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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谁胜(剧情)

    “你说什么?”我走过去凑近他一些,仔细听——

    “黎、黎心安,你个婊子,你骗我……”

    听到这句话,我怒火中烧,‘婊子’这个词是我和他交往期间,第五次听见了。还以为他以后不会再对我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词,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神速。

    “我是婊子,那你是什么,无赖?流氓?你真是好笑死了。”我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它掉落下来,大声道,“每一次,每一次你只要对我怀疑,对我不满,你就会这样骂我。你行,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说完我把他从床上拼命拽起,使劲拉到门口,把他往门外一推然后关上房门。

    他的话令我越想越气,但同时我又在心中自我安慰。也许,是他的压力太大了,无处宣泄。又或者……是因为他喝醉了才会口不择言。

    我想着,他应该还没坏到那种地步。

    这时床上的枕头底下传来‘叮咚叮咚’响的提示音,原来是他的手机落在床上了。

    关于他的隐私,我从不会主动涉及,但是手机上的屏幕自动亮起时,那些不堪的信息便自动入了我的眼。

    排在首位的第一条信息上写着:‘斌哥,今晚和阿倩玩得挺嗨的啊。微信我推给她了哦,刚刚…你们一起去厕所那么久,嘿嘿,是不是…’

    后面的内容被折叠起来了,我没有看到。但仅凭刚刚前面那几句话,就已经足够令我恶心的了。

    下面还有另一条新信息,显示六个消息未读,最新显示的内容是:阿斌,明天九点,会朋会所,来早点,有货。

    有货……

    指的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我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一点睡意也没有。脑海中不知不觉总会闪过很多凌乱的画面,那些我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初三第二个学期时确定恋爱关系,毕业分手;出来兼职工作时又忍不住和他藕断丝连,后来复合;十九岁时把第一次给了他,后来因为吵架被他辱骂再加上发现他与其他女孩聊sao,又再次分手;二十岁时在外省半工半读,再次与他相遇。那时他总是纠缠着……他说他知道错了,他给了很多很多承诺与保证,但现下……

    “砰砰砰!”被扔在门外的人似乎是酒醒了,“黎心安,开门!”

    哒!一声,锁匙被拉开。

    “你是不是有病,把我扔在外面。”男生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子,“艹,我手机不会是掉了吧。”他摸了摸裤子的前后口袋。

    “没掉,在桌子上。”我打量着他的脸,酒醒后的他相当正常。至少,说话的时候会相对文明一些了。“你昨天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说实话,就想着敷衍了事,但是我还是想听一听他的说辞。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昨天上的不是夜班吗,快去睡觉。”男生边说边走进卫生间。

    “你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你还记得你前不久说了什么话吗?”我跟着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就站在门口那儿把他堵在里面,“你刚一回来就张口闭口婊子,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说我和阿康睡过是什么意思,那个叫阿倩的又是什么人?”

    “你踏马的,审犯人呐?阿倩……你偷看我手机?!”男生急冲冲地走出厕所,拿起电脑桌上的手机解锁查看,发现信息都是未读的状态,暗自松了一口气:“出去玩的朋友而已,你紧张什么。”

    而已??我的怒火是越发控制不住了,提高音量:“那你骂我婊子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阿康,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男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也大声道:“喝多了难免胡言乱语啊,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那我是不是就该这么继续蠢着,被你玩,被你骗,你踏马的是个人吗?”我的眼泪终于是控制不住了,边说边大颗大颗地砸落到地上,“我已经说过一千次一万次了,我和你的好兄弟阿康,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还有,那个什么阿倩,以前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丽什么来着,你也是这样说的。对,朋友而已!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你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哦……还睡我。你这个软饭男,怎么好意思一边骂着养你的人一边接受她的所有给予,你还有脸吗!啊?”

    嘭!一旁的落地直立风扇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闭嘴!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鸟吗?烂婊子,那段时间你和阿康说说笑笑,你敢说和他没有一腿?至于我聊的那些女生,只是聊一聊,又怎么了,我们开房了吗上床了吗,没有吧?”

    可能这番话才是他的真心话吧。

    “嗯,反正你说什么都对,都有理,我说不过你。”我把皮箱从床底拉出来,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平静地说道,“分手吧。”

    “好啊,你早就想摆脱我了吧,分就分!”

    嘭!又是一声巨响,男生摔门而去。

    “Babe,我已不想再思考,Babe,这样是否太轻佻……”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一下子把我的回忆思绪给拉了回来。

    “喂,惜晗。”我从沙发上起身,扯下脸上的面膜用湿面巾擦干净,然后走向厨台继续清洗刚刚没洗完的蔬菜。

    “唐黛是不是已经通知你啦,周末有同学聚会诶!安安,你去不去啊?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去了,见到那个人渣你肯定倒胃口。”蒙惜晗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蒙惜晗,她也是我的初中同学兼好朋友。

    “哎,我说你们两个,真是奇了怪了。那么多人,难道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把手机搁在厨台上,没好气地说道,“先不说了,明天见吧,我要去忙了,拜拜~”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这两个人真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

    ……

    周末就是要睡到自然醒,那才爽!

    “Babe,我已不想再思考,Babe,这样是否太轻佻……”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地震动响铃。

    半睡半醒中,耳边的噪音逐渐放大。

    “好吵……”我眯着眼睛嘟喃一句,把手摸上床头柜,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惊了!

    五点钟了?!

    “喂——”我刚接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咆哮声。“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昨天睡晚了吗,忘记定闹钟了。我现在已经起了,准备了准备了,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就到。”嘴上虽是那么说,但是实际情况是我还没有起床。“不说了,到了见面再聊。挂了哈,拜。”飞快挂掉电话,赶紧从床上起来。

    刷牙、洗脸、洗头、洗澡、化妆……

    抽空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好……还没超过六点半……

    “Babe,我已不想再思考,Babe,这样是否太轻佻……”手机上显示唐黛来电。

    “你丫的,我都到了,你人呢??”

    “路上路上,这个时间段正堵车呢。”我拿着手机一边选衣服一边找借口拖延一下时间,“开车呢,不说了哈。”

    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七点半聚会才开始,时间充沛,根本不用着急。

    一柜子压箱底的衣服,我倒是不知道要穿什么好了。对了,拿手机上某网站查一下:同学聚会穿搭。

    捣鼓了近十来分钟,其中一套黑色小香风紧身连衣裙,还有一套白色学院风连衣裙,这两套都还算比较适合。拿着衣服又纠结了两分钟,最终还是选了一套自己比较能接受的风格。

    下楼拿车,坐在车里点开手机上唐黛发过来的定位,‘美好时光聚会吧’看了一下距离,只有十六公里,也不算太远。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车子行驶的路上,车载音乐轮播到了‘十年’这首歌,还真是……有些应景啊。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美好时光聚会吧’的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从车上下来,这时正好看见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三个男人,个个都是膀大腰粗。

    他们三人直勾勾地看了我好几眼,我有些莫名其妙。

    “晚上好,欢迎您来到美好时光聚会吧~”聚会吧的店门口还站着四位服务员。

    我环顾一下店外和店内的装饰,看着挺像酒吧的类型,但是吧……这其中又透着一股十分正经的韵味。来到前台,问道:“你好,我的朋友定了老友间,请问在几楼?”

    “我看一下……老友间……”前台的服务员查看电脑上的预定信息,确定后抬头笑着回道:“是赵小姐预定的老友间对吧,在三楼,302房。”

    “好的,谢谢。”我对前台的服务员道谢后往电梯那边走,电梯的门打开后走进去,竟然又看见了刚刚的那三个男人。

    他们似乎又打量了我两眼,我微微侧身避开他们的目光。

    “Babe,我已不想再思考,Babe,这样是否太轻佻……”刚一出电梯,握在手中的手机顿时响起来。

    “黎心安——你到哪儿了?”

    电话的声音过大,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些,回道:“到啦到啦。别着急呀,对了,惜晗到了吗?”

    “安安,我在唐黛旁边呢,你快来。”手机那头出现一道不一样的女声。

    “好好好,现在已经到门口了,挂了哈,我进去找你们。”我把电话挂断,来到老友间包厢门口时,又看见了——

    “你是,你是,你是黎心安?!”其中一个男人惊讶出声。

    “原来是你啊,刚刚在下面停车场我说呢,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站在三人中间的那位男士也开口附和。

    我立在门口一头雾水,已经猜到了他们就是我的老同学,但是我的记忆中已经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了。此刻,我根本认不得他们三个人分别谁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会儿原本是老同学见老同学的高兴场面,却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原来是你们啊,我也差点认不出你们了,刚才也觉得有些眼熟,我们进去吧,进去再聊。”我把包厢的门推开,招呼他们三个一起进去。

    嚯……想不到这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大圆转桌,这应该是吃饭的区域;再走进去是一个类似酒吧的区域,布置摆放好的高台小圆桌,还有高脚凳,桌上摆放着暖色系的服务台灯以及小吃零食;越过酒吧区域,最里面的是一个K歌区域,大多数人聚集在那里。正中间靠墙的位置是一套超大宽敞的卡座,旁边有两台点歌台,正对着卡座的是一面巨大的投影高清屏幕。

    “安安!你终于来了,你丫的,让我等这么久。”

    唐黛从卡座上起身,大摇大摆地朝我走过来。

    “老鼠,老冯,大桥,你们三个真是掐着点来的啊,过来,罚酒!”

    身穿一身红裙的女人手持K歌麦克风,站在屏幕前对着我身后的三个男同学喊道。

    “那个是赵颖颖吧?”我搂住唐黛的胳膊,往蒙惜晗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问一句。

    “嗯。”唐黛轻应一声,“这你都看不出来?她也没有什么变化啊,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就是更成熟了一些。”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一眼就能看穿唐黛是在笑什么,她刚刚说赵颖颖成熟了不少,其实是在笑话对方‘老’了不少。

    “这儿,坐这儿。”蒙惜晗拍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置,小声道:“位置都帮你们占好了,绝对是最适合我们仨的位置!”

    我弯起唇角低笑两声,拍了拍蒙惜晗的肩膀,小声夸奖她:“干得漂亮!”

    我、唐黛、蒙惜晗。

    我们三人在班级上其实存在感不强,属于那种平平无奇的小透明。

    唐黛虽然性格比较开朗,但她是个有点疯疯癫癫的人,没有赵颖颖讨喜,所以大家比较喜欢跟赵颖颖交朋友。

    还有蒙惜晗,她也是挺文静的一个人,且讨厌麻烦,在班上的同学们看来……她有些怪异、孤僻。

    至于我,我甚至比蒙惜晗还要文静,且是一个很容易害羞脸红的人。无论是老师、陌生人、男同学,突然叫到我的名字我都会脸红。我的这种性格也说不上讨喜或者讨厌,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吧,在他们多彩多样的性格中,我的存在感也几乎为零。

    这个同学聚会的氛围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尴尬,大家依旧还像没毕业时的班级聚会那样,各有各的阵营。

    “蒙惜晗,你出来一下,问你些私事啊。”

    跟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白色T恤的男同学,看着……好像是蒙惜晗以前的其中一任同桌。

    “刘渝昊,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蒙惜晗看了我和唐黛一眼,犹豫一瞬后起身跟着刘渝昊走到另一边。

    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悄悄观察蒙惜晗那边的情况,突然有感而发,对身旁的唐黛八卦道:“你有没有觉得,刘渝昊好像比以前帅多了。啧啧……男大十八变呀……”等了几秒,没有听见身边人的回应,转过头去看一眼,唐黛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位置,旁边空空如也。

    “瓜子磕多了上火,喝杯橙汁吧。”

    听到这道声音,我的那颗心脏‘咯噔’一声。平视的目光虽然只能看到男人的胸膛,但我确定以及肯定,是他,绝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