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经典小说 - 乍见不欢在线阅读 - 第34章

第34章

    这表情太明显了,谢引啧了一声:“题解对了才是分,不是看字好不好看的。”

    陈伤敛了视线将草稿纸拿过来开始解题。谢引一开始没理他,他抽了另一本草稿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怎么看都觉得没那么丑,至少能看得清自己写的是什么,至于那么惊讶吗?

    谢引觉得挺好,是陈伤大惊小怪,便不再纠结这个小问题,拿过陈伤做完的物理卷开始打分,分打了一半,眼角的余光看到陈伤解题的笔停了下来,一开始谢引以为陈伤写完了,正眼往那边看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解到一半停了下来。

    前面的解题方式也错了。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你基础没吃透。”谢引侧过身把课本拿过来放在两人中间指了指他刚才画的重点:“我让你看的题型和我出的这道题其实是一种类型的题,我只是稍稍变了一下条件,但你没有解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谢引像个老师一样给陈伤讲题,题讲透了不说,连这道题能延伸出来的知识点也全都罗列出来,像是一把枪,他每个部件都拆了下来再手把手地交陈伤如何组装回去。

    上次这么透彻地给人讲题,还是前几天给周乐乐讲,他未必不知道陈伤可能不需要这么透彻,但他整个高中都是自学,错过的太多,透彻一点也没什么坏处,而且谢引也不是什么题都透彻,他只在重点上下功夫。

    陈伤是谢引觉得聪明的那一种类型,听课听得认真,思路也跟得上,只要给他从头到尾地讲一遍多数都能理解透彻,所以谢引也没觉得累,甚至还有了一些成就感,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帮助陈伤在高三这一年提升成绩,他也会觉得是件挺骄傲的事儿。

    他们从7点开始补习,陈伤做题的时候,谢引自己还抽空还做了一张卷子,等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疲惫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走到十二点了。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陈伤明天还需要早起上班,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谢引便收了卷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陈伤解出谢引给自己出的最后一道题,谢引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答案,笑着拿红笔打了个大大的对钩。

    陈伤也笑了,这是他自学以来觉得最为轻松,也是收获最多的一天。

    谢引离开了陈伤的房间,客厅里蒸腾的闷热感扑面而来,让他差点忘记自己的房间里根本没有空调,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退回来,但也不过维持了0.01秒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引冲了个澡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吹着电扇培养睡意。都说由奢入俭难,这一刻谢引觉得很是这么一回事儿,以前他整天都在这个小房间里闷着的时候也热,但不会像今天这样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空调房是真舒服啊。

    ——

    之后的日子和这天也没什么不同,陈伤依旧每天四点左右出门,但8点左右会回来做早饭,还会提前做好午饭放在冰箱里让谢引中午热着吃,谢引告诉他不用这样,他当时说的负责自己的一日三餐只是玩笑话,但陈伤却说:

    “我没当玩笑,其实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心里舒服点。”

    陈伤不喜欢欠谁,纵然谢引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应该,但陈伤却不觉得谢引欠了自己什么,他完全可以不把这些时间花费在自己的身上,高三这一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谢引即便是三次模拟近700分的人却也不敢真的放松下来,可他还是帮自己了,那么陈伤就不能无动于衷。

    天气预报说高温即将过去,未来三天可能有暴雨,应该是准的,这两天的天气闷到让人怀疑人生,谢引晚上醒来的次数也比之前更多。这天晚上从陈伤房间里走出来之后,谢引冲了澡回房间,毫不夸张地说,他觉得被褥都是烫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可能睡得着,便起了身决定去天台睡。

    陈伤做完一些例题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正碰到谢引从次卧里走出来,两个人在光线昏暗的客厅遇到,都以为对方是去洗手间的,各自谦让,谢引指指门口的方向:

    “我去天台,你洗漱完早点睡吧,没几个小时了。”

    说着不给陈伤问一句的时间,就已经打开门走出去了。陈伤也有些反应过来他去天台做什么了,有叫他回来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没有。

    不合适。

    一个星期过去了,谢引每天看着陈伤深夜12点才睡,四点多就出门免不了要想他这么熬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年轻也不能这么造。他决定跟陈伤说一说这回事儿,又或者说,把补习的时间压缩一下。

    谢引这天去了趟学校,班主任有些东西给他,也想要看看他这段时间的学习状况,谢引早起去的,中午和祁希吃了食堂,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一点多。

    这个时候最是困的时候,可他今天上午没学习,回来的时候在公交车上小睡了一会儿此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休息,便在自己的房间拿了书本和卷子去了主卧。

    他随手翻着老师今天给他的卷子往书桌前走,看得认真连房间里为什么这么凉爽都没在意,一直走到床铺的位置才猛然停下了脚步。

    床上有人。

    陈伤睡眠很轻,但今天因为不舒服一直没能听到声音,如今谢引都走到跟前了他才意识到危险,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就变成了防备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