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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好,麻烦你。”骆名轩忽然意味不明地调笑起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唐信,恭喜你高升。”谁都知道,四个月前,自程倚庭带着身孕失踪以后,唐涉深隔天就透过媒体宣布无理由休息,SEC最高执行代理人这个位子,由唐信全权接手。唐信也不知是没有听出这一句话中的微讽之意还是故意避而不见,微微笑着接下他的话,“哪里,都是为老板做事而已。”这个男人说话做事,简直是滴水不漏。骆名轩像是倦了,不再辩驳下去,只对他讲,“唐信,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唐信负手,微笑在听。因为他知道,骆名轩一定会讲下去。“古龙写江湖,写出一位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美人,专以美色诱惑男人为她效力,明明是仙子,却专带男人下地狱。”唐信笑意不改,“你多虑了,陆凉风没有那种美色。”“可是她却一样诱惑到了你。”骆名轩和付骏离开良久,唐信依然定定地站定在客厅里。夜色里,那一双隐在镜片背后的眼,勿说是恰当地控制了情绪,他根本是连情绪都没有。“出来吧。”他忽然这样说。陆凉风也真的就从一旁的主卧室中走了出来。赤手空拳,单打独斗,受了伤的手臂裹着厚重的绷带。唐信转身,向她望去,笑意不变。“听到多少?”“从头到尾。”“啊,这样。”寒夜静谧,这个男人连声音都似含着一丝幽冷,夫妻一场,而他竟连笑容都分明是不带余情的。然而当他看见她手臂上厚重的绷带,仍是不自觉地垂了垂眉,随即调整了呼吸,隐去了背后紧握双拳的那一瞬间骇意。他忽然走向她。然后环住她的肩,对他道,“有伤在身,还是去床上躺着比较好。”陆凉风没有动,看了一眼他环在她肩头的手。“啊,对,我忘记了,”唐信像是恍然想起来什么,“你说过我们之间不能有亲密行为……”陆凉风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记得他们的约定,她的预感是对的,他是会遵守约定的君子。然后下一秒,唐信忽然慢悠悠地说完后面半句话:“……但是我不打算改。”陆凉风刚松的一口气猛地又提了上来!——君子个屁!陆凉风巧妙地闪了个身,轻而易举地挣开他的手。她根本是连质问都没有的,唐信看着这个人的背影,看见橙黄色的灯光将她的身形拖成一个暗影,他就心想怎么会有女孩子连暗影都拖得那么锋利。然而就当唐信走过去俯下身,想查看她的伤口时,她却用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令他明白了,陆凉风最锋利的岂止是暗影,根本是她整个人才对。“你可以不用关心我的,”她说:“反正我和你之间的婚姻关系,是假的。”很难形容唐信这一瞬间的心情。当年她用尽手段,使他落入陷阱,使他爱上她,上演一场美人计的经典剧情,奈何经典反转,两败俱伤,他失去了尊严,她也失去了属于两个人的记忆。唐信抬手摸了摸胸口,仔细感受了下心里升起的那一股‘老子被人嫖了还不认账’的微妙与复杂心情。唐信叹了口气:男人不易做啊。唐信笑笑,放开了她。他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刚才骆名轩说的话,希望不会困扰到你。”陆凉风的回答永远言简意赅:“不会。”“你没有问题问我么?”“没有。”“但是我有。”陆凉风终于引起了些注意,抬眼看向他。唐信偏头一笑,自有风情晕开暗夜的光,“我想问你的是……你的失忆,究竟是真,是假?”这是一个十分偏锋的男人。看似温文,实则辣手。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问得出这样一句单刀直入的话,一刀砍下,算不上多大的恨,谈不清多深的仇,但动人心魄却是一定有的,而且其破势其深意,往往不是普通人应承得了的。陆凉风是例外。经历过太多的女孩,总是会成长为一种名为“例外”的生物。她没有回答,连声音都没有,只是忽然笑了一下。就是这样一下的笑意。淡淡的倦意,铺铺张张地就弥漫开来,只有见过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情怀的笑意。男人可以对女人有抵抗力,但对一份这世上并不多见的情怀笑意是否也能有抵抗力,就十分难说了。毕竟怜惜二字,是男人的本性。至少,唐信是这样。他忽然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似在竭力压制一些莫名的欲望,然后缓步走过去,走到她面前,俯下了身。“你可以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他静静地说:“我只想你知道,时至今日陆凉风不记得唐信也没有关系。”她倒是有些诧异,兴起些兴趣追问了一句,“理由呢?”男人没有回答。像是一种默契,她可以不必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他同样也可以。这不叫兵不厌诈,这叫礼尚往来。他对她微微笑了一下。同样是淡色的倦意,还有一丝清幽的意兴。这当下他竟还有兴致分神想了下,若用这姿色笑意来算计的话,不知是她的情怀更甚,还是他的意兴更浓?“与其费时间讨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如关心眼前的事,”唐信落落大方地换了个姿势,三言两语,把话题转换:“今晚对你动手的人,你有兴趣知道么?”“没有。”“他伤了你。”“我也伤了他。”“他伤你伤得较重。”“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些小伤,我担得起。”意兴阑珊。能把这件事做到极致的人,这天下仅此陆凉风一人,她是连受伤这回事都没有兴趣去予人算清楚的。幸好,唐信也是这世间半真半假的高手,他摸了摸胸口,似有心伤迹象然而眼里却是半分伤意都没有的,“陆凉风,为你担心,实在是一件很考验男人自尊心的事啊。”陆凉风瞥了一眼,眼风扫过去。“不必。”她一字一字对他道:“在医院醒来后我就对你说过,你有你的账要算,我有我的血要洗。我们之间的联手关系,是这样的就足够。其他的,我不需要。”这样的女孩子。这般硬气,偏是要在这世间的倾城女子与惊艳姿色之间,以自身锋利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