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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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成真的那天,贺天心里却觉得如释重负。不用再去扮演一个自己根本不记得的人,小心翼翼地看别人的眼色,他也终于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就是个普通人,不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起码在莫关山这里不是。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击中这个曾自以为无所不能的男人,看着莫关山决绝离去的背影,他被钉在原地,失去所有的反应能力。 不被爱的人,在盛怒下,没有幸存的机会。 贺天呆滞地坐回车里,心口传来一阵阵绞痛但他已没有力气抬手去揉。该放弃吗?还是继续恬不知耻地追在青年身后,求他看自己一眼?生活一下没了重心,他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处努力。 无力感深深缠绕上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萧瑟的风穿过缝隙发出“呜呜”的嘶喊,窗棂上玻璃碎片摇摇欲坠,锋利的边缘上滴着暗红的血。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口袋里的那枚戒指,今天原本是打算正式向莫关山提出在一起的请求的,那枚银环到了也没能等来它的主人。 “莫关山……”如山的男人突然卸了力气,缩成一团伏在方向盘上,“你当真是一点不爱我……” 莫关山的状态也没比贺天好到哪儿去,他深知现在的局面是自欺欺人的报应,只是泡影未免破灭得太早了些。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轰鸣,心里却一潭死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铃声坚持不懈地响完了大半首,但他没心情去看,也不想说话,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刚离开贺天那段时间的状态。 “王八蛋,骗子……”睡在身边的枕边人,熟悉到即使闭着眼仅靠触碰也能认出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对方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起初,莫关山不想拆穿,确实因为心中还念着那份旧情,但后来慢慢的,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原因了。直到今天,贺天毫不犹豫地把话说破,事实而耳光响亮地甩在他的脸上,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人是被记忆塑造的动物,失去了记忆的贺天对于莫关山而言便不再是他心中那个挚爱的人。可是,心好痛,像有人捅了把尖刀然后搅了个稀巴烂,千疮百孔的身体流着腥臭的脓水。“莫关山,你真是咎由自取,你活该!” 莫关山不知道该去哪儿,如果去酒吧寸头肯定要问东问西,回家说不定又会和贺天碰上,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随便坐上了辆公交车。他平时不太爱出门,活动范围大部分步行可达,远一点的一般也都是坐地铁,所以也不清楚这辆车会开向哪里。 莫关山小时候常爱干这种事,不确定性会迸发灵感,不同的环境会激起不同的创作欲望,但自从恋爱后,他很少这么做了。他从空中自由飞翔的鹰,自愿变成受人牵制的风筝。 书上说,人,有时候像演木偶戏,总得有根线牵着你走,如果所有的线都剪断了,他会瘫痪下来。莫关山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头靠在玻璃窗上随着车厢一起颠簸。大地茫茫,他顿觉失去重心,漂浮在大气之中。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昏黄的路灯给冬夜的街道驱散开几分凄清。莫关山从不知名的公交车站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他站在楼底下往上看,贺天卧室的窗户漆黑一片。也是,那么晚了,是个人都该睡了。 莫关山吐了口气,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慌里慌张地往楼上冲。楼梯间很安静,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和粗重的呼吸。5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一路奔上去足以心脏狂跳、血液上涌。 “呼呼呼……”门口空空如也,莫关山停下脚步,自嘲地轻笑一声。他真是脑子坏掉了,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只要是个有尊严的人都不可能再来。 好,这样很好。 莫关山摸出钥匙,手却抖得半天对不上锁孔,生理和心理反应都在告诉他,现在的贺天与他而言并没有嘴上说得那般不重要。他回头看向身后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再次升起当缩头乌龟的念头,只要够远、够久,总有一天可以彻底把他忘记,开始全新的人生……吧。 门锁“咔哒”转开,莫关山按下客厅的开关,漆黑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小橘子?”放平时小猫听到门外有动静,就会跑到鞋柜旁等他,在他换鞋的时候蹭在腿边撒娇,今天却不见猫影。“小橘子!你在哪儿!”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青年心急如焚,鞋子都顾不上换就往猫窝旁冲,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把一万种可能全过了遍。 “喵~”就在莫关山卧室里也没找到,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当事猫迷迷糊糊地从沙发的毛毯下钻出来,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它不知道主人怎么一会儿功夫眼睛就红得跟动画片里的兔子一样,但本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需要安慰。 “你吓死我了你!”莫关山气恼地拍了下橘猫的脑袋,随后心有余悸地把它搂进怀里。紧绷了大半天的情绪在此刻坍塌,鼻根发酸,眼泪成串地从眼眶涌出来,他在沙发边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突然门铃响起来,冷不防的,吓得莫关山打了个激灵。他放下小橘子,深吸了两口气,将胸腔里的郁闷重重吐了出去,扯过两张餐巾纸胡乱地擦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