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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不跪就滚

    32。不跪就滚

    翌日。

    听见开门声,齐凌不悦地抬眼望去,看到来人,他更是蹙起了眉。

    他在调教奴隶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来打扰,而纪青聿身为管家,自然是最懂规矩的,如此,是有要事?

    “我希望你有足够的理由在这个时间踏入这里。”齐凌冷傲地看着他。

    纪青聿咬了咬漂亮的唇瓣,说:“是的,主人。华少爷挂线到府上,他在纤云酒店,出了点状况,请您过去一趟。”

    “不过是个奴隶而已,聿,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了?”

    这就是齐凌啊,冰冷倨傲如同神祇一般俯视着芸芸众生,又是那么冷酷无情,像个专断的帝王。

    可是偏偏,纪青聿爱死了他的这种气质。

    “……主人,林少爷和他在一起,两人似乎是闹了矛盾。”

    齐凌拢起眉:“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主人。”纪青聿看了看被捆绑在桌上的展冽,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羡慕,但他只是飞快地离开了。

    齐凌走到沙发上捡起手机,开了机——桌面壁纸是上次展冽含着他的roubang、妖冶到极致的画面——,好多个来自林夕的未接电话,还有信息。齐凌飞快地浏览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放入兜里,走向展冽。

    展冽带着口球,双眼楚楚动人地看着他。他脸上由于刚才纪青聿的到来而有不自然的情绪,他心情忐忑,隐约猜到齐凌会丢下他——他才被绑了十多分钟而已。

    齐凌取下口球,熟练而迅速地接开了复杂捆绑着的铁链,把身体麻木僵硬的展冽抱到沙发上。

    “主人……”你要就这样离去吗?我们的调教没有结束,你说调教的时候不会离开我的……展冽可怜地看着他。

    “就到这里了吧,你回自己的房间去,看看书或是抄写《奴隶守则》,我出去一下。”齐凌简短地说完就很快地离开了,展冽甚至来不及多说什么。

    一下子,这里好像空落了许多,主人不在,似乎也把这里的空气带走了,让人难过得几乎窒息。这里原本是自己多么喜欢的地方啊,却变得那么难以忍受,甚至不想多待一分一秒。

    主人,华少爷是谁?您的奴隶吗?为什么要约在情侣酒店呢?还有林少爷,又是谁?您把我丢下去见他们,因为他们比我重要吗?……

    主人,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为什么我在您的心里,不是排在第一位?除了他们,还有多少人是您认为比我重要的呢?……

    不该是这样的,主人,我那么爱您,除了您我谁都不在乎,您怎么能够不同样爱我呢……

    总有一天,主人,我要成为您的唯一,唯一的……奴隶,和……爱人。

    就我们两个人,幸福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

    齐凌走近豪华的包厢时,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僵硬,即使是温馨的暖和烛光、抒情的舒伯特乐曲也无法缓和一些。

    林夕和华流对坐着,面色都不太好看,华流脸上还带着泪痕,林夕眼里带着沉痛之色。

    “凌……先来坐吧。”林夕先看到了齐凌,他打了声招呼,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齐凌走近了,微微地蹙起眉。

    “齐少……”华流看看齐凌,又垂下了通红的眼睛。

    “华流,你是一个奴隶,你连最基本的都不明白吗?你一点也不清楚你的身份?”

    “凌,我们暂时解除了主奴关系,现在——”

    “怎么,夕什么都没教你吗?夕让你这副态度对待主人,甚至和主人坐在同一桌?!”

    华流死死地盯着齐凌,漂亮的嘴唇被咬得出血。

    齐凌冷冷地说:“不跪就滚!”

    华流挣扎了几下,终于咬咬唇,起身跪到林夕脚边。

    “流儿……”

    齐凌这才坐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华流,眼里带着身为主人的帝王般的优越感和一丝轻蔑。作为一个精神系的s,他无法忍受和奴隶坐在同一高度。

    “齐少,我们的情况夕——”华流受到了齐凌犀利的一瞪,但他咬咬唇,没有改口,“夕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吧,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以主奴的继续下去了,我想和夕做一对普通的情侣——”

    “华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这样对我说话?”齐凌冷冷地看着华流,目光幽深如同广袤的大海,“你没有受虐倾向,但夕是主,所以你就只能是奴!既然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就没有任何的权利,所能做的只有服从!你什么都不要妄想得到,主人给你的,就是你所能有的,敢提要求的奴隶、敢反抗的奴隶,要被狠狠地惩罚!”

    “不,我受不了!我不要做奴,我一点也不喜欢sm!我喜欢被疼爱,我不要被虐待!”华流激动地说,他紧紧握着拳,含泪直视着齐凌。

    “呵,”齐凌噙着一抹冷笑,“什么叫你不要?没规矩的奴隶,看来夕在你身上白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你告诉我,你真的忍受不了吗?”

    “我忍受不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你对夕的爱也不能让你坚持下去,留在他的身边吗?”

    “我要留在夕的身边,我爱他,我很爱他……可是我真的无法接受sm,我想和他做普通——”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废话!我只得出一个结论,你不够爱他!”

    “不,我很爱他!”华流瞬间泪如雨下。

    “你爱他不够多,不然你为什么不能为他忍受?!”

    “……我说为什么不能为他忍受?”华流抽泣着说,“为什么是我要为他忍受?我已经忍了一个月,一个月!”华流转向林夕,激动地问,“夕,你为什么不能将就我呢?你为什么不能为我改变,为什么不能放弃sm呢?你爱我不够多吗?”

    林夕来不及回答,齐凌打断了他:“我告诉你原因,因为你是奴,你就没有选择和反抗的权利,主人的爱是对你的奖赏,你没有资格要求主人多爱你,而一个主人,永远不可能会为奴隶将就、改变,永远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这不公平——”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因为你是奴,只因为你是奴!”

    “我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华流压抑着痛哭起来。

    “流儿……”

    “你可以的,除非你不够爱夕!你想清楚,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就趁早离开,不要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了让人生厌!要滚就赶快滚,滚了夕另外养只听话的奴隶!”

    “不,不要……”华流无助地看看林夕,又看看帝王一般冰冷高傲的齐凌。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要留下就做出一点奴隶的样子,衣服脱了去吻夕的鞋!”

    “不,不……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华流激动地跳起来,他怔愣地看了林夕一会儿,然后受惊似的跑走了。

    随后是门打开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渐远。

    “流儿!”

    “夕!”齐凌拉住林夕。

    “凌,你看,你说那些干嘛,你把他气跑了!”林夕着急地说。

    “夕,相信我,如果他足够爱你,他会回来的——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他不回来,那么,他也不值得你爱。”齐凌冷静地说,醇厚的声音有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夕渐渐平静下来,但眸子里难言痛苦之色。

    “……凌,你看流儿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怕他会……”

    “放心,我派了人,不会有事的。等他回家后,让凉去给他看看。”

    颜凉,颜氏的大少爷,同时是很着名的心理咨询师。

    “……好。”林夕叹口气,有些颓丧地把整杯红酒一口饮尽。

    “行了,夕,不就是一个奴隶吗?走了就走了,瞧你那点出息!”

    “凌,你不懂,流儿于我,不仅仅是奴隶那么简单,他是我的爱人,是我决定相守一生的人……”

    *

    齐凌拿着平板电脑,手指紧紧地掐入手心。他平复了一会儿才忍住砸了电脑的冲动,再次看向屏幕。

    那是齐凌从针孔监控器上截下来的一张图,是展冽的表情特写,时间在他今天离开后的一两分钟里。

    画面上的展冽,英俊得不可思议,但同时那张还带着红晕的漂亮的脸上,有着复杂的情绪,清晰可辨的一种是……不甘。

    很好啊,展冽,你在不甘什么?因为我禁锢了你,折了你的翅膀,把你从优雅高贵的天使变成了狗一般的奴隶吗?

    你的骄傲是坚不可摧的吧,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眼里的爱慕和温顺是那么真实,又一次骗了我呢……真是……该死啊。

    我以为真实的你,只是一张假面,只是你换的保护色,对吗?

    齐凌嘴角噙了一抹残酷的笑容,他把这张图保存下来,然后打开了一份文件。

    这份过于展冽及其家族资料,齐凌能够倒背如流,他再次细细地看起来。

    展家,是q市最古老的大家族之一,傲然的财富和通达的势力不是这个姓氏成名的原因,而是一个众人皆知的事实——这个家族,最善于……伪装。

    这段历史可以追溯到一百三十多年前,迁徙到这里的展氏只是几个普通的男人,但他们凭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人戴人面、见鬼戴鬼面的圆滑事故,渐渐建立起了庞大的展氏公司。经过长时间挫折的洗礼,终于成为了这么强盛的一个家族。但是很不幸的,展冽父亲那一辈,为了争夺权利起了分执,其过程就不多加叙述了,反正到后来的结果是,展冽的父亲赢得了这个家族。如今,展冽是整个展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他的父亲英年早逝,而他的母亲不管事,逍遥在外,苦的自然是展冽。

    展冽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他把公司办得更加辉煌,也树立了在人前优雅尊贵如同天使的形象。

    但是人们普遍地认为,他是难以捉摸的,他好像不会生气,也从未在人前失态过,但就是这样,才让人猜不透——他是真的好脾气,还是继承了家族的长处?

    齐凌深深地皱起眉,这些天里展冽眼里的情绪是那么真实,难以让人相信那是假的。可是,他在绯色里的表现,和今日不甘的神情,该如何解释?……

    齐凌感觉到了振动,他拿出了手机。

    “喂,凉。”

    “凌,华流的情况我详细地看过了。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好在夕调教的时候有注意到照顾他的情绪,不然换了其他的s,他说不定早就崩溃了。”

    “嗯,而且两人是相爱的,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我看华流挺坚韧的了,忍耐一个月不算短了。”

    “是这样的。华流属于那种非常传统、保守的人,家教修养都极好,他单纯得就像一阵白纸,而且还是个未成年——可以说,他这样的人是最不适合做奴的。在遇到夕之前,他对于sm的定义,是非常狭隘的,同时他的性格让他无法接受,因而承受的时候会较为痛苦——而且华流真的是这个世纪快要绝种的一类人了,他很……纯澈——我用了这个词——,他认为如果相爱就应该在一起,(但他没有想过自己爱上的会是同性,)但他的思想道德却让他无法接受sm,他一直饱受着这种矛盾的折磨,——最终崩溃是必然的,如果不是爱,他也不能坚持这么久。”

    “……那你觉得这种爱足够他战胜心理压力,回到夕身边吗?”

    “可以的,凌,只是时间问题,但时间不是问题。你要相信,爱可以改变一个人,爱可以让一个人做到极限。你或许无法想象彻夜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你也一定无法想象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守候,只因为初见的惊艳一瞥。”

    “……你指什么,凉?”

    “……罢了。凌,你没有爱过人,你不懂的。”

    爱?齐凌皱皱眉,他想到了展冽,想到了那枚蓝宝石。

    “我——”爱着……

    “凌,我想找你要一个人。”

    “哦,谁?”

    “聿。”

    “……给我一个理由。”

    “我爱他!”

    齐凌再次拢起眉,他没有问是否当真这样的问题,因为知道颜凉是个极其认真专注的人,而且——他是一个心理咨询师。

    “……好,凉,但愿你能成功。”

    齐凌突然明白颜凉说的“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守候,只因为初见的惊艳一瞥”的意思了。

    大约是两年前吧,那时齐凌才入圈不久,但纪青聿在圈子里已经是公认的最炙手可热的s之一了,他一身傲骨通透,永远淡定从容,皮鞭上手,就有着不可抗拒的风范,引得无数m前仆后继地追逐,他却始终淡淡的,高傲的样子仿佛天下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齐凌至今还记得那一天,纪青聿当着绯色宾客的面跪在他的面前,说:“齐少,请收我做您的奴吧。”

    这件事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圈子,即使是现在,很多人也是记忆犹新。

    对于纪青聿,褒贬不一,没有人能够否定他出众的风华,但为了一个男子,抛弃作为s的尊严下跪,却无法得到对方的回应,真的值得吗?

    ……

    真是孽缘啊。

    齐凌叹口气,走了出去。这不是他关心的——也许这就是人们说他冷酷的原因吧——,他的奴,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无情冷傲,也是他的魅力所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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