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试炼

    九重天。

    墨珏此时水深火热，仙雾像火一样灼烧他的丹田，自噬的感觉仿佛被利刃千刀万剐甚至越刺越深，一直到骨髓里去。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忽然，墨珏体内升起阵阵幽火与仙雾对撞个正着，只见仙雾缓缓被幽火吞吐消化，不一会儿便不见踪影。隐隐约约仿佛看见他那天真无瑕的徒儿朝他缓缓走来，莲步生花，只见她香肩微露，楚腰卫鬓，衣衫单薄，柔若无骨地躺进他怀中，像在嘲笑他这番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大手一挥扯开女子外衫，从她细白的颈子一路吻到腰间，吻到之处惩罚般咬她肌肤，像是绣上一朵朵桃花，忘情地沉溺在这幻象带来的虚无欢愉之中。墨珏苦涩一笑，还是没有忍住……他掌心慢慢变黑，发丝也凌乱不堪，道袍也被自己撕扯开来，眉心烈火更甚，原本清冷如霜的眼睛变得通红，周身血内的真气乱窜，旁人看了只怕以为他修炼过度走火入魔，与他平日里道骨仙风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几天，墨珏一直闭关不出，姜雪直到弟子试炼前都未曾见他一面。不免有些担心。

    请众弟子前往宗门大殿集合！弟子外出试炼即将开始！

    姜雪见此景只好离开无极宗，向宗门大殿赶去。果然此时大殿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各峰长老端坐在大殿上，她抬头望去——果然没有墨珏。

    由于弟子试炼是各峰弟子同行，而姜雪不属于他们其中任何一座峰门。弟子们都陆陆续续地站到自己的师尊脚下，只唯姜雪孤身一人立于大殿。

    不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在小声嘀咕。“这姜雪不是宗主门下的吗？可是宗主从来不亲自指导弟子试炼的，那她岂不是形单影只，一人独自前往？听说试炼之地危险重重，必须要长老协同前往，怎的宗主如此不关心弟子安危……”

    这时，药宗长老打破僵局：“姜雪此行便与我药宗罢。”

    “多谢药宗长老。”姜雪回头，发现忘川正在高兴地冲她挥手，安排妥当后，众人前往小孤山，他们第一次外出试炼之地。

    墨玄宗外，小孤山。

    人言此是海门关，海眼地涯骇众观。小孤山险峻无比，其中更是有许多凶狠的妖兽出没，甚甚至偶尔会有魔宗的人来往，这倒是一个试炼的好地方。“小雪，你看到那边的悬崖了吗？”忘川指给姜雪看，“那里曾经坠过人，有人说悬崖下便是魔宗的巢xue，但古来至今无人敢飞下观望。”姜雪先是被他的昵称感觉到一股亲近，又有一丝心虚……这一路下来听忘川讲故事，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了。

    正当两人聊得开心之际，一声妖兽嘶吼打破了宁静。众弟子纷纷警醒，挥剑摆阵。不到一会儿妖兽就被歼灭，陆陆续续地他们还遇到了许多低阶妖兽，都纷纷被姜雪一行人打败。气氛有些轻松，原来这所谓的试炼也不过如此嘛。忘川笑而不语，他知道这群人只是现在比较走运，遇到的都是低阶，小孤山也算是灵气汇聚之地，高阶妖兽多得是。而姜雪也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临走前墨珏既叫她多加小心，那这试炼遇到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就有一股浓郁的妖兽气息扑面而来，姜雪提剑，准备作战。忘川连忙提醒众人，大家小心，这是高阶妖兽，护甲和魔抗都很强，攻击力也很高！高阶妖兽怒吼一声，向姜雪撕咬而来，姜雪闪避，忘川攻击它的眼睛，中剑后妖兽的眼睛里汨汨流出绿色的血液，散发出一股子恶臭，本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妖兽似乎又在蓄力，而这次的情况不同，它的额前长出锋利的犄角，妖气更甚，搅得天昏地暗，风雨欲来。有人大喊：“不好！妖兽进化了！”姜雪未曾遇到这种情况，她把剑捏得更紧，妖兽再次冲锋，这次的目标依然是姜雪，她架剑到妖兽的犄角处，没想到根本动摇不了进阶的高级妖兽，反而险些被它划伤手腕。人群见状吓的不轻，先是为妖兽没有攻击自己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担心姜雪的安危，“姜雪！别打了，快逃吧！我们已经禀报师尊了，待他们前来相救！”

    你看着情况能跑吗？大家一起上吧！我可从来没见过高阶妖兽还能进化！此行真是造孽。

    没想到众人的力量对妖兽而言依旧十分渺小，姜雪被妖兽顶到空中，她深吸一气，还好墨珏曾经教过她如何在空中作战，让她不至于慌了阵脚，但是妖兽的攻击次次致命，它一次雷霆万钧的攻击震碎了姜雪的剑！正当她手足无措之时，一人持剑赶来，只见忘川扶住姜雪的肩膀，剑气四起而发，轰的一声剑指妖兽，将它的内丹隔皮切碎！

    姜雪惊呼，眼看着妖兽就这样被忘川一击而死。她不由感叹这个人的修为竟然如此深厚，想必刚刚一定未曾展现自己全部实力，只是姜雪仍处于劫后余生的忐忑，未曾思考忘川这么做的原因。

    当师尊们赶来时，众人的试炼也结束了。

    是夜。

    姜雪忐忑之心刚刚落定，准备关上房门之时，忘川急急赶来，“小雪，真是抱歉今日让你受惊了，这些是我在药宗新炼的一些丹药，对疗伤和增进修为都大有益处。”

    姜雪想要拒绝，但是忘川坚持要她收下，末了，还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伤到腕骨了？语气里满怀关心。姜雪一惊，连忙把手抽回，“不用了忘川师兄，我没有大碍的，谢谢你的丹药，我先休息了，明天见。”

    月色皎洁，铺了一地银辉。这一幕直直地落在那人眼里，竟然也萌生出些少年人的心烦气躁。

    送走忘川，姜雪回屋。却惊讶地发现墨珏穿着常服，端坐在圆桌旁喝茶。她心中一喜，师父还是很关心她的。

    “师父？我以为您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