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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要比北方更暖更温柔。温暖多雨的气候很适合荔枝的生长,容音刚在小木屋里住了半个月左右,院子里的荔枝树就缀满了红艳艳的荔枝。这天清早,她便拿着篮子和剪刀,跑到果园里摘荔枝。天气很热,容音挎着篮子站在树下摘荔枝,偶尔自己也吃两颗。现在正是荔枝最新鲜甜美的时候,扒开红彤彤的外皮,就是雪白晶莹的荔枝rou,丰盈的汁溢出来,挂满手指。荔枝成串成串的,一剪子下来便是一大把,足有十几颗之多,很快她胳膊上的小竹篮就变得满满当当。容音走出果园,来到了花圃,剪了几朵娇艳欲滴的花,才回到木屋前。她把篮子和花都放到木桌上,修剪荔枝的枝梗,这才把荔枝放进篮子,几朵花放在最上面,似乎是给谁的礼物。容音拿着竹篮,施展轻功飞下了山。魔教大部分人都分散在领地各处,这里住的都是魔教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十几天下来,容音已经差不多认识了所有人,不过魔教大多都是男子,和她同龄的少女并不多。与她算得上熟悉的女孩子,就只有药婉了。药婉是魔教的护法,她住的山离容音住的山很近。容音沿着山路轻巧地往上走,来到了少女的屋子前。药婉的屋子和她的差不多,被各种自然植物包围着,显得清净且神秘。不过那些植物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很奇怪,而且在枝叶间偶尔就会冒出色泽鲜丽的爬虫,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容音走到屋子侧面,找到了几朵盛开的白花,花蕊中央带着点点露水。那露水到现在也没被蒸干,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容音用指尖蘸了蘸露水,点在手腕和耳后,这才朝屋子走过去。房门虚掩着,容音刚拉开门,一只金黄色的斑纹蜘蛛就垂着蛛丝掉了下来,狰狞的身体正对着她的脸。她挑眉看着那只大蜘蛛,伸出指尖弹了弹它圆圆的屁股,蜘蛛立刻顺着蛛丝爬回了网上。“婉婉,我带了荔枝给你。”容音弯身避开蜘蛛网,走进了房间,只见红衣少女正站在桌子前,目不转睛盯着钵里。容音将荔枝篮子放到桌边,端详着那只奇特的钵。钵很大,足以用来和大鱼缸媲美,最上面是一圈小孔,孔下全是奇妙的花纹。药婉对她招招手,眼睛却还是没有移开:“来的正好,过来看看。”容音走到她身边,发现这个钵的底部居然是大约十几只虫子,有些虫子她还能分辨,有些对她来说则完全陌生。里面有粉红发紫的蜈蚣,通体火红的陆行蜘蛛,湖水蓝的蝴蝶美丽的色泽炫耀着它们恐怖的毒性。那些毒虫分别盘踞在钵的四面八方,摇动着触角摩挲着短足,气氛很是紧张,这些虫子彼此牵制,不知道谁会先动。药婉:“音音,你也看我养了几天蛊了,你猜它们谁会胜出?”容音闻言,垂眸仔细地观察每一只蛊虫。她对医术毒术和养蛊都很感兴趣,这些天经常往药婉这里跑,加之每次她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或是水果蔬菜,或是亲自做的菜和点心,十几天下来,药婉已经对她很亲昵了。知道她想学这些,少女毫无保留,有什么教什么。“这只。”容音思索了片刻,伸手指向角落里一只蔫蔫的黑甲虫。药婉有些惊奇:“为什么是这只?”容音把手移向旁边的粉红色大蜈蚣:“从外观上看,这只是最凶的,但是蛊虫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种在人身体里,蛊虫越小越不起眼,越是上品。那只甲虫比小拇指甲还小,甲壳是黑色,只有被光照到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血红色,符合这个标准。”“所有的虫子之间都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只有这只甲虫附近留了比较大的空隙,所有的虫子都在拼命威慑周围的虫子,只有它没有——这只虫子要么是深藏不露,要么是过于迟钝。”容音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颗荔枝,剥好了递给药婉。“你养的蛊虫,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药婉笑眯眯地张嘴,咬住了荔枝:“那就看看结果吧。”红衣少女抬起手,大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一划,一滴血掉落在了钵中央。仿佛是赛道上的发令枪响,那些虫子纷纷朝血迹冲过去,碰到其他虫子便与对方互相撕咬,疯狂缠斗起来。容音移开目光:“我想见见白芙。”魏轩把白芙交给了药婉,注定了她生不如死的结局。这些天容音都没有过问这件事,只安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直到最近,许多果子都开始成熟,花也开满,她看着满眼的可爱颜色,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个了结,把这件事彻底抛在脑后了。药婉闻言,带着容音走进内室,移开摆着瓷器的柜子,到了密室。密室收拾得很干净,地面没有放置什么杂物,就是有些昏暗,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让人勉强能视物。容音提着裙摆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角落里传来的嘶哑呜咽声。对方的呼吸很粗重,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药婉摘掉了油灯,放到容音的手上,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金属盒子给她:“我在外面等着你。”容音接过油灯,等到药婉走出了密室,才朝声音所在的角落走去,渐渐地,她看到了对方的轮廓。白芙整个人坐在一张靠背的木椅上,头垂得很低,她的头发披散着,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容音走近两步,将油灯举高了些。原来白芙被银色的细丝线绑到了椅子上,银丝是用特殊药液浸泡过的蚕丝制成的,柔韧无比,锋利如刀,皮肤一碰就会被割出口子。她似乎剧烈挣扎过,浑身都是血淋淋的。感受到灯光,白芙仰起头,刚要求饶,就瞪大了眼睛。容音也微微睁大眼睛。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就是白芙,她是绝对认不出来的。白芙原来虽然不是绝色容貌,长得却也还算清秀,但此刻她的脸如同rou色的土地被蚯蚓翻新,留下了道道沟壑,她的脸颊处还长满了指甲大小的圆包,那些包的顶端是破的,里面长着黑色的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