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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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不胜酒力,世子和侍从一起搀扶他离席,以免酒后失态惊扰圣上。 崇应彪讥笑一声:“丢人现眼。” 殷郊没和他计较,迅速离开龙德殿,扶姬发到宫门侧边上了马车。那侍从恭顺地递上弓,“世子殿下,您的弓。” 这弓可是个大麻烦,殷郊真想就这么把它落下,可是不行。他神色自若拿过,上了马车,亲兵驾车,直到出了皇宫,他才微微蹙起眉头。 姬发睁开眼睛,神色一片清明,并无醉意。 “刚才崇应彪口出狂言,我真想狠狠踹他一脚。”他双颊气鼓鼓的,像一颗汤圆丸子。 殷郊戳他的脸,他的气一下瘪了下去。 “他今天心头不顺,故意拿你出气。” “哦?”姬发有些惊讶,“你也看出来了?” “当然。”殷郊点头,“冀州一战,他杀了五十多个敌人,又听父亲差遣搜查苏氏旁族,立下这么多功劳,最后得到的赏赐却和只杀了四个的鄂顺一样,他能开心吗?” “哈哈。”姬发快乐一笑,“不止如此,昨天献战旗,本来是我和他一起的,但是主帅临时改主意,只要我一人献,他早就气得不行。” 姬发又道:“今日堂上,诸位大人脸色变化之快,果然与父亲说的一样。” 殷郊好奇:“姬尚书如何说?” 姬发垂下眼帘,沉默一会儿才开口:“我先问你,为什么鄂顺只杀了四个却能封赏这么多宝物?” “因为他是鄂尚书的儿子。” “还有呢?” 还有?殷郊摇头,称不知。 姬发握紧他的手,低声说:“因为他长姐是太子妃。” “鄂家二十年前就将女儿嫁给太子,已明确站队太子一路,今日你被赏赐绿松石的弓,鄂尚书满脸不屑,不只是对你,他是对王爷有意见。” “这我知道。”殷郊点点头,“可又与鄂顺被赏有什么关系?” “父亲曾对我说过,当年掌管兵部的本该是崇尚书,可在你父母成婚后,陛下忽然下旨命鄂尚书为兵部尚书,他是想制约王爷,为太子铺平道路。其实你说的也没错,鄂顺被赏赐这么多东西,确实是因为他父亲。” 殷郊沉默片刻,将车窗打开,新鲜空气灌进来,让他头脑更清醒了些,他道:“我知道的,皇爷爷防备父亲。” “父亲刚及弱冠,就被赐婚封为寿王,一直被外派征战,是前朝未有之先例,直接断了父亲和伯父争的可能。”皇子尚可与太子争,王爷却不行,既承爵位,便意味着失去了正大光明争夺的机会,除非太子死,否则争夺皇位便是谋反。 “可是。”殷郊又说:“父亲战功赫赫,无论是大商还是祖父都离不开父亲,所以他才这样别扭地创立麒麟符。他怕手握兵权功高盖主,又怕父亲不为他所用,就连同意设立皇城司也是因为父亲能为大商打下万里江山。” “父亲每次出兵都受制于麒麟符,皇爷爷一直防备他,可是自古忠孝仁义,父亲又能如何?” 麒麟符共三份,皇帝一份给军师,管军队的将军一份,出征的将军一份。军师是皇帝的口舌,每次带兵,都必须受军师监督,这种没有自主权的日子,他的父亲整整坚持了二十年。 姬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心疼,明明父亲为大商立下汗马功劳,却一直受猜忌,父亲一忍再忍,皇祖父却步步紧逼,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还要过多久。 “鄂尚书素来与父亲不对付,全国上下士兵都受他管理,但他的战功又没有父亲出色,每次打了败仗都要父亲去赢回来。他一直都讨厌父亲,连带着讨厌我,小时候我和鄂顺一起练武,他都会过来把鄂顺提溜走,这次只是不屑地喝酒,已经算好脸色了。” “……”姬发无奈,“鄂尚书还有这样的往事。” “他为人一向刚正,还有些暴躁,不足为奇。” 姬发侧过身子,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问:“那你觉得,今日朝堂上有谁是站在王爷这边?” 殷郊搂着他,沉思一会儿,道:“我只看得出舅舅是支持我的,其他人表现各异,我看不太清楚。只是闻丞相他们不为所动,若是今日叔祖在,也一定和他们一样,毫不在意。” “嗯。”姬发赞同,“闻丞相、黄将军等人忠商忠君,对站队毫无想法,比干亲王一向遵守礼法宗制,也不在意朝堂诡谲。而崇尚书给你敬酒,是想示好,他与赵太傅一样,都是游离各界的能人,谁也不得罪,那些侍郎、学士也一样,都是墙头草。” 明确站队的其实只有鄂、姜两家,姻亲关系如此,即使想抽离也没办法。 “而我父亲……”姬发微微愣了一下,“我父亲从不站队,与姜尚书一样,只想为民请命。” 殷郊知道他其实很想父亲,低声安慰:“姬尚书是好官,深受百姓爱戴。” “深受百姓爱戴不假,但也和你父亲一样,受陛下猜忌。” 姬发有些泄气,不想再提这些,只问殷郊:“你可知道我父亲当年为何辞官回西岐。” 殷郊摇头,二十年前他尚未出生,对朝堂一无所知,只知道姬昌为人忠义,是当年丞相的不二人选,他却主动辞官回乡,直到八年前才受姜子牙邀请再次入仕。 姬发低低地说:“当年陛下想将公主嫁给父亲,父亲不愿,甚至宁愿放弃仕途也要回乡娶母亲。” “伯父对伯母真是一往情深。” “不止如此。”姬发闭眼调息,缓慢道:“他是不愿站队,与皇室结亲,就等于将一生都陷于权力漩涡中心,这不是他当官的志向,父亲一心为民,不想因为权力斗争而失去本心,所以他宁愿回西岐做一方乡绅救济百姓。” “……”殷郊愣了愣,忽然道:“那他岂不是不会同意我与你成亲!” ! 姬发抬起头,狠狠咬他下巴一口,“我说正经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殷郊吃痛地嘶了一声:“我错了我错了,你继续说。” “哼!”姬发继续道:“至于姜尚书,我对他也是一知半解,父亲也未和我说过他的事,我只知道当年他到西岐请父亲时,很喜欢到岐山森林里钓鱼,常常垂钓整天,他今日表现也和闻丞相他们一样毫不在意。” “……”殷郊突然狠狠拍了一下脑袋,“完了。” “怎么了?” 殷郊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惴惴不安:“我……我晚间献战舞前,特意吩咐御膳房各做一道黄河鲤鱼和太湖银鱼送到王府。按你的说法,我又被赏了绿松石的弓,又让御膳房大费周章,明日坊间怕是要说我仗着皇恩放肆。” “你!”姬发气结,“你果然没把我说的放在心上!” “我只是想让你吃一吃美食,考兄长走了,我怕你想家,记得你梦里想吃鱼。” “哼。” 姬发不说话,离开他往车厢里面挪,殷郊步步紧追,直到最后将他抵在角落。 殷郊低头亲他噘起的嘴巴,姬发很好哄的,亲亲就不生气了。 姬发给他亲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推开他:“起开,好热。” 他控诉道:“你就是个大骗子,明明说以后都听我的,根本就是在骗我!” 殷郊连忙告罪:“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你不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不做。” 姬发不说话,殷郊又亲一口,这次时间更长,把他吻得双目含水,双腿发软,只能乖乖待在他怀里低声喘息。 殷郊声音里带着满足的意味,又道:“从小到大,我日日在军营中,练武习兵法,想的只有怎么为父亲分忧战事,从来没想到,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父亲压力何尝不大。我原只当这是普通赏赐,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看不懂舅舅的意思,更不懂崇尚书的敬酒,放在平时,我只会以为他是单纯祝贺我们打了胜仗。” “你可是陛下唯一的孙子。” 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姬发的眼睛在月光下像雾气一样朦胧,殷郊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 但他只回答:“伯父正值壮年。” 殷启正值壮年,现在虽无所出,但日后或许还会有孩子。 提起殷启,姬发忍不住嗤笑一声,虽然大逆不道,但这太子也是真的蠢,只是一把绿松石的弓就急成这样,他东宫里珍贵的等级更高的赏赐多了去了,四十岁的人还和未及冠的侄子争宠,真是令人发笑。 他靠在殷郊怀里,伸手拿起那把绿松石的弓慢慢把玩,问道:“你觉得陛下为何会特意赏给你?” “我依旧只知道一点。” “嗯?” “这弓上刻着‘殷世子郊’,想来与爵位关系不大。” 姬发点头表示同意,他拿起殷郊身上挂着的玉佩仔细比对,这弓上的绿松石确实没有玉佩上镶嵌的大,色泽倒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帝王心难猜,陛下此举,很难说不是为了树敌。”按父亲曾经说的,皇帝只关心太子一人,其他都是可利用的棋子与障碍。 他抬头亲了一下殷郊的喉结,“锋芒毕露不好,这次必须听我的,最近一定要低调行事。” “嗯。”殷郊抱紧他,许下承诺。 他那位太子伯父,至今无所出,yin乱荒诞并非宫廷秘闻,即使是茶馆的说书人也敢暗指几句。若是继位后再无子嗣,无非是过继一个或封父王做皇太弟,无论哪种,最后的继承人毫无疑问都是他。 甚至,看今日堂上诸位大人的表现,或许直接登基的……可能是他父亲也说不一定。 事关重大,殷郊不敢再想,最是无情帝王家。 虽生在皇室,也知道一些弦外之意,可他却从未想过当什么九五至尊,他只想一家团聚,为父亲分忧、让母亲安乐,一家人和和美美。当然,还有姬发一起。 “还好有你,我的贤内助。” 面对他的调戏,姬发不语,眼神里透露着迷惘。殷郊问:“怎么了?” 姬发双手紧紧握住弓,低声细语:“若是王爷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那该怎么办?” 殷郊把他搂得更紧:“那我就请父亲上门向尚书大人提亲。” “我说正经的。”姬发也搂住他的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我觉得他知道了。” 殷郊身体一僵,想起攻打冀州时殷寿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 可若是他知道,为何不说呢?按父亲的性格,被儿子和下属欺骗,他们应该被打上百八十棍才是。 “或许是你多虑了。”殷郊缓慢说道:“父亲要是知道,我现在一定被他用鞭子打得皮开rou绽、下不了榻。” 姬发被这地狱笑话弄得哭笑不得,他心底的疑虑仍未消失,不管殷寿现在知不知道,未来肯定是避免不了,到时候怎么办? 最迟再过两年,殷郊就得开始议亲,世家小姐画像堆满王府,真到那时又该如何? 殷郊心知他的疑虑,重重地在他脸上亲一口,认真道:“反正我只要你这一位世子妃。” 马车一路回了王府,停到殷郊院子外面,殷郊嘱咐亲卫休息,不必守夜。 姬发拿着弓下车,奇怪道:“怎么直接到了王府?” “你家中无人,这段时间就与我一同吃住。” 殷郊与他一起下车,月光洒在地上,树影婆娑,光怪陆离。 姬发忽然想到什么,道:“既然要留宿,我是不是得先去给王妃请安?” 殷郊笑:“天色已晚,不好叨扰母亲,明日再去不迟。” 他忍不住去牵姬发的手,姬发下意识躲开,下一秒又紧紧拉住。 “别怕,没人看见。” 这时,殷郊感觉院墙边有奇怪的影子,走近一看是一只死去的鹦鹉,流了一地的血。 “打扫的下人怎么回事?” 旁边提灯的侍从瞬间下跪:“殿下恕罪!” 姬发轻轻摇晃他的手:“说不定是事务繁多,忙忘记了。” “我没有罚他们的意思,只是怕这血腥的东西被母亲看见,终归不好。” 殷郊让下人打扫干净,挽着姬发的手进了院子,回到房间。 桌上已摆好了佳肴,不仅有两道鱼,还有王府厨房做的美食,侍从倒上酒,又缓缓退出去。 虽然生气,但秉着不能浪费粮食的良好美德,姬发还是将鱼扫荡一空,不愧为贡品,果然鲜美。 见他吃的开心,殷郊也放下心来,今晚庆功宴上虽有美食,可更多时候是在喝酒,鲜少动筷,回府饱餐一顿才算满足。 两人吃完饭,略微歇息一会儿,又有侍从伺候换了寝衣。 殷郊垂下长发,戴上头巾,颇有几分餍足的气息,饶有兴致道:“走,泡温泉。” 姬发不知想到什么,噘嘴思考,最终道:“你先去,我一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