝酒，不能怪他。他记得顾魏晃酒杯的动作滞了下，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好像是他主动凑过去的吧，大概。总之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俩在餐桌旁上衣衬衫都半敞，他看着顾魏堪堪卡在锁骨的白衬衫，看得眼睛发红。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穿白衬衫，他看过一次顾魏衣柜，一行行一列列白衬衫和黑裤整齐得叫人咋舌，还都是不同样式的，天地良心，要不是顾魏每天穿着不同白衬衫干他，他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分清那么多白衣服有什么区别。

    他当时醉了，肯定是醉了。因为清醒时候他只会叫顾魏滚开，不会像现在一样，坐在顾魏腿上，双手搂上他脖颈，鼻尖抵上顾魏鼻梁，小狗一样用他嘴唇蹭顾魏的唇，他俩那时候早就硬了，互相硌得都不舒服，但陈宇喜欢挑逗顾魏，喜欢看他在自己身上失控的样子，哪怕到最后只会是他疼得下不来床。

    昨夜顾魏干得他太狠，魏哥哥、顾魏、顾医生的喊了一大堆。到最后他哭着想躲又被顾魏拉着脚踝拖回来继续cao。他只记得顾魏眼眶有些红，伏在他身上咬了口他肩膀，逼着他说要为他生个孩子。他讲他真的生不了，顾魏说那就硬生，又拉着他换个姿势。

    陈宇实在不知道顾魏对孩子这件事怎么有这么大执念。顾魏占有欲很强，他看得出来。陈宇在警校也看过几本犯罪心理学的书，按道理来讲，顾魏既然对他有这么强的欲望，不惜背上强jian这条罪行也要将他困在这，那应当不允许任何人插足他们的关系，哪怕是孩子。

    到底是哪出现偏差了……陈宇一时想不通。

    门缝没有关严，小猫探着脚喵喵地走进来。陈宇朝它笑笑，想招招手让它过来，坚果歪着脑袋看他一眼，跳上床却先走到床尾那团胡乱裹在一起的凌乱靛蓝床单前嗅了嗅。

    陈宇耳根瞬间红了个透，连忙把小猫抓过来放在自己怀里。陈宇挠挠它肚皮，低头看着它黄澄澄眼睛问它是不是随了顾魏一个性子，只会叫他难堪。

    陈宇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顾魏正在阳台倚着墙身抽烟。

    那时刚刚清晨，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顾魏依旧白衬衫与西裤，左腿略微曲着靠墙，白衬衫的袖口微微向上卷，露出段纤细手腕。

    他在家没见过顾魏吸烟，这是第一次。

    “我以为你戒了。”陈宇对他讲。

    顾魏回头看到他，轻笑了声，把两指间并着的烟在一旁烟灰缸按灭，“怎么起得这样早，不多睡会？”

    顾魏走过去抱住陈宇，连同他怀里的小猫。

    “会呛到吗？”顾魏挑起他下巴。

    陈宇吸了吸鼻子，讲还好。

    于是下刻顾魏就掐着他下颚吻上他，带着烟草味的舌尖侵略他口腔。陈宇没吸过烟，警察大概不该吸烟，他心里想。但还是乖乖张开嘴迎顾魏给他的第一次烟吻。

    顾魏舌尖有点苦，烟味也霸道的辣，不由分说地进到他嗓子里，蛮符合顾魏的脾气。

    顾魏揽着他腰把他逼到桌角，陈宇又要在他身下化成滩水，手里连小猫也抱不稳，干脆也就撒手让它落到地毯上。

    “阿宇，生日快乐。”顾魏又不舍地在他唇角落下个吻，从桌上被浅色纸掩着的礼物下拿出束红玫瑰。

    “还喜欢吗？”顾魏问他。

    陈宇低头嗅了嗅玫瑰花香，讲他很喜欢，又抱上顾魏，对他讲句谢谢。

    顾魏摸摸他的头，眼里噙着笑意看他，“不止这个，你在玫瑰里找找。”

    “还有啊，你送了什么？”陈宇拨着一朵朵玫瑰花瓣，最终在中央一朵艳红花瓣里摸到冰冷的金属材质。

    陈宇瞬间愣住，盯着那枚小小钥匙看得眼睛都要泛酸。

    顾魏见他没动作，又把钥匙握到陈宇掌心。“你要的自由，阿宇，你走吧。”

    陈宇身子在颤，包括那只死死攥住钥匙的手。

    顾魏以为他害怕，继续说下去。“你不要怕我会把视频传给他们，阿宇，我骗你的，当时只是怕你会轻生寻死。根本没有录视频，我也舍不得把你给旁人看，”

    顾魏把桌上的浅色布彻底掀开，露出份包装精美蛋糕和一份纸质报告。

    顾魏把那份报告递给他，“这是我伪造的你受伤证明，签名是我亲笔，你出去后，把这个交给你们警局，人证物证，你不用担心我会逃。”

    “阿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晓得我混蛋，你理所应当恨我，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本想着，能再把你绑在我身边多陪些日子，说不准你会对我少些恨意，又或许，会喜欢上我，哪怕一点点。可我不能耽误你，我们，已经一个月了，已经太迟了，阿宇，我希望你以后能过上正常人生活。你才满二十一，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多比我好的人，不会像我这样固执，会比我更温柔、体贴、懂得怎么照顾你。”

    顾魏说到这时顿了顿，抬手抹了下眼睑，大概是泪。

    再开口时声音都哑掉，“你会很好的，阿宇。”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陈宇握紧手中钥匙，抬头看向他，参差不齐齿痕几乎要把手心勒出血痕。

    顾魏愣了愣，手撑到身后桌子。“我……”

    “讲实话，我没做打算，我也没猜到你会问我这个。”

    “那你当初把我困在这的时候呢，你没想过你以后吗？”陈宇提高音量问他，声音却不自觉发颤。

    顾魏垂眸。唇瓣张了张，又闭上。

    “我当初没想过能活下去。”

    “阿宇，本就是你救了我。现在，就当我还你了。你若是……觉得把这一切告诉警局会难堪，只要你告诉我，想我怎样去死，我都会照做。注射剂我这还有，或者安眠药，伪造成自杀应该不难……你……”

    “顾魏，你到底没骗过我什么？”陈宇眼眶眼泪聚成水珠又滑下，落在怀里玫瑰花。

    顾魏哽住，左手不自觉摩挲无名指，沉默好久，只道句抱歉。

    陈宇也低下头，落尽眼里一滴泪。

    陈宇最后看他一眼，把手上报告尽数都扔到顾魏身上。

    “顾魏，你混蛋。”

    门被重声关上，顾魏不自觉颤了下，随后扶着桌角没力气般的跪到地面，一张张报告在眼前模糊，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打湿无名指上金属。“我爱你，阿宇……”

    这句话，自始至终都没骗过你。

    我的阿宇。

    －

    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顾魏听到门口门铃时，腿都已经麻掉。

    “谢谢。”顾魏低头没去看来人，自觉伸出手拿快递。却看到来人黑衬衫怀里那束凌乱不堪的玫瑰时愣住。

    “阿宇……”

    陈宇连句话都没同他说，直接推着他进门按在墙上，怀里一众玫瑰散落一地，仅余手上掐着的一支。

    “你送我几件礼物。”

    顾魏张了张口，看着陈宇通红的眼眶，一时失语。

    “几件。”陈宇手在发抖，死死盯住他的眸。

    “四件。”

    “都有什么。”

    “玫瑰、蛋糕、钥匙……”

    “还有呢，你说啊……”陈宇攥着他手腕按在墙上，声音都带上哭腔。

    顾魏看眼陈宇手里那朵玫瑰，包括隐在深绿叶子里的金属。

    “婚戒。”顾魏眼睫颤得厉害，叫陈宇觉得下秒就可能化蝶飞走。

    陈宇握着顾魏左手放到他眼前。无名指上银戒闪着金属冷光。

    “你今早就把另一枚戴上了，一直不肯叫我发现。”陈宇快把手里浅绿茎叶掐出汁，摘下玫瑰枝上那枚戒指给顾魏看。“我要是没有翻一遍，你是不是到死都不会告诉我还有这枚戒指？”

    “嗯？顾魏，你说啊。”

    “你他妈凭什么啊，把戒指藏在最里面，你是想等你死了，要我看到那枚戒指后悔一辈子吗，顾魏，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啊，你他妈是人吗？”陈宇攥着他衣领要他看向自己，想打他一拳却又迟迟下不了手，最后尽数把力气都撒到墙上。

    “你赢了……你他妈赢了顾魏……”陈宇埋在他颈间哭得喘不来气，泪水把白衬衫都要浸湿。

    顾魏把眼前这个快哭成泪人的小警官搂住，手掌包住他磨破的手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宇，我没有要你后悔，我只是……我怕你不会收下，与其让你拒绝掉，不如借着玫瑰一起送给你，你喜欢玫瑰，我知道的。你一定会收下的，那样就当你同意了。”

    “阿宇，真的对不起，我……”

    陈宇一口咬上他肩膀，“你当我什么，顾魏，你真以为警察是个摆设吗，你觉得我这么多天任由你……”

    “和你做那些事，你觉得我挣扎不开吗顾魏，我要是真的想杀你，有数不清的机会能一刀致命。我他妈是警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具，我要不是喜欢你，怎么可能一直躺床上任你做……”陈宇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失了控一般流。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工具吗？做完说句你希望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当初绑我的时候怎么没替我想过，把我干到下不来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居然还讲要我替你选个死法，我在床上对你讲情话的时候你不信，我就说了那一句要你去死的话你记到现在。顾魏，你真会抓我软肋，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你他妈混蛋……”

    陈宇死死攥着顾魏衣料，手指碾着玫瑰花快要把它折弯。顾魏对他道了太多句对不起，说话的语调叫他伤心，顾魏太懂得戳他痛处了，连句抱歉都要叫他心疼。陈宇闭了闭眼，眼泪把浓黑眼睫都打成缕，大滴大滴的氤湿顾魏肩膀。

    陈宇伏在他肩上哭得喘不来气，眼泪将他大半衬衫都染湿，顾魏不介意，这本就是他的错，陈宇啜泣一声他心里就疼一下，他默默承着，当是另种凌迟。陈宇骂他混蛋，骂他不是人，骂他好多好多词。哭累了，陈宇把眼泪都蹭他衬衫上，拿着那枚戒指重新塞到顾魏手里。

    “给我戴上。”

    顾魏愣了愣，看眼戒指再看眼陈宇，咽了咽喉结。

    几乎是带着诧异道，“你同意和我……”

    陈宇推了他一下，“你还不愿意啊。”

    顾魏连忙讲，“没有…愿意……愿意的。”

    顾魏握住他左手，轻轻把那枚戒指旋了进去。刚刚好的尺寸，顾魏在夜间拿着细银链量过好多次，错不了。

    “很好看，阿宇。”顾魏抚着他指节摩挲两下，又落下滴泪。

    陈宇掐着他下颚又吻上他唇，不同咸湿眼泪混在一起，陈宇看着他湿润眼睛，气恼自己又轻易原谅他，咬了口他舌尖。

    “把你那些注射剂和安眠药都扔了。”陈宇握紧他的手。

    “嗯。”

    “把那份报告销毁了，别留下把柄。”

    “嗯。”

    “我爱你。”

    顾魏愣住，看向陈宇眼底，随后道句，“我也是。”

    陈宇捧着他的脸亲了口。

    “顾魏，你要是再骗我怎么办。”陈宇摸着他指节上戒指摩挲几下。

    “不会。”

    顾魏搂上陈宇腰身，“只要你爱我一天，我这条命，永远都属于你。”

    顾魏拿过陈宇手上那支玫瑰，拦腰折断成窄窄一截，闪着水光的玫瑰别在陈宇耳后。

    －

    其实陈宇从未对顾魏说过，他其实在之前没那么喜欢过玫瑰。

    是哪一次呢，大概是顾魏问他喜欢什么花的那次吧。

    顾魏问他，“阿宇，有没有很喜欢哪种花，我给你买。”

    陈宇愣了下，目光看向对面书桌上那幅顾魏画的画。

    “玫瑰，红玫瑰。”

    15

    十月五日。

    “喂，顾魏？”陈宇按下蓝牙耳机接听键。

    “嗯，在路上了。”

    “你下午有找我吗？……啊……警局今天有个案子蛮急的，可能没听到。”

    路口红绿灯闪着红光，陈宇刹车停下。

    “真的很忙呀，我怎么可能故意不理你。”

    “嗯嗯嗯……别生气了……晚上给寿星煲牛腩汤好不好？还是上次那个排骨？”

    “礼物自然给你准备啦……不告诉你……回去你自己拆就知道了……”陈宇抬头看眼后视镜，后座上玫瑰与包装精致礼物整整齐齐放着。

    “衣服？给我买的？你放哪里了……”

    “嗯，我一会拿上去。”

    “小顾医生，这是白天哎，你在办公室说这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陈宇听着耳机里传来的软糯声音，身子都酥了大半。

    “不要……”

    “你同我撒娇也没用呀，哎？顾魏……非要说吗……”陈宇耳根都红透，支支吾吾半天冲耳机里讲句魏哥哥。

    “不同你讲了，快到家了……先挂了，嗯。”

    陈宇开到小区楼下停车位停下，按照顾魏说的，打开后备箱那拿起那个素净的米色纸袋，边打开边嘀咕着，“衣服……给我买的什么……”

    陈宇探头向里面看了眼，随后猛地又把纸袋扔到原位置。陈宇脸瞬间红了个透，手指拉着车门狠狠关上，“这个顾魏……”

    他才不拿呢。谁爱穿谁穿。

    陈宇咬着牙打开后车门，把他给顾魏准备的礼物都拿在怀里。然后瞥了后备箱一眼，锁车，走人。

    五分钟后，某位口是心非的小警官又抱着那些礼物原路返回，开车、闭着眼睛拎起纸袋，锁车，走人。

    走上楼梯，陈宇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把怀里一大堆礼物放在已然蒙尘桌上。陈宇打开冰箱拿出瓶冰镇矿泉水。

    桌上手机嗡嗡作响，陈宇划了接听。

    “阿姐。”

    仰头把那瓶矿泉水灌了两口，陈宇抹了抹嘴角水滴。重新坐到一旁椅子上。

    “嗯，我回来把钥匙放下就走了。”

    陈冰又在电话里教训他既然有了男友，干嘛当初那么着急要她租这间屋子。

    陈宇笑了笑，左手不自觉摩挲无名指银戒。

    “当初租的时候他还不是我男友啊，啊……没有嘲笑你找不到对象的意思啊……喂……阿姐？……”

    电话被对面挂断，陈宇笑着摇摇头，重新把手机按灭。

    窗帘一直未拉，下午的阳光正盛，顺着玻璃映进来的阳光照亮空荡荡桌上那张租房合同，陈宇瞥了一眼，手指在租房日期上划过。

    六月二十九日

    陈宇把钥匙连同合同一同放在桌上。

    喝完最后一滴矿泉水，拿起抱来的那些礼物，开门之前，陈宇目光顺着客厅落地窗看向对面楼栋，是他们现在的家。

    陈宇笑了一声。

    顾魏啊，合作愉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