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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杂院来了个独生女 第32节

    “没错,你们还跑去租房子,来来回回太辛苦了,我俩也没帮到什么忙,尤其是我,就负责煮了一下元宵,洗了几个碗而已。”

    江霞萍夫妻俩都是实在人,一晚上就能赚到小一个月的工钱,对他们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

    如果两人各拿一份,那心里可是过意不去。说罢,把钱又推让到桌上。

    “那怎么能行?没有萍姐你的手艺,今天咱们这事儿根本干不成。我们也就是想想法子,主要还是依仗着你调馅儿和面的水平。”

    这是他们五个人第一次在一起做买卖,柳沄沄知道这种事必须第一次就得办公平,所以把钱又塞回到江霞萍手中。

    沈穗莱也跟着附和:“萍姐,你就拿着吧,咱以后一起做买卖的机会会更多,如果真按照沄沄所说,我们家的店到年底就能开业,那等明年这会儿,咱们在一起分的钱,都不知是现在的多少倍了!”

    有了她们两人的劝阻,江霞萍也不想再客气,索性把钱接过来,笑着许诺道:“行,有你俩这几句话,这个钱我就先收下了,等以后你们家饭店开了,我一定去好好干。”

    仅有这一夜的赚钱机会,并不像过眼烟云,让他们只能高兴一阵儿,反倒成了一个长久的盼头。五个人都盼着到年底,能够正儿八经做大买卖。

    但在此之前,院子里又不安宁了。

    开了春儿的一个周日,柳沄沄准备了一些带给父母的东西,到了九点来钟,就准备出门儿往家赶。

    还没走出后院儿,却听到耳熟的声音。

    “大哥,这房子你想回去住,收回就是了,没必要和我说。反正现在我们一家人都不住在这里,不过我那个小孙女儿倒是住在里面,你有什么事儿啊,就去跟她商量。那房本儿不也在你那儿吗?我当初啊,把那份字据给她了,以后就和我无关了!”

    她爷爷带着几分得意的介绍由远及近,很快,走到他们院门前拍了拍木门,声调又往上扬了扬:“沄沄啊,你大爷爷来了,快把门儿打开。”

    同样听到外面声响的江霞萍和沈穗莱有些错愕,她们怎么从没听柳沄沄说起过,这房子,难道还有一半是别人家的?

    当事人却淡然一笑,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这场谈判。

    没错,早在刚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几间房子按照原书中的说法,是由她爷爷和她爷爷的兄长一同继承的。

    近三十年前那会儿,登记土地房屋所有证的那段时间,柳沄沄她爷爷和父母闹矛盾,带着妻儿出了省,几个月都联系不到人,所以当时还尚在人世的太爷爷,就把这几间房的名字都写成了大儿子的名字。

    并让他立了一份字据,承诺以后若是她爷爷这一家子还会回来,其中有两间房是他的。

    过了几年落魄归来的一家人,又托她大爷爷的妻子帮忙给她小叔找了份工作。

    所以当初她爷爷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开口问自己哥哥要回那两间房。

    于是这事儿就一直拖着,直到前几年,她大爷爷要去别的地方,才和他们提出,按照当年的字据,把这两间房分回来。

    但彼时院子里已经出了一大堆邪乎事儿,坚信风水的一家人谁都不想再要这两间房,所以这事儿也就仍是悬而未决。

    刚来那会儿,柳沄沄提出要这几间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背后的故事,所以在住进来没多久后,就登门去要回了那份字据。

    也就是说,现在她所拥有的是两间房,但还没有正式归在自己名下,而今天这位大爷爷来这里的目的,在书上倒是从未提过。

    不过,根据原书中的描述,她大爷爷为人并不和善,看来今天这一面,又将会是一场硬仗。

    第47章

    ◎同归于尽◎

    果然, 才一打开院门儿,就看到一位黑着脸的老人举起拐杖指着柳沄沄骂道: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还有脸面来占我们家的房子?”

    站在她身后的江霞萍和沈穗莱,听了这话哪还能无动于衷, 正想上去理论几句, 都被她先拦下了。

    “现在的社会是男女平等的, 我一样可以继承, 况且这份字据现在就在我手上,您就算是不承认也不行。当初这份字据还被拿去做过公证, 您不会也忘了吧?”

    这几个月遇到的好人多了, 柳沄沄都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棱角了。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大展身手,她突然就来了劲头。

    “什么公证?欺负我年纪大不懂吗?公证早就不做数了, 你现在和我说这个,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可惜那边还沉浸于自己的个人幻想中, 以为用他的威严足以震得住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殊不知对方不急不躁,回屋里翻出那张字据, 直接提出要和他一起去看看, 究竟是谁对谁错?

    这下可让他心里有些没底了, 本以为几句话就能把这两间房子要回来,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不怕他。

    他冷哼了一声,绷着脸又指责道:“你爷爷没跟你说过吗?谁让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当初硬要取一个同样姓柳的人家, 现在好了,你已经不是纯粹的我们家的人了。我也不想多和你废话, 赶紧把字据拿出来, 别耽误我把房子卖给别人!”

    不用他多说, 柳沄沄又何尝想和这种思想还停在一百年前的人多浪费口舌。不过, 现在看来她耐着性子没有打断他,也是有好处的。

    这不,都不用她仔细调查,对方已经讲出了自己的窘境。

    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钱。

    开门之前,她其实早有预料,以这些人传统封建的思想来说,一定不乐意住进这屋子里。

    所以十有八九,是想把这块儿烫手的山芋推出去,换成实打实的钱。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证实,她更不着急了,悠哉悠哉地拿着那张字据,在院儿里摆了摆手。

    “可这两间房现在就是我的,您说什么都没用,现在的公证处都恢复了,只要有这张字据在,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有地儿说理去。”

    这一大清早后院儿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前面三个院儿闲着的人,几乎都围在门前,许久没和她有什么交集的柳小文也要出来插一嘴。

    “就是说理,也要讲究民情嘛,你一个女孩子,总不能惦记着娘家的那点儿东西吧。”

    这话任谁听了不想发笑,院子里的人都不傻,还真让他们看不出来,柳小文当初对后院那几间房有多眼红呢。

    要不是因为怕被沾上不好的运气,她怕是恨不得,把那两人的这几间房子一并要过来。

    这大爷爷兄弟俩,虽然一向看不起女人柳小文出了孩子的事儿之后,更认为她伤风败俗,对她没什么好感了。

    但不影响在这种时候,为对方虚假的认同喝彩。

    “你看看你看看,同样住在一个大院儿里,你怎么就不能多学学你堂姐?成天抛头露面地去外面上学不用说了,现在还敢这么和长辈说话,真是有辱家风!”

    她大爷爷越说越激动,柳沄沄强忍着笑意,坐在石凳上,还是摆弄着手里那张纸。

    虽然一言不发,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只要有这张纸在,正房这几间屋子就别想一并卖出去。

    不用多问,她也能推测出个大概了。对方之所以这么心急地要这张字据,想必是答应了什么人,必须同时卖掉四间房,否则也不会在这儿和她较真儿了。

    这恰恰正和她的意,既然对方着急,那她今天的支出,看来还能再更少一些。

    “这位老先生,您还是请回吧,您要是愿意住进来,那这边的两间房还能给您留张床,但您如果一定死守着,非得要把这两间房收回去,那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后院儿的人都不会答应。”

    两方僵持不下的情况,给了江霞萍出手的机会。她把一块儿磨刀石从厨房拿出来,放在石桌上,坐在柳沄沄旁边磨起来菜刀。

    又好心地转过半个身子,在菜刀的摩擦声中,劝着那位颤颤巍巍的老头。

    “是啊,老先生,而且您说的话实在有失偏颇,可能您还不大了解情况,这半边的房子是我们家的,现在我哥和您弟弟家的大孙女儿,都得去中院租房子住,而我却能一个人住在这间屋子里。所以我们院儿的民情就是这样,您如果决定住进来了,还得好好适应一段时间才行呢。”

    考上大学以后,沈穗莱也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不再被先前的那些流言蜚语所困扰,说起话来自信了许多。

    接二连三的狂言,把老头子气得头晕眼花,拿着拐杖在地下狠狠地跺了几下。

    不用说刚刚想好的一堆反驳的话,全被院外的起哄声搅乱了,就是现在给他特意架起个话筒,他也挑不起来话头了。

    他怎么可能会愿意住进这种地方来,要不是现在急着用钱,今天也不会来这儿自讨没趣儿。

    就后院儿的这种风水,他刚踏进来就后悔了。别看他那个弟弟在路上一直煽风点火,现在不还连门槛儿都不愿往过迈么。

    但已经迈进来的步子,也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他只盼着赶紧把这事儿解决掉,少在这里待一分钟算一分钟。

    “那你们说怎么着才行?反正今天这房子我是要卖给别人的,要么给钱,要不然现在就赶紧收拾东西,从这儿出去。”

    气焰被消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独自个儿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放低一些姿态,想尽快把钱要到手。

    “谈生意总要讲究个你来我往,您是长辈,我让着您,不妨您先说个数,我再往下压就是了。”

    柳沄沄叠好了字据,莞尔笑道。

    老头子这会儿,也顾不得训斥她不懂长幼尊卑了,又狠狠地跺了一下拐杖。侧过头把屋子的全貌看了一遍。

    不屑地报了个数:“一间房子五百,一共一千!”

    院里院外都是一片震惊,柳沄沄却觉得还算可以,甚至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再低一些。看来这人在来之前是做足了功课,也是真的想尽快交易。

    她正想着再还还价,一声嘶吼从院外扑了进来:

    “今天谁敢收他的钱,咱们就同归于尽!”

    第48章

    ◎把刀放下◎

    看热闹的人们顿时乱作一团, 里面这位还只是磨磨菜刀,谁都知道,这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外面举着菜刀冲进来的这位, 看上去可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在屋里看孩子的项海听到这动静, 立马飞奔出来挡在几人之前。

    “大兄弟, 有什么话你慢慢说,先把刀放下。”

    “慢?我这话要是再说晚一步, 以后我们家列祖列宗都得来把我骂一遍!”

    男人走到院子中央, 推开柳老爷子拼了老命的劝阻,举着菜刀就描述起前因后果。

    “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我爹他今年都快七十了, 你们以为他急着卖房子,是为了我们这些晚辈吗?我告诉你们, 根本不是!他在外面一直有一个相好儿的,现在人家孙子要下乡回来了。他就想起来卖房子,要用这笔钱给人家买一份工作和住处...”

    “别说了!你别说了!”

    柳老爷子被揭了短, 血压嗖嗖往上飙升, 举起拐棍儿, 满院子追打着儿子。

    “你有胆子做,还没胆子认了?你今天要是敢把这笔钱拿去给那家人,我们兄弟姐妹和自己家孩子,就全去改成我妈的姓。你要是有本事, 让那女人的孙子改成你的姓,看看人家儿子会不会把你打进医院!”

    一院子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都没想到今天的好戏能演这么久。

    柳沄沄也不再遮掩笑意, 还时不时的, 给站在门口的她爷爷和她堂姐, 抛去几个别有用意的眼神。

    都说软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这话还真是没错,她大爷爷一辈子最看重男丁,儿子现在的这些话,是句句往他心里扎。

    机灵躲闪的男人,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出口气,嘴上的话比脚下的步子还要快。

    “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从小到大你管过一天吗?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现在都这把年龄了还不老实,不管我们也就算了,连我妈都不管,你孙女儿到现在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你却要把钱给别人家孙子买饭碗儿!”

    男人越说越气,门外原本还笑的猖狂的几个,也有笑不出声来的。

    他说的这些哪是个例,家家就算没有这样的丈夫,也少不了有这样的爹或是儿子。

    但好歹自己家的家丑,是关在屋子里的,只要不像这样闹得满城风雨,都能被当成不存在。

    毕竟是上了年纪,跑了一小段儿,柳老爷子也撑不住了,停下来瘫坐在石凳上,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我告诉你!这房子是我老子留给我的,这笔钱我要怎么花是我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就冲你今天这些话,以后咱们两个人,就不再是父子了!”

    他沙哑无力的嗓音,并没有引起儿子的恐慌。反倒随着对方的一声冷笑,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