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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96节

    一路上碰到的人投来各种目光,还有不少人与沈溪山攀谈,他皆是微笑着颔首为应,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宋小河找来找去,也没看到沈策,于是悄悄对苏暮临道:“你去把沈策找来。”

    苏暮临看了眼在前面走的沈溪山,心说那我得有多大的能耐。

    但他没敢说出来,只点头应了,转身溜走。

    虽说一直在东张西望,但宋小河像条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沈溪山,完全没有落下距离,沈溪山原本还担心她跟丢,结果回头一看,人还老老实实的在身后。

    沈溪山将宋小河带去了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周围终于清静下来了。

    他转身站定,就看到宋小河站在他对面,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眼中满是欢喜,耳朵尖也红红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溪山就问:“小河姑娘在找谁?”

    宋小河回答:“沈策,我的一个同伴。”

    沈溪山眉尾轻动,“找他所为何事?”

    宋小河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先前你的朝声剑断在了酆都鬼蜮,剑柄上的玉佩被他拿去了,所以我想去找他要回来还给你……”

    不知为何,沈溪山听到这话后心情竟然变得极其微妙。

    作为沈策,他有点生气这一路与宋小河共患难共生死,交情到了如此地步,她竟然还会为了一个男人从他手里抠东西?

    而作为沈溪山,他又想,宋小河当真就如此喜欢我,竟为了我连有过生死交情的同伴都不给面子。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不必,玉佩我已丢失,谁捡到便是谁的。”沈溪山道。

    “不行!那玉佩不是凡品,怎可轻易丢掉。”宋小河颇为坚持,攥着拳头说:“再说了,不问自取即为偷,我决不允许我宋小河的朋友是个小偷!更何况他先前品行就不端,现在好不容易改正了,不能让他回到从前。”

    沈溪山的眉眼染上粲然的笑意,更衬得眉间朱砂精致,仙姿玉容。

    他道:“他如何品行不端了呢?”

    宋小河说起此事就来劲,“那可有的说了,当初我被罚到外门时,他……”

    为了争取与小师弟多相处一段时间,宋小河从那一根砸在她脑门上的树枝说起,细细将沈溪山当初的“恶行”说给沈溪山自己听。

    沈溪山面上笑如春风,一副极有耐心地听着她讲话的样子,实际上快被气死。

    第55章 断情禁咒初现端倪(一)

    “当时的情况太危机了, 我一人对战数百只凶恶至极的妖怪,还要盯着那作恶的罗韧,若非我资质特别, 在关键时候悟道觉醒, 将妖邪尽数斩杀, 否则那趟酆都鬼蜮之行, 我们怕是无人生还。”

    宋小河做了一大堆的铺垫, 最后才说:“所以当时我实在无暇顾及朝声剑, 没承想就那么被折断了……”

    沈溪山笑眯眯地看着她, 说:“此事怪不得小河姑娘,分明你那同伴用朝声剑与罗韧交手,不敌才致使剑断不是吗?”

    宋小河点点头, 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绝对是他弄断了那把剑,便是到他面前他也会承认的。”

    沈溪山道:“这么说来, 他也算是有担当之人。”

    宋小河说:“此事他赖不得,很多人都亲眼看见的。”

    沈溪山站在这里, 听她从当初外门那会儿的相遇时, 他丢下那根树枝砸她脑门开始, 一直说到了在酆都鬼蜮他与罗韧打架时折了朝声剑,没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一句好话。

    若非他从小练就的忍耐力惊人, 换作寻常人, 早就气得原地坐化了。

    沈溪山声音温柔地问:“听小河姑娘所言, 这沈策果真是个品行不端,行事卑劣之人?”

    苏暮临来的时候, 就正好听到了这一句。

    沈溪山笑得满面春风,低眸看着宋小河, 轻声细语说话的模样落在苏暮临的眼中,也变成了笑里藏刀,无比凶残的样子。

    竟不知宋小河与他说了什么,能让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苏暮临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下一刻宋小河就点头说是,于是立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嗷——”

    宋小河其实刚想说沈策也没有那么糟糕,虽然一开始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一路走来,宋小河觉得他早已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叫声给吓了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

    她惊诧地转头,就见苏暮临正猛地朝这边冲过来,大有一头把她撞死之势,宋小河没想到他突然发疯,一时间愣住了,怔怔地站着不躲闪。

    然而她就站在沈溪山的面前,不过三尺的距离,见苏暮临疯了似的冲过来,他顺手就扣住宋小河的手腕,将她往身边一拉,是下意识的动作。

    苏暮临就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到地上去,滚了两个跟头又爬起来大喊:“小河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宋小河却全然没在意这句话,只愣愣地低着头,看着沈溪山握着她手腕的地方。

    他掌心干燥温暖,手指修长,一下就能将宋小河纤细的手腕整个圈住,贴着皮肤传来亲昵的温度。

    她微微抿唇,紧跟着耳朵尖就红了。

    “小河大人!!!”

    苏暮临在她耳边吼了一声。

    宋小河吓得差点起飞,紧闭眼睛捂住一只耳朵,气道:“你喊什么喊?”

    沈溪山顺势收回手,扫了苏暮临一眼,笑意未达眼底。

    苏暮临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说:“我有要事禀报。”

    宋小河一听是要事,心说难不成找到沈策了,于是赶忙道:“快说啊。”

    可苏暮临哪有什么要事,本身宋小河给他这项任务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他上哪整来一个沈策?

    只是方才为了阻止宋小河说出那些惹怒沈溪山的话,情急之下没过脑子才喊出来的。

    现在一问,苏暮临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难道要跟宋小河说他方才去转了一圈,顺便吃了两个鸡腿?

    宋小河正疑惑地盯着他,等着他说话,而沈溪山的目光看起来也十分不善,估计肚子里已经憋了不少火。

    箭在弦上,他思来想去,撩开了自己的外袍,露出裤子,指着膝盖处破的大洞说道:“方才摔了一跤,把我的裤子摔破了。”

    宋小河与沈溪山同时低头看去。

    就见苏暮临的膝盖处果然破了个洞,但并无伤势。

    “苏暮临!”宋小河气道:“我是不是很久没揍你了?敢耍我?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

    苏暮临赶紧抱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又道:“还有还有,我没找到沈策,他应该是……”

    说着,他瞟了沈溪山一眼。

    心说你再袖手旁观,那就别怪我说出来大家一起死!

    宋小河毫无察觉,只道:“应该是什么?说话怎么说一半就停了?”

    “小河姑娘。”沈溪山总算是开口,温声唤她。

    宋小河转头,一个笑容就出现在脸上,“嗯?”

    沈溪山从袖中拿出了那块玉佩,说:“方才我忘记了,你那同伴已经将玉佩归还,并且已经离开此地。”

    “啊?”宋小河神色微变,稍稍瞪大眼睛,惊诧道:“他走了?”

    玉佩的确是朝声剑上的那个不错,看来沈策是真的归还,但他再一次的不告而别,让宋小河十分郁闷。

    “他怎么又自己离开了?”宋小河微拧眉头,看起来有点不开心了,“上回我睡了很久,他走了也就罢了,但是这次我不过才睡了几天,他都等不得吗?他去了哪里?他不也是仙盟弟子,不应该与我们一起回去的吗?”

    她低着眼眸,喃喃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他。”

    说着,她忽而想起来有共感咒在身上,何须再去找他人?

    于是抬头,对沈溪山道:“沈猎师你且等等,我问问他去了何处。”

    沈溪山脑子转得快,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要启动共感咒。

    骗了这么久,万不可在此时露馅,否则这事儿可有得闹了。

    他赶紧说:“他临走时说了,有要事在身,所以不得在此处停留,不过他将所有事都告知了我,你有何疑问尽可问我。”

    宋小河一听,竟然有几分扭捏,“如此麻烦你,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沈溪山心说你少说两句我的坏话就行了。

    面上却笑得温和,道:“不麻烦,左右我也闲着无事。”

    苏暮临见沈溪山将此事圆过去了,暂时松了口气,本想留下来盯着宋小河,免得她在无意间又说什么惹怒沈溪山的话,却不承想沈溪山忽而朝他看了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逐客令。

    苏暮临思来想去,心道便是为了小河大人也要硬气一把!于是打算硬着头皮假装看不懂沈溪山的意图。

    “不承想人间的冬日如此寒冷。”沈溪山忽而开口,像是感叹地说了一句。

    宋小河仰头,看着飘落的小雪花。

    她穿得厚,里衣加棉,外衣还裹着狐狸毛,加之刚睡了几日醒来,体内灵力充沛,并未感觉到寒冷。

    她道:“沈猎师若是冷了,我们便去屋内坐着吧。”

    沈溪山就说:“无妨,我杀两个小妖热热身便可。”

    “我走了我走了。”苏暮临立即摆手告辞,缩着脖子溜走,“我去给小河大人拿点吃的,她睡了几日没吃东西呢。”

    宋小河转头看了苏暮临一眼,道了句莫名其妙,然后对沈溪山道:“还是回房吧,此处恐怕没能让沈猎师热身的小妖了。”

    沈溪山倒没再推辞,跟在宋小河身后,两人又回了灵域石内的客栈。

    宋小河提着裙摆上楼,二话没说就把沈溪山带到了自己的房前,推门进去,还道:“快进来坐,我给你倒热茶!”

    沈溪山站在门口生气。

    这个宋小河可真是色迷心窍,从未对他如此谄媚过。

    房中添了炉子,宋小河将其点燃,又关上了窗,热气慢慢在房中弥漫。

    沈溪山坐下之后,热茶就摆在他的面前。

    宋小河脱了厚厚的外袍,露出里面的孔雀蓝的狐裘坎肩,踮着脚将外衣挂在屏风上,双手高举时袖子滑下来,露出白皙的手腕。

    她身上没有什么华丽的饰品,只有左手戴着水青色的玉镯,发辫上系着四个小铜板,手上那个戒指还是他送的,而今从夏国走了一趟,头上的两个丸子发髻多了织金的长发带。

    衣裳的颜色倒是鲜艳纯粹,很衬肤色。

    沈溪山安静地看着她在房中忙活,直到她在对面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