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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渐渐脱了轨,于厄尼斯而言就不折不扣是祸事一桩。大多都到了“钱多烫手”的境界,那些老板们早就领略尽了花丛怒放的人间美色,慢慢的就把心思动在了同性的身上。虽说外表看着一个赛一个的光鲜,可稍不留神就要干些龌龊勾当,他们在一起时就爱聊特别深讳的话题,容祖儿与春卷、关之琳与高尔夫球这类的轶事连开胃菜也算不上,可见这方面的想象力何其层出不穷。后来厄尼斯就被那些人玩出了抑郁症,一声不吭地走了。想想也是,高高大大又漂漂亮亮的一个男孩子,怎么可能一直甘心被一群肚腩垂在腿上的同性轮流骑跨。方馥浓也曾觉得过意不去,想过给他一点补偿,但对方似乎有意躲着他,始终联系不上。没想到这个厄尼斯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改了个名字叫唐厄,这两年频频出现在荧幕上,开始有了点大红大紫的迹象。没一会功夫,许见欧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前,说已经找到了战逸非。正当滕云他们要去见人,许见欧突然伸手拦在了方馥浓身前,说:“有些事,我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这是在节骨眼上反攻倒算的意思,滕云感到自己的后脊梁微微冒出了些冷汗,而凯文使劲睁了睁他那双小眼睛,一脸茫然。许见欧继续说下去:“这些年我约了你不少次,每次你都借口忙,该不是故意躲着我吧?”“没躲你啊,躲你干什么?”方馥浓笑着去推许见欧,往前走,“真的忙。”“好吧,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许见欧仍是不肯罢手,非要在今时今刻讨个明白似的拦着不动,“今天这忙我要是帮成了,你拿什么谢我?”“以身相许……”一个“许”字拖音老长,方馥浓斜睨滕云一眼,马上接着说,“滕云也不答应。”“以身相许就太过了……”许见欧笑出一声,颇显大度地摆了摆手,转眼就毫无征兆地沉下了脸,“可你要是当着这一众人的面承认是我儿子,这忙我不帮也不行了。”声音里带着一个播音工作者特有的字正腔圆,可那一脸坚持的模样分明不像是玩笑。滕云不禁伸手去拽他,“见欧,别这样……”“玩笑嘛。不过承认是儿子,又没让他自认是孙子。”许见欧不搭理滕云对自己的阻拦,又把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了方馥浓,“记得声音响亮,声情并茂,要让全场都听到。”两个人稍稍对视了片刻,许见欧那双挺清澈的眼睛里满带杀机,可方馥浓的目光依然深邃绵软,透着他那股子惯常的懒散与不羁。十几秒钟的沉默对峙之后,方馥浓掉头走往台上,走向了酒吧的驻唱乐队——驻唱的歌手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走向自己的男人,看见对方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自己手里,“麻烦下去歇会儿。”许见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者的笑容,还不忘揶揄对方道:“怎么?这还要伴奏啊?”将麦克风握在手里的方馥浓轻佻地挑了挑眉,朝着注视自己的许见欧撅嘴送吻,十足风sao:“让你一次爽过瘾。”本来很闹的酒吧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一束束目光和追光灯似的打在了方馥浓的脸上,好事之徒们永远不会错过别人出丑的现场。万众瞩目下的英俊男人眼波流转,不慌不忙,然后开口唱了声:“娘啊……”底下登时一片哗然,这一张口,唱的竟是京剧的那折!回龙拜的功架做得十足,配上方馥浓的英俊面庞与挺拔身材,实在又是莫名的和谐与倜傥。“老娘亲请上……受儿拜……”“老娘亲”三个字一出,也不知是否故意,那双花哨的眼睛笔直盯着台下的许见欧,倒把众人的一腔腹诽全引向了他。一个正在调酒的小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地方洋气着呢,怎么混进来这么个土炮?!但再嘈杂低俗的地方也有人懂得欣赏国粹,虽然方馥浓本人一直谦虚自称只是略懂,可他的表现从唱腔到功架一概没得挑,嗓音清亮又带有磁性,兼具挺拔遒劲与雍容端方,简直让人着迷惊叹:这样一副好嗓子,不入梨园委实可惜。“千拜万拜也是折不过儿的罪来,孩儿被擒在番邦外,隐姓埋名躲祸灾。多蒙太后的恩似海,铁镜公主配和谐,儿在番邦一十五载,常把我的老娘挂在儿的心怀……”就连滕云都不知道他还藏了这么一手,有些惊讶地问:“他还会这个?”“扮演一个‘须生’这不小菜一碟么?你们叫没看见过方馥浓扮花旦,那扮相,那身段,那细腻勾魂的眼神……啧啧啧……”凯文一连“啧”了好几声,只差没垂涎三尺。滕云笑着摇头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心服口服:这家伙就是这么大开大合,大俗大雅,“占人便宜”和“上房揭瓦”都是他天性里的东西,而在万人中央攫人视线,对他来言再简单不过。“胡狄衣冠懒穿戴,每年间花开儿的心不开,闻听得老娘征北塞,乔装改扮回营来。见母一面愁眉解,愿老娘福寿康宁,永和谐无灾。”这一段京戏由慢至快,又由快回归了慢,最后收于一个拖出长音的“灾”字,足以绕梁三日,令人回味无穷。唱完以后他大大方方下了台,把手里的麦克风扔还给驻场歌手。小刚迟迟未来,可整个酒吧的人都已无暇旁顾,彻底陷入了瞠目结舌的震惊之中。在这份磐固难化的安静氛围里,突然就有人鼓起了掌。这掌声出自一个男人,清晰、带力且端正,并且很快带动了周围的人。在一片似星火燎原般的掌声里,方馥浓循着第一声掌声响起的方向望过去,望见VIP区域的卡座上有那么几个男男女女,而其中一个人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灯光太暗了,他只能看见那人的眼睛。眼睛细且长,长得跟拖了一笔墨似的,眼梢有些上吊。或许是这个男人已带了几分醉意,又或许是卡座的灯光太过蒙昧不清,这双眼睛显得水光潋滟,格外绰约。一种离奇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撩动了他的心,方馥浓直觉地认为,眼睛长成这样的人一定不会不好看。许见欧也朝那个VIP卡座上的男人转过了脸,笑着说:“逸非,这就是我一直向你提起的方馥浓。怎么样,是不是名不虚传?”第六章打架只打下三路“刚才那是面试的一部分。”战逸非朝方馥浓所在的方向探了探脸,又冲滕云打了声招呼:“滕医生,挺久没见。一起过来坐吧。”这样一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