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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着脑袋懵懵地问:“可以吃饭了吗?”他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田桑桑也不打算告诉他。“不要去。”田桑桑小声地对赵纯说了三个字,又和煦地对孟书言笑:“可以呀。”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了。田桑桑往椅子上坐下,好像刚才的事情都不存在了一样。“你做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她懒洋洋地挑挑眉,真心地赞道。“尤其是这辣子鸡,味道很香啊。”她给孟书言夹了点东西,“言言,你多吃点。”“我也觉得纯子酥的厨艺越来越好啦~”孟书言笑得眉眼弯弯,心情很好地啃着鸡腿。自己做的东西被人肯定,赵纯很自豪,这种自豪是发自内心的。这是他自己学来的。自己付出的努力,收获了成果,开心是必然。434我所爱非人屋内暖融融,屋外雨溶溶。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汇成小河。赵纯瞅了眼田桑桑,她的神色一如往常,只是吃饭的速度加快了。吃完饭,他默默地将黑色的雨伞竖在桌子边,便去收拾碗筷。**站在四合院的门前,雨水落在江景怀的身上。冰凉的雨水顺着头发,沿着脸颊,流到下巴处。有的雨水顺着脖颈,流到衣服里。无情的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衣服,他现在俨然是一个落汤鸡。全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皮肤。但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犹如一尊雕像,丝毫也没有受到下雨的干扰。有点冷,有点痛。他忽然抬起手,掩嘴咳嗽了一声。他的咳嗽一到冬天就犯,一时养不好,没想到这会儿却是又咳上了。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他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低眸看了下。是的,他想起来了,他受伤了。上星期他们去邻省救灾,他的伤就是在救灾时留下的。由于指挥有方,他晋级了,他已经是少校军衔。悲伤时无人倾诉,光荣时也无人分享。以前他受伤时,田桑桑总会帮他处理伤口;以前的她,绝不会任他一个人站在大雨里淋着。难道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对他好,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柔情?难道从今天开始,下雨了,再也不会有她为他撑伞?不,那样他宁愿死去。咯吱一声,大门开了。他转眸往边上看去,她撑着把黑色的伞,手里还拿着把伞。她站在伞下,清淡的衣服,姣好的颜色。“桑桑。”他的眸子深处划过一道欣喜以及看不见的晦暗。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是的,她还是在意我的,不然她不会出来。她是个心软的人,看到寻常人在雨下站着,都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是他,是他在雨下站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个心软如尘又心硬如铁的人。他摸不准,但他可以赌,而且赌赢了。自从怀孕后,田桑桑的嗅觉就比较敏感。空气中的血腥味她已经闻到了。她眉头微蹙,将手里的伞递过去:“你疯了,快走吧。”他接过伞放到一边,又顺势握住她的手。事实上他是想抱住她,狠狠地抱着。但他又怕她着凉了。毕竟他现在身上湿透了,直接抱过去可能会让她感冒。他的手握着,将她包裹住,“跟我回去吧,好吗?”田桑桑用力地抿紧了嘴唇,眼睛湿润了起来。不知道是外面飘飞的雨水沾湿了双眼,还是泪水迷蒙了世界。她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盯着从伞沿落下的雨水。江景怀看她的模样,一时慌了。他再次执起她的手,慌乱道:“桑桑,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个。我不说了。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说了。”回家这个词,会戳中她的伤心事。田桑桑挫败地瞅着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以前的他去了哪里?“别走。”感受到她想要抽回手,江景怀抓得更紧了。他吻了吻她的唇角:“你不能走。”低低地有些崩溃地:“不能走,桑桑。”“你属于我。你是我的人。”“我不属于你。”“你属于我。”他的眼神依然漆黑深邃,在这种事情上他是不愿意妥协的,而且非常执着。“不论走到哪里你都是。”手挣脱不开,田桑桑微恼,瞪圆眼睛:“我属于我自己,我不属于任何人!”“不,你属于我。言言是我儿子,你肚子里的这个也是我的孩子,你忘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光吗?你从头到尾都属于我,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你的样子。你的身上已经沾染了我的气息,有我的印记,从今往后,你都是我的人。这辈子,你都无法摆脱我。”胡言乱语,简直是胡言乱语。他这样认真地、一丝不苟地,明明一派胡言,却十分虔诚地像是在诉说真理。田桑桑气急了:“我以前怎没发现你这么变态呢。”她是个人,不是谁谁谁的所有物。人生在世,渴望爱情没有错。但爱情若是细细密密让人透不过气,那这便是负累,不要也罢。更何况还是这种变态式的爱情,简直就是牢笼和囚禁。“你放开我!”手抽不回,她就抬脚踢他,气得要死:“江景怀!”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被束缚,踢了几下她就没有力气了。她很想将伞直接砸向他,直接把他砸死算了。是不是要把他脑袋砸开了,他才能清醒地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到他湿透了的黑发,英俊的面容在雨水的冲洗下愈发冷峻和沧桑,她就觉得自己做不到那样。负气般地将伞扔掉。一滴雨落在她脸上。江景怀按着她的双肩,将她带着后退了几步,才没让她继续被雨淋到。他的双手缓缓沿着她的手臂向下,压抑着要把她搂到怀中的冲动,握住她冰冷的双手。“你不要走好吗?拜托!”“桑桑,没有你,我觉得很难过!”“你是不是疯了?”田桑桑无力抬眸。“不是疯了,我是病了。”江景怀的眼睛通红,低声缓缓:“我们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我mama吗?你相信我,我以后真的不会那样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不是你mama的问题!”田桑桑做垂死的挣扎,奄奄一息地跟他讲道理:“从开始到现在,横亘在你我之间的就不是你mama。你不相信我,我其实也没怎么相信你。那我们好聚好散成不成?”“我只是太在意你,所以不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