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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箬很爽快地应道:“嗯,好啊。”约好时间,柳箬挂断电话,站在客厅里发怔了好一阵,直到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她才回过神来,赶紧走进卧室里去,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但即使如此,她依然微微颤抖。第三十八章在天气晴朗了数日之后,这一日,S城的天空便被冬日的厚厚云层所遮掩了。柳箬一大早起床,洗漱穿衣,她站在更衣镜前,盯着里面的人影,此人穿着枣红色的羊毛长连衣裙,这种颜色愈发衬得她皮肤白,白得有些像纸,一大早起来就没有血色,她轻轻抚弄自己已经长长的头发,有种很恍惚的感觉,似乎镜子里的人并不是她,但那不是她,又是谁呢。她很小的时候,大约只有四五岁,被父亲带到故宫去玩,因为人不少,父亲怕她走丢,就一直把她抱着,她搂着他的颈子,目光好奇地打量那些巍峨而庄严的建筑,看那些雕拱重檐之中的沧桑。她父亲一路为她讲解,说那是明清两代帝王的住所,曾经是中国的权力中心所在。她到如今,只记得父亲对她说过哪方面的话,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模糊了,但父亲当时的容颜还在她的脑子里,似乎他永远在那里,他从没有离开过她,他一直都在,不曾死去,也不曾老去。想到故宫,她又露出了些笑容,她记得她当时完全不明白父亲说的明和清是什么,甚至对皇帝的概念也懵懂不知,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另外的点上,她问:“明清是什么?”她父亲说:“就是以前的朝代。”“以前是多久以前呢?”——“几百年前。”“那更久之前呢?”——“更久之前,这里住着别的人。”“别的人是什么人?”——“别的人啊,就是我们的老祖先。这里在五十万年前就有人住了,他们叫周口店北京人,是原始人类。”“我们是原始人类的后代吗?”——“对啊。”“那原始人类是谁的后代呢?”——“这个啊,是猿猴吧。”“那猿猴是谁的后代呢?”——“这个……”“第一个猿猴是谁呢,是谁生的呢?”——“这个,爸爸也不知道,箬箬长大了,自己去弄明白这个问题,好不好?”“嗯。好啊。其实我还想知道很多呢,天上的太阳是哪里来的呢,月亮为什么一直在没有离开,人为什么长成这样,狗狗为什么不长成人的样子呢,这些爸爸总是说不清楚。”——“……”他至今还记得她父亲被她问得无语的样子,他经常迷糊,她要是问mama,mama就会说:“这个mama也不知道啊,箬箬去问爸爸吧。”但是……后来爸爸就不在了。柳箬深吸了口气,她身上有父亲和母亲各一半的基因,她来自于他们,血脉遗传是世界上非常神奇的东西,她不仅在容貌、身高上继承了父母很多地方,甚至在性格、思维方式上都继承了父母的很多点。现在的人们,已经不再有追寻父辈脚步的观念,而且也很少会对父辈有带着崇敬的仰望之情,数千年来因孝道而起的父辈的绝对权威已经在变淡,孩子们在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自己是独立的人格,并且要求和父辈的平等。柳箬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眉眼,这是她最像父亲的地方,在她小时候,叔叔阿姨们见到她,总要说她眉眼漂亮,但是是像她爸爸的,反而不像她mama。柳箬想,爱一个人的表现是什么,其中有一点,一定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他,他一直在她心里活着,别人说,死去的灵魂会回到天上化成星星守护活着的人,她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柳箬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的人,一如看到父亲死去时的她,她只能哭泣,因为她无助又茫然,不知道以后有什么等着自己,而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陪伴她的大树。柳箬只得又去洗了脸,然后穿上大衣,系上围巾,提着包出了门。她已经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就匆匆去了小区外面一家化妆店,她昨晚就和她们约好。坐在椅子里,她已经可以对着店员微笑,说:“就日常淡妆便好。”她把自己的化妆包递给她们,其中一个店员说:“柳姐,你又熬夜了吗,眼睛里有血丝呢。”柳箬笑道:“没有,早上被一只小虫子飞进眼睛了,我揉了老半天才好。”柳箬在九点半时,按时等在了小区楼下,她已经被彻底打扮了一番,眉目动人,唇红齿白。司机卢师傅将车停下,下车来为柳箬开车门,上次看到柳箬,柳箬素面朝天,虽然也清新美丽,但是哪里比得上此时这般的明艳照人。他在心里叹气,为什么柳箬这种不错的女孩子也要和他老板勾搭在一起呢。虽然他现在没有妻子,但他再婚的可能性看着也不太大啊。柳箬朝卢师傅道了谢,便弯腰上车,没想到却看到高士程坐在车里。柳箬的眼里明显显出惊讶,高士程自是看在眼里,笑道:“怎么,这么吃惊看到我?”柳箬大方地坐下,又关上车门,笑着说:“当然吃惊了,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你说让卢师傅来接我,我以为只有他来。”美丽的女人,每一个都各有特点和风情,这就像最精美的艺术品一般,让人流连,而且更加珍贵的是,艺术品的美,可以一直保存,随着时间流逝,也不会改变,但女人不一样,女人随着时间、环境和各种条件影响,会发生变化,所以这一刻的美,更加难得。高士程看着肤如凝脂、眼如秋水的柳箬,眼神深沉里带着强烈占有欲的色性,他说:“看到我,难道不高兴?”柳箬摇头:“怎么会。”又像是害羞一般地,将脸转开了。高士程想伸手拉她的手,但是柳箬坐姿端正,并没有太多暗示,所以他也就克制住了。柳箬向他询问这次古董鉴赏会的事,高士程便介绍了一番,柳箬笑道:“之前倒没有想过高叔叔对书画和雕刻艺术品有这么深厚的研究,真让人佩服。”高士程说道:“哪里算什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