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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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情报,”顶着麦克罗夫特潜藏压迫的眼神,安西娅在那个名字行将脱口之时咽下,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的一名特工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一点,伦敦即将遭受一场大型恐怖袭击。” ——列入待办事项。 将留着老头胡、等待他今晚前去马里波恩路解救的约翰也列进去,夏洛克在安西娅的帮助下披上羊毛大衣,矫健的步伐迫不及待地向外走去,即将迈出办公室大门的瞬间,他停住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呢,她在哪里?” 安西娅转身离开,昏暗的办公室里,麦克罗夫特慢悠悠地走回他的那把椅子,“搬离贝克街之后,去了随便哪个你不该知道的地方。” 在他和约翰双双离开之后,陪哈德森太太继续住在221B确实不是苏的风格,说到底,担任苏格兰场的犯罪侧写师对于苏来说,只是个再无聊不过的伪装罢了。而麦克罗夫特,最擅长在机务繁忙的情况下将苏当作一块好用的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夏洛克奇怪的是—— 他转过头,审视着麦克罗夫特潜藏在阴影之下的双眸,“二十一个月前,她注销了手机号码,旧的那个,难道她在任务中也不接你的电话吗?” “不要‘嫉妒’,夏洛克,我是她的上司,我和你当然不一样。”麦克罗夫特恨铁不成钢地叹道,手略有几分重地将桌面的文件摆到桌角,“你的离开意味着她完成了任务,断开已结束工作中的社会关系,公私分明,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夏洛克表情空茫了两秒,随即在麦克罗夫特熟练的、洞察一切的目光下迅速别过头去。近乎直觉地,他捕捉到麦克罗夫特有些奇怪。 讽刺他和苏的关系是麦克罗夫特一贯在提点他们,不论是吵架还是调情都不该玩得太过火,以至于让幼稚的情绪影响到两颗对他有用的大脑继续为他发光发热。但要说麦克罗夫特在他们之间彻彻底底地划清楚河汉界,这是八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夏洛克原以为他这冷血的哥哥在苏这儿马有失蹄,真对人类产生了情感呢。 奇怪,真奇怪。 “希望今年圣诞节,你的这套说辞对爸妈也奏效。”他竖起衣领,快步走出麦克罗夫特的办公室。 在他身后,麦克罗夫特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 “约翰,我需要你,”捂住嘴角的伤口,夏洛克神采奕奕地强调道:“眼前有两件大事摆在我们面前,一是伦敦即将遭到恐怖袭击,二是找出苏到底去了哪里。当然你是不可能知道她具体去向的,但是她和你们道别时用的理由一定包含了很多信息……” 三方对峙的餐桌上,玛丽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男人久别重逢,偏偏其中一人的情商近乎负数,不停地在火冒三丈的约翰头上火上浇油。 直到对方提及苏,一直在忍耐的约翰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告诉我她也知道你和麦克罗夫特的安排。哦,当然了!当然了!!我在想什么呢?她那么聪明,又和你与麦克罗夫特是旧识的关系,呵呵,两年来我居然一直都相信着她是真的因为喜欢你,接受不了你的死而离开的,其实是因为她觉得被你们愚弄的大家十分可笑,怕在我们面前装不下去才不联系的吧?” 有关第一点,夏洛克澄清道:“麦克罗夫特的计划中没有她,从头到尾她都被限制与莫里亚蒂接触,但正如你所言,她很聪明,想要瞒过她下这盘棋是极其困难的。” “至于为什么不联系,我猜和她的演技没有关系,”不明白约翰的女伴为什么持续在旁边朝自己使眼色,夏洛克继续补充着,“她只是懒得陪大家一起为我哀悼而已。” 玛丽偷偷吸气,小声提醒道:“别再说了。” 但约翰的怒气比某人的觉悟来得更快,在夏洛克想到要闪躲之前,又是一记下勾拳迎面而来。 * 根据哈德森太太的描述,苏退房的时候曾“坦言”,她不想再待在伦敦这片伤心地,要去非洲辅助她爸爸的无国界医生事业。她说,哈德森太太是她在伦敦遇到过的最好的房东,很感谢她在过去的日子像mama一样悉心照料着她,一席话说得可歌可泣,把哈德森太太感动到至今还保留着她的房间没有外租。 而格雷汉姆,显然知道得更多也更无用一些,他说苏提交辞呈的那一天,曾对他抱怨道,福尔摩斯家的两兄弟很难伺候对吧。 夏洛克甚至去从垃圾箱里翻出了亨利·奈特的联系方式,这个被苏狠狠伤过的男人居然在电话那头向他要起了苏现在的联系方式。这个蠢货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什么其他消息了。 他又一次意识到,当苏要想从一个社群中抽离,大部人都会发现,自己居然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但夏洛克并不打算将自己也归于普通人之列,只是当伦敦袭击的警钟逐步敲响,约翰也开始陷入危险之中,在眼下的关键节点,让他去抽丝剥茧地挖掘苏的痕迹,和对方完成特工任务时想要隐匿的意志相对抗显然是不理智的举动。 这也是那天麦克罗夫特警告他的真正意味。 然而仅短短一周后,夏洛克居然隐秘地察觉到麦克罗夫特的态度悄然发生了转变。伦敦危机他尚未解决,麦克罗夫特居然同意远在俄克拉荷马州的父母此时进城的安排,这意味着有什么比恐怖袭击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可麦克罗夫特到底在意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有人想要伤害我?是有人想要通过我来报复你,还是和此次伦敦的恐怖袭击有关?”约翰久违地坐在221B那张沙发上,刚从火盆里被女友和夏洛克挖出来的人提出属于他的困惑。 “不知道,我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太扑朔迷离了,”过往,夏洛克总是依赖着案件中细微的异常之处破案,可当他此次回归伦敦,生活中却处处充斥异常,就像是一个新的他来到了一个新的伦敦。他向贴满照片的墙壁走去,试图理清思绪,“情报人员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小事牺牲,怪就怪在这儿——” “牺牲了自己?” “麦克罗夫特说的……”夏洛克顿住脚步,他突然想起,情报人员并没有牺牲。 那天麦克罗夫特的秘书在停顿后的用词是“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她没有简单地描述情报人员“死亡”或者“几近死亡”,相反,她准确地描述出那人正处于生命垂危的危险状况,这是一周前初次会面的情况。 而现在麦克罗夫特答应父母进城来看日场的《悲惨世界》,还想要叫上他。 这是一个通知预告。 身后的约翰见夏洛克停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疑惑地探出头,却只能看见夏洛克僵硬的背影,追问道:“麦克罗夫特说了什么?” “她死了。” 夏洛克的话题跳跃得太快,思维还停留在伦敦袭击的约翰并没有反映过来他所提到的“她”是谁,回想起上一次夏洛克说这话的场景,约翰一脸古怪,“‘那个女人’?我以为她好几年前就死了?” 听见其他名字,夏洛克下意识回过头,似乎是没有意料到此时会出现其他人的名字。背光下他草绿色的眼眸中有些空洞,脖子僵硬的人转头动作并不干脆,很快便转过身走向墙壁,“伦敦袭击案,我有一个怀疑目标。” * “你阻止议院爆炸的消息已经传遍推特,全伦敦都该知道你回来了,回归欢庆会、记者采访,夏洛克,你这个周六将过得非常充实。” 夏洛克正准备走出房间,熟悉的大衣穿搭引得约翰侧目,奇异地问:“我以为你接受采访会穿得更正式些?” “稍后可能需要你帮我应付记者了,”夏洛克边向外走,边系上围巾,“我要去剧场一趟,《悲惨世界》,日场。” 无视客厅中已经到来、并将陆续到来的欢庆会成员们,夏洛克无声无息地穿过人群,向外走去。 剧场远离贝克街221B,出租车停靠在剧场台阶下时,《悲惨世界》已演至中场,但夏洛克想,他应该还赶得上之后的晚餐,麦克罗夫特不喜欢在过程中打扰人的兴致。二层最佳的观看视角,没有人提前通知夏洛克到如此地步,但是他穿过中场休息的人群直接来到麦克罗夫特的身边。 他俯下身子带动气流波动,有什么清淡的熟悉气味,甚至是血腥味混杂在周遭的香水味中迅速逸散开来,快到他都来不及捕捉。 夏洛克还未完全坐在位置上,麦克罗夫特探出手杖点在他鞋面上,“你的位置在爸妈那边。” 对上麦克罗夫特因为不耐而板得老臭的脸,夏洛克再次确认了一下两个位置之间插着的圣埃美隆酒,麦克罗夫特的爱,没有道理这个位置不属于他。 眼看着他亲爱的mama已经注意到他的到来,兴奋地朝他招手示意另一边的位置,夏洛克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麦克罗夫特淡定的神情。 今天的氛围不论是哪儿都和他想象得相差甚远。 他坐在黑暗中,观察着台下攒动的观众。直到中场休息即将结束,他听见老实的福尔摩斯先生探过身子去问麦克罗夫特,“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迈克,你要不要去洗手间看看?” 夏洛克竖起耳朵。 mama也催促起无动于衷的麦克罗夫特,“女孩子都喜欢体贴的男人你懂不懂,迈克,以前人家还没成年就把人带回家的那些荒唐事儿我已经不管了,但你现在老大不小,也该像点样子了。” 夏洛克终于听出了点门道,出声打断道:“你们在讨论谁,苏?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全部人都震惊地回头看向声量并不小的他,夏洛克大方地回望他们的目光,比起尴尬,他更多是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为自己居然又一次被麦克罗夫特刻意引导而感到荒诞。 混杂着血腥味的熟悉清香突然出现在空气之中,逐渐浓郁到气味完完全全将他笼罩,夏洛克没有回头。毫无起伏却能让人从中听出笑意的声调从他背后传来,近得仿佛贴在他的耳后,“阿姨,夏洛克都二十九岁了,怎么还欺负人啊。” 他终于闻出来了。 是自己沐浴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