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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穿着一件桃色缂丝彩蝶纹襦裙,坐在窗台前的软榻上绣花。有人在门下禀报,说太医已在门外等候。宁遥扬手说请进来,随而将绣花搁在了桌案旁。太医垂首行礼,转而抽出丝绢搭在腕上诊脉,宁遥慢条斯理道:“近来我胃口不佳,神思倦怠,身子总觉得乏,不知是何缘故?”“殿下玉体康泰,只是.....”太医躬身回禀道,“殿下月事是否正常?可有胸闷心悸?”宁遥略略回想,点点头道:“是有这般状况。”太医忙起身道:“殿下有了身子,应当多注意保养才是,切勿动气劳心劳神呐。”“你是说?”宁遥怔忡片刻,她心中触动,垂眸望向自己的腹部,“好,还有请大人替我多照顾才是呐。”“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宁遥心中满是欢悦和感动,她从桌案上的锦盒里挑了一支金簪递给太医,“本宫的事儿尚未瓜熟蒂落,还请大人守口如瓶才是,若大人尽心,赏赐自然源源不断。”太医应下,随后便行礼离开了。太医走后折柳便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宁遥抬头正见折柳一副焦急的脸色,不紧不慢地往隐囊上靠去,“听见了?”“殿下当真.....”折柳依旧不敢置信,她急得甩袖,“殿下糊涂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同意我和南衣在一起,认为我们身份地位上有云泥之别,可那又如何。”宁遥用绢子拭拭额角,“我不在乎这些,你们也不必事事都说为我好,南衣待我好不好,冷暖自知。”折柳知道劝不住主子,只无奈了叹了叹,咬一咬唇,平静地趋步至她跟前,跪下道:“奴婢旁的做不到,但定用性命护殿下周全。”“好,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宁遥虚扶了她一把,“太医替我开了药,你替我煎了吧。”折柳福了福便转身去了。午后的阳光正好,宁遥身子懒,不愿意动,依然窝在软榻上绣花。顾南衣提了食盒走来,并未惊动随侍的女使,掀起珠帘落帐,淡笑道:“绣花呢,难得这么好的兴致。”宁遥抬头笑道:“你来了。”她拉着顾南衣坐下,将已经成形的香囊递给他看,“之前送你的香囊想来你已经用旧了,就给你做一个新的。”他闻后轻笑,抚了抚她鬓上冰凉华丽的珠玉,“殿下做的,我自然喜欢。”“听说凤知微回来了,你回去看过她么?”宁遥低着头穿针引线,故不经意地问了句。顾南衣抿嘴一笑,凑过去看她绣花道:“赫连铮也回来了,有他在,又有楚王在,想来知微也不会出事。”宁遥嗔笑地看着顾南衣,她靠在他肩头,顺着晨光望着鸳鸯戏水的花样子,“你若是担心便回去看看,倒也无妨。”顾南衣示意侍奉的女使们退下,他亲自将食盒里的汤药递到宁遥手中,宁遥无心去饮,只得放下道:“只是....这几日我心里隐隐不安,也不知怎的,夜里总是梦魇惊醒,不会是出什么事儿吧。”顾南衣淡淡一笑,伸手拨了拨桌上的丝线,“你且宽心吧,如今风平浪静的,一切都好的很。”宁遥紧紧握住顾南衣的手,“宁齐沉寂了一段时日,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她沉吟着,“王氏死后宁齐求父皇做主不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凶手的,他现在没有动作,倒让人捉摸不透了。”“男儿朝堂之争本就不与你相关,就算是宁齐登基,他也得顾及天下悠悠之口尊你为长公主,他不敢动你。”顾南衣端起汤药,哄道,“折柳亲自替你炖的汤羹,安神极好,用完好好歇息,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宁遥摇头道:“折柳的差事当的是越发好了,知道我不喜欢喝苦的发涩的汤药,就派你来哄我。”顾南衣望着宁遥的眼睛,颔首道:“看来殿下被我拿捏的死死的,是我的荣幸。”“你怎的也学会油嘴滑舌了。”二人正蜜里调油般腻歪,忽然地折柳匆匆跑进来禀告:“殿下,宫里来旨意,宣殿下入宫面圣。”宁遥陡然一惊,沉下心道:“可知道为什么?”“宣旨的内监嘴严实,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宁遥本能地盘算起来,她神色一紧,焦急地在堂内来回踱步,“折柳你先备车,我片刻就来。”“我陪你入宫罢。”顾南衣携剑站起,顺势地自然牵过宁遥的手往外走,温然地回眸看她,“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宁遥同顾南衣一齐入了皇宫,待得入枫昀轩,宁世征正坐其中,宁齐和宁弈也皆在场。宁遥入殿后恭敬行礼请安,她不安地瞥了瞥座上的宁世征,不敢吭声。宁世征让她免礼,宁遥缓缓直起身来,她抬手扶了扶鬓上步摇,“不知父皇宣儿臣入宫所为何事?”“王妹心知肚明,又何必开口一问呢?”未等宁世征开口,宁齐便开口,“王妹若向父皇认错,想来不会重罚。”宁遥冷笑一声,秀眉微蹙,“臣妹有错,父皇要罚我,我定不敢多言,若是无中生有的罪名,我倒是要辩上一辩的。”“七弟同王妹从无恩怨,就算王妹有错,不过也是小女儿叛逆,无关痛痒,这等闺阁小事又何必折腾到枫昀轩来呢?”宁弈替宁遥解围道。宁世征冷言道:“宁齐,你且说说。”宁齐忙下跪回禀,一字一句道:“回父皇,王妹乃天家帝姬,身份尊贵,却和府内侍卫存有私情,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实在不该。”宁遥握着绢子的手瑟瑟发抖,颤声道:“臣妹虽曾因母妃之死错怪过王兄,如今惹来王兄一番指责,臣妹也怨怪不得。”“王妹同顾南衣的私情早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妹开口就否认,这不是伤了顾南衣待王妹的一份真心么?”宁齐转身朝拱手朝宁世征道,“王妹久居深宫,涉世未深,又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年纪,遇到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儿自然容易心动,只是....那顾南衣却是血浮屠之人,meimei也不怕他居心叵测?”“顾南衣?”宁世征点点头,“朕记得他是凤知微身边的人呐。”“当初凤知微将顾南衣送给了王妹做侍卫,王妹心思纯粹,难以辨别旁人是否带着目的接近,自然也不知道顾南衣的真实身份。”宁齐冷眼瞥了眼宁遥,“如今得知,还请父皇为了王妹清誉,处置了那顾南衣才是。”宁弈负手在侧静默听着,待宁齐言罢,他神色凛然,朝宁世征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