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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南

    

第三章 南



    乌尘社是世界闻名的杀手组织之一,以暗杀和暗保两项任务为盈。

    传言乌尘社有两张王牌,是一对双生子。

    哥哥杀伐果决,冷静自持,是继承社长的不二人选。

    meimei……

    meimei是个变态,她手里的任务目标,死相羞耻的下辈子都不愿投胎做人了。

    姜北泡了个guntang的热水澡,刷了好多遍牙,仔细察看着每一处缝隙确认不再有血腥味才停下。以前她不在乎的,处理尸体累了回来倒头就睡。

    可哥哥回来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映着姜南的模样,回想着他刚刚说的话。一定是被那张照片刺激到了,那可是她亲哥,一卵双生的龙凤胎哥哥。

    回忆的浪潮被无情的掀起,她躺在床上,双手抓着被子边沿,逐渐发力握的更紧。

    八年前,她,他,16岁。

    他为了夺得社长之位的继承资格,远赴地球的另一端执行贴身保护J国首相的任务,这一去就是七年。J国战乱不断,任务危险程度不亚于悬崖边跳舞,一步之遥葬身于底尸骨无存。

    姜南把meimei托付给齐嘉泽照顾,没人觉得姜南能活着回来,齐嘉泽亦是如此。

    在齐嘉泽眼里,这就是往狼嘴边递rou,不吃白不吃。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起先那两年,姜北没有还手之力,任凭他们欺负,一个两个甚至一群。千人乘骑她,万人践踏她。

    她咬着牙活下来,突破层层考核,扒了无数层皮才比他们站的更高。她恨姜南,但每每J国传来他还生还尚可继续执行任务的消息时,她总是暗自欢喜的。

    七年间,J国换了三个首相,保镖却始终是他。他圆满归来,姜北在家中等了他一夜又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乌尘社的规矩,执行满33个暗杀任务就可以恢复自由,有继承资格的自然会成为新一任的社长。

    又是一年过去,姜北望着那个榜单发呆。一年,他杀了32个人。她嗤笑,笑他为了社长之位还真是不遗余力。

    东方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白色逐渐变深,最终化为一道金光,洒满大地。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树木、草丛中的露珠,一切都沐浴在新的一天的光辉中。

    姜北被敲门声吵醒,她惺忪着眼睛去开门,“干嘛?”

    门缝里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真就跟照镜子似的,只不过得仰着头,毕竟他高她十公分。

    姜南拿着文件夹,举在胸前晃了晃,“结算任务。”

    “不去。我又没有社长之位要继承,不着急结算。”,姜北大手一挥,转身就要回去接着睡。

    南推开门进去,这里的一切几乎和八年前无异。他去J国的前一个月,找上乌尘社的社长乌雪风预支了薪酬,将这里买了下来。他简单布置了一番,北也未曾添置过什么新东西。

    他径直走向衣柜,入眼的就是那条毛衣裙,浅黄色的。昨晚黑,看不清,现在细细瞧着,竟将昨晚那副月下精灵的画作装扮也补充了上去。

    他取下那条裙子丢到床上,“快点。”

    北无奈叹气,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她背身坐着,轻轻解开扣子,白色丝绸睡衣随即散落下去,现出一片白瓷如雪般的背。

    那背并不光滑工整,甚至是骇人的。菱格状的疤痕遍布,像是被渔网一类的东西垫着活生生烙上去的。

    南心底抽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扭曲、撕扯着心脏。痛感尖锐而深刻,周身陷入虚无。那是刻意而为之的伤,他甚至不敢想象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下留存的。

    北一直自己住,随意惯了,感知到后背一双寒眸正盯着自己忽然有点发毛,赶紧重新穿上搂紧自己。她侧头瞪他,“你什么癖好啊?看人换衣服?”

    “后背的伤,怎么来的?”

    北听出一丝哽咽来,眸中一抹诧异闪过。她没说话,站起身,把毛衣裙摆正在在自己面前平铺在床上。

    “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俘虏了吗?什么时候?”,姜南大步走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腕迫使她看着自己。

    北大力甩开他,“别一回来就管东管西的。八年,生个孩子都他妈上小学了,你现在装模作样演一副关怀备至的嘴脸给谁看呢?”

    南语塞,沉默半晌叹气,“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北冷笑,“想屁呢?你被俘虏了能活着回来?”,她手上闲着,抓起那件毛衣裙又胡乱放下,“啊,你是男的,或许是可以活着回来。可我是女的,我只会被玩死。”

    “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不爱听?不爱听你别回来啊,我求你回来的?”,她看他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对方,“眼瞧着只剩最后一个任务就能继承社长之位了,这才想起来乌山半山腰还有个住所,里面还有个meimei吧。”,姜北瞳孔紧缩,猩红的双眼烧着怒火。她鼻孔微微张大,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嘴角下垂,露出了一个冷笑,“姜南,你心里那点算盘打的太响了,地球另一端的我听的一清二楚。”

    姜南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那叹息声轻柔而悠长,满是无奈。“我没有。”,那声低气的反抗软弱无力,他转身离开。

    姜北看着他离开,他的背部略微弯曲,显得有些疲惫和沉重,仿佛在承受着某种看不见的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