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曾经（1）
在那曾经（1） “老师，钟离老师——”年纪尚小的少年继承人——空脚步匆忙地朝着后花园跑去，他知道这个点他的老师会在后花园喝茶休息。 空的怀里抱着回家路上给老师买的书，尽管书有些重，但他希望老师收到书能高兴，能夸夸他就更好了！ “嗒哒嗒哒”的脚步声早已传到了那个坐在小花园里的青年耳中。 钟离听着远处轻巧的脚步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微笑。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准备迎接他那可爱的学生到来。 看，他可爱的学生已经来了。 “老师——”空一路小跑，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钟离后他忍不住想跑得更快一些，结果一个踉跄向着钟离摔去。 “空！”钟离立刻站起身接住了那个向自己扑来的孩子，并忍不住低声训了冒冒失失的空。 扑在钟离的怀里，空也不在乎钟离对他的训斥。他快速把书往桌上一放，黏黏糊糊地赖在了钟离怀里，还伸手抱住了钟离的腰。他仰起头讨好的笑笑，“老师，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快点见到你嘛。” 瞧着空可爱的笑容，钟离无奈的单手搂住空，另一只手掐了掐空柔嫩的脸颊；“你啊。” “老师，你坐你坐。”空松开环住钟离腰身的手，推了推钟离让他坐回椅子上。随后他趁着钟离刚坐下便灵敏地爬到了钟离的大腿上分开腿坐下，“我也累了，我也坐一下。” 还是青年的钟离拿自己的这个学生没辙，只能任由这个孩子亲昵得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身上。 在钟离的身上趴了会儿，空伸手拿过桌子上的书举到钟离眼前：“老师，这是你上次说想看的书。” “确实是这本……”钟离诧异地接过书翻了几页，在确认确实是那本他没能买到的古书后更惊讶了，“你是在哪里买到的？” “哼哼，我是不是很厉害？”坐在钟离腿上的空得意洋洋，对自己能做到老师都做不到的事很是自豪。 “我们空一直都能做得很好。”钟离摸了摸空的头，把书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远离茶杯和点心的地方。 “很简单，我去朋友家里拿的。”空蹭了蹭钟离的手，享受着老师对他的照顾。 在父亲第一次把老师介绍给他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老师，现在更喜欢啦。 钟离抚摸着空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继续揉搓着空柔软的金色发丝。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朋友家的书这样直接拿走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阿……他不会介意的。” 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被空换成了‘他’，但即便如此钟离也知道空说的是谁。在来给空当老师之前，他就已经从现任首领那边听说了一些事。只是没想到空已经和首领口中所说的那些‘朋友们’接触过了。 “你经常去找他玩？”钟离伸手扶住摇来摇去的空，垂首看向这个坐在自己膝头的孩子。 “也…也还好吧？”空认真地回想着自己找朋友玩的频率——一周找个三四次算高吗？但是他只认识他们，其他的同龄人爸爸都以会给对方带去危险的理由阻止了他。 “是吗……”钟离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告诉空，“可惜了，你以后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找他玩了。” “诶诶诶？为什么？” “因为我来了。” 很快，空就理解到了钟离老师这句‘因为我来了’是什么意思。 他每天都被满满的课程填满，一天12小时都和钟离老师呆在一起，简直连玩的时间都没有。用钟离老师的话来说——你之前过得太随意了，课程的学习虽然没有落下，但并不足以让你变得优秀。 他也很想问问钟离老师，这个优秀他是一定要做到吗？可是他不敢，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老师上课，晚上做梦都是钟离老师那张和蔼可亲但严格的脸。 “空？”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在发呆的空惊醒过来，他歪了歪头颇为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走神了，对不起啊阿贾克斯。” “那个新来的老师为难你了？”阿贾克斯坐在空的身边，他凑近了许久未见的小伙伴，语气中满是‘这老师要不咱换了吧’的期待，“让首领换了他！” “那倒是没有啦。”空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伙伴说，他老成地叹了口气，半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像极了小废物，“老师对我很好，教我也很用心，但我真的太忙啦。可能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叭。” 阿贾克斯：？ 年纪也不大的阿贾克斯不理解什么叫大人的世界，但他知道自从那个新老师来了以后，空就没有时间跟他玩了。他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空了，所以他非常不喜欢这个新老师。要不是今天他特地跟父亲请求来找空，那他可能等不到空来找他玩。 “我们去玩吧！”阿贾克斯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空。 空看了看满眼期待的阿贾克斯，表情有些为难，“阿贾克斯……” “咔。”会客室的大门被敲响后打开，高挑的青年走进了房间。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两个孩子，然后客客气气的对陌生的孩子说道：“空要进行接下来的学习了，还请见谅。” “对不起哦阿贾克斯，难得你来找我玩。”空抱歉地说道，看着阿贾克斯有些懵的脸，空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抱抱，安慰道，“下次再一起玩吧。” 眼睁睁看着高挑的青年带着空离开，阿贾克斯阴沉着一张可爱的脸走出了会客室。 “少爷？” “走，回家。”阿贾克斯带着仆从向外走去，脑中依旧是空被人牵着手带走的画面，“回去以后告诉父亲，我要找他。” “好的，少爷。” 话说另一头把空带走的钟离心情也并没有那么好，他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 迟疑片刻，他缓缓开口：“我的课是不是太多了？你都没有时间和朋友一起玩了。” 听到钟离的话，空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你终于知道你自己的课很多啦’的表情，看的钟离哭笑不得。 “要不要减少一部分？” 空拉着钟离的手晃了晃，“那这些课程是老师考虑认为我应该要学的吗？” “是，”钟离拉着空慢慢的向学习室走去，“你将来会作为组织的首领，那这些就是你应该要学，不但要学会，还要学得好。这样你才能做到很多事，才能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 “那我学。” 钟离突兀地停下脚步，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空的头，“走累了吗，要不要抱你过去？” “要！”空兴奋的张开双臂扑进了钟离怀里，“快抱我。” 钟离低笑着抱起空，拍了拍小孩的后背，慢慢的走向走廊的尽头。 他确信空并不明确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理解他说的做到很多事指的是什么，但哪怕是没听懂没理解，空也愿意相信、听取他所说的话，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努力。一个孩子能做到这点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即使是很多大人也做不到为了自己不确定会用到甚至不一定需要的东西去努力。 人类的本能就是着眼于当前的利益。 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