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西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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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醒了!” 刘兰芝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看着她的母亲。 离得稍远些是脸色铁青的阿兄。 她反应过来了,她跳河了,但没死成。 求死不成,除了嫁,她好像也别无他法了。 只是不知焦郎他……想到她二人相约黄泉,而她自己却被救了上来,刘兰芝不禁着急起来。 她慌了神,边咳嗽着边追问焦仲卿的消息。 还不等她问出个结果来,一个耳光瞬间扇了她歪了头,她懵住了,捂着脸转过头来。 阿兄挥挥衣袖,满含怒气:“你为了这么个男人求死还不够?醒过来不先想想你母亲兄长如何为你担忧着急,却还先问那男人,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猪脑子的meimei?真想扒开你肚子看看你长没长心肝!” 不待她开口,阿兄又接着道:“嫁给太守公子,有何不好?人家是真心求娶,不嫌弃你是二嫁妇,聘礼抬了满院子,给足了你脸面,你嫁过去至少吃穿不愁。之前你不顾我劝阻,非要嫁给那姓焦的府吏,他母亲哪里是省油的灯?你一大家小姐,天天给他们洗衣织布,如今可倒好,三年不到就被人赶了出来,还要死要活的要和人家殉情?他若是真心待你,就不会赶你出来,他若真心想和你共赴黄泉此刻恐怕也早就死了!你且瞧着,他今天能因为他母亲休了你,用不了几天,他便也会因为他母亲迎新妇进门,把你忘八门子开外了!” 这连珠炮般的话把刘兰芝砸懵了。阿兄确实一向火爆,但也从来没对她生过这么大的脾气。她看看阿兄,又看看一旁眼中含泪的母亲,颤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若不想嫁不嫁便是,刘兄勿要大动肝火,气大伤身。”一道清和男声从拱桥那边传来,“原是裴某的不是,没问好刘小姐的意愿,就这般强人所难。” “她的意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她来谈意愿。何况当初是她亲口答应成亲,如今说反悔就反悔,我以前教她那些做人的道理都教到狗肚子里了!今日让裴公子看笑话了,且随我去前厅稍候,待小妹梳洗完毕,我一定赔你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裴卿看了看刘兰芝,满心不甘却还是开口道:“裴某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刘小姐当真不愿,我……” “我嫁!”也许是脑子进水加上阿兄给的那一巴掌,刘兰芝短暂地清醒过来。此时她在母亲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看着对面身着大红喜袍的年轻男人,“我嫁。” 裴卿慢慢勾起一抹笑,眼神中藏着无尽温柔。 “好,那我便娶。” 刘兰芝在屋内梳妆,屋外下人们小声讨论着,说接亲队伍到了半晌了,新娘一家却都消失无踪,这太守公子听说了刘兰芝投河的消息,就和疯了似的跑进了府里。 裴卿是见刘兰芝平安无事才强装镇定,又心有余悸地对她说出了那番可以退婚的话。若是她认真观察,一定能看出他的手还在颤抖。 刘兰芝梳洗装点完毕,心里一阵悲凉。 她虽是清醒了不少,但还没有怀疑焦仲卿的真心。但兄长的话毕竟有几分道理,她还有母亲,她不能这么自私,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兰芝拜别了母亲,被阿兄背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阿兄一反常态对她絮叨,一条不长的路他硬生生走了半天。 “你也长大了,要像点样子了。那裴公子阿兄事先帮你打听过了,他家中无一妾室通房,相貌人品阿兄瞧着也很是满意,就是小时候总是病病怏怏的,身体不大好。等你嫁过去,对他好一点,等他分了家,你就是当家主母,再不用看人脸色。那焦仲卿,非是你良配,尽快忘了他,和裴公子好好过日子,听见没有?” 刘兰芝听着听着,有些藏不住哽咽。 她与阿兄以前是最要好的。小一点的时候,她不敢一个人睡觉,阿兄都是等她睡着才离开,她也最是粘阿兄,连母亲哄都没用的事,阿兄稍稍说两句她就会听话。每次阿兄外出回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明明关系这么好,但自从她遇见了焦仲卿,阿兄就经常与自己发生争吵,两个的人关系也渐渐僵化。 但今天,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变成了在阿兄背上,被阿兄哄哄就能开心的小姑娘。 冰冷的湖水也许真的刺激到了差点死一次的刘兰芝。 她此刻不禁怀疑,难道自己从前当真错了? 刘兰芝被阿兄背出刘府,背上花轿,亲手交给了裴卿。他对裴卿几乎带着一点低三下四的恳求:“舍妹顽劣,日后若做出什么蠢事,还请裴公子多多担待,若是他真犯了什么大错,你也大可知会我一声,我亲自来管教她。” 刘兰芝怎么听不出阿兄暗藏的护短之意。她脸上的巴掌印还隐隐发痛,却又让她无法生恨。 她听到裴卿说:“阿兄放心,我一定好好珍视……兰芝,定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花轿被护在中间向太守府前进,一时间,车轮辘辘、马蹄哒哒、唢呐锣鼓皆不入她耳,这般喜庆的氛围,刘兰芝心中却生不起半分快乐。 罢了,就当让阿兄和母亲高兴。 太守府相隔不远,临下轿时,裴卿特意叮嘱,今日少夫人安生在府中待嫁,是他记岔了路,才险些延误吉时,不许众人透露半分。 这是在替刘兰芝挽尊了。 刘兰芝成过亲,但她上次成亲时远没有这么大的排场。一间小屋几桌宴席,一个简陋的仪式,就一切结束了。 这次,接连不断的祝贺声,却隔老远便能听见。她有些恍惚,直到裴卿掀开车帘,向她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细长白皙,突兀出现在她的盖头下。 “别怕,一会就牵着我的手,跟着我走就好。” 跨过大门、跨过火盆,裴卿当真紧紧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有半分行不稳。 夫妻对拜时,她竟对以后的日子产生了几分期待。 裴卿是真的很尊重她。 他知刘兰芝心有所属,所以连洞房花烛夜这样的日子,都能主动提出分两床被子。 但他和刘兰芝是不同的,刘兰芝是二嫁,焦仲卿再不济,成亲当夜她们也有一段甜蜜的回忆。而裴卿,他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仪式,却甘愿放弃。 他可比刘兰芝还小一岁呢。 身下寓意着“早生贵子”的坚果硌得她睡不着,她侧着身,看不见裴卿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得到心爱之人的满足。 裴卿隔着被子,轻轻抱住她,道,“兰芝……娘子,你不必为此愧疚,我知道你还没转变心意,也不愿强迫于你,我们可以慢慢相处,我等你回心,到时候,你把这些都补给我,可好?” 刘兰芝闭上眼,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了句好。 裴卿笑了,“那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给爹娘敬茶。” 裴卿的家人一点都没有刁难刘兰芝。他们有的是一种终于解决一桩陈年难题的放松。公婆送了她一对玉镯,两个哥哥也分别送给她一些礼物,连裴卿两个已出嫁的jiejie都送了东西过来。他们面上都带着和善,不停夸她长得漂亮,说话也好听,和她尖酸刻薄的前婆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卿的小meimei在一旁悄声嘟哝,不愧是三哥惦记了这么久的人。 刘兰芝耳尖,才听到一点,就看裴卿悄悄捏了捏meimei的手打断了她,小姑娘就甜甜地凑上来喊她嫂子。 倒是让她想起了焦仲卿的meimei,她刚嫁过去时,也就这么大。 “娘子。”看她走神,裴卿递给她一杯茶,召回了她的心神。 刘兰芝笑了下,“多谢。” 裴卿微微垂眸,敛去其中暗色。 怎么样才能把那个人的痕迹,彻底从她心里抹除呢? 婚后,他们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安静生活。 不得不说,裴卿是一个很适合过日子的人。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关心刘兰芝,却不过度,不惹人厌烦;他和刘兰芝有许多相同的兴趣爱好,可以和她谈弄风月、吟诗作对;他总能不经意间就哄得刘兰芝开怀,他能长久陪伴她,他的家人也不会给她挑刺找麻烦。 裴卿看着刘兰芝,总是带着笑的。 连回门时阿兄都说短短几天不见,她气色好了许多。 在外人看来,他们确实琴瑟和鸣。 她刻意去忽略焦仲卿的消息,自以为会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却不想世界又这么小。 县令的母亲过八十大寿,给太守府送了请帖。 刘兰芝作为太守三公子的新妇,自然也被邀请在内。 而刚刚升职的焦仲卿,也带了那位“东家贤女”秦罗敷来赴宴。 他果真如阿兄所言,转眼就娶了新妇。也是,她也嫁给了裴卿,怎能要求他不二娶呢?他的母亲定然也会逼迫他的。 只是她这么想,焦仲卿看着霓裳着身、珠翠环绕的刘兰芝,却升起了一股被背叛的愤怒。 “兰芝,你竟真嫁给裴五公子了?” 裴卿方从男宾席敬酒回来,就看见那一众夫人小姐正围在一起,冲着中间指指点点。 走近一看,人群焦点就是刘兰芝……和她的前夫焦仲卿。 那秦罗敷还在哭诉:“我知道刘jiejie情难自抑,那也不能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勾着别人夫君说话啊,你们是有一段关系,但现在不也都各自嫁娶了?你既已嫁给裴公子,怎么还缠着我夫君不放呢?”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焦仲卿拉着她就要走。 秦罗敷还继续闹着:“我就要说我就要说!她勾引别人丈夫还不让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