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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尖轻盈的在蛛网上一点跃至高空,俯冲而下,落入白茫茫的蛛网深处,五指成爪,竟将珠儿活生生抓回了人形。“贱人。”她一手扼住珠儿的脖子,劈了甩了她一个耳光:“不知天高地厚,敢造我的反。”珠儿被她打的唇角流血,在鏖战中她仿佛也受了不轻的伤,轻轻喘着气冷笑:“是我的东西,绝不会让你染指.......”“那你去死好了。”玉蝉哼道,五指收拢。岚沉水在蛛网之间狭小的缝隙里灵敏的穿过,偶有蜘蛛逼近都被他挥剑斩落,他无意恋战,却也不轻易令敌人近身,不消一会儿便看到了弥鉴歪歪扭扭的尸体。蛛网中央早已团成一个巨大的白茧,看不清楚情形,岚沉水将弥鉴的身体扛起正欲离去,却隐隐的生出几分愧疚感来。他觉得那几分愧疚很没有来由,毕竟妖仙殊途,那些邪门歪道令玄周知道,也不会容忍他们存在太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就是挥之不去。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中利刃朝着那团白茧抛出去。利刃割断了蛛丝,飞回到岚沉水的手中,两个女人自破口坠落下来,玉蝉不得不松开手维持平衡,就此松开了珠儿,她朝岚沉水看过来,微微笑了。刹那间所有的蛛丝呼啸着朝着岚沉水包抄过来,靠近的被岚沉水挥剑斩落,玉蝉的声音远远近近,笑的妖娆:“自投罗网,难不成你还看上这个小贱【】人了?装的什么高洁圣人?”岚沉水不理会她的恶意诋毁,但蛛丝的围追堵截令他寸步难行,再加上还背着弥鉴的尸体更是吃力,玉蝉似是逼近了,悠悠笑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岚沉水意外的站定,垂首道:“妖后,我不想同你动手,你也不要逼我。”玉蝉挑衅道:“有本事就拆了我的百足宫啊!光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岚沉水的目光寸寸冷下去,他腕骨一压,青锋开刃,恢弘气势之中杀意顿显,玉蝉吃了一惊,不得不带着团团蛛丝退避。岚沉水动作大开大合,手中刃分光化影,剑意荡开一片阔处,所向披靡,玉蝉忽然觉得先前岚沉水所展示的温文尔雅都是错觉,眼前的暴虐与强大才是真实。——她竟然产生了畏惧。玉蝉试着冲上前去与他过招,却连他身也近不得,青衣四周形成了一个域,域中剑气凝霜,闯入者皆化为齑粉,湮灭无踪。在无穷尽的蛛丝和虫群里,岚沉水生生清出了一条路,他不再逗留片刻,将弥鉴的尸体又往肩头扛了扛,便要走。玉蝉这一次没有纠缠,只远远地凉薄的笑了一声。岚沉水忽觉不对。他肩头的弥鉴毫无预兆的动了起来。☆、第五十四章岚沉水豁然转颈,看见弥鉴的头颅怪异的歪斜着,手中不知几时多了一把剑,肩关节脱臼了一般自后向前走过一个硕大的弧,狠狠地斩下。他对于这具尸体没有一丝防备,背负时方便行动更是贴的严丝密合,眼下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刃落在自己的肩头。“岚沉水!!!”玄衣少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了,拼尽全力推开了他,剑刃还是落下了,深深的砍进他的肩头,卡在他的锁骨上,辗转摩擦。朝云神君的骨头硬也不是吹的,那剑磨了两下,砍下不去,只能收招,安朝昀连哼也没哼一声,像是没看见泉涌的鲜血,抬脚踹在弥鉴的腹部。那具摇摇晃晃的尸体被踹远,弥鉴半悬在高空,关节处勃颈处都缠绕着细细的蛛丝,像个木偶。玉蝉一击没得逞,气急败坏挥动手臂,五指灵活的挑动,弥鉴的身体又一次动作,虎虎生风的提剑刺来。安朝昀正面迎上去,回旋蹬腿,精准无比的踢向弥鉴的手腕,弥鉴的尸骨通体震动了一下险些散了架,剑也坠落,安朝昀用完好的一只手接住了剑柄,扬腕舞动,剑花盛放,弥鉴身上的蛛丝齐齐断裂开来,那具尸体终于恢复了尸体该有的面貌,软趴趴的落在了地上。岚沉水没有管弥鉴的尸体,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安朝昀肩头的伤口,眸色晦暗的不像话,安朝昀朝他喊道:“我没事!”岚沉水恍了一刻神,飞快的将弥鉴的尸体拾起,两人并肩狂奔,背后玉蝉尖啸,破釜沉舟一般,蛛丝如白浪席卷,铺天盖地而来。岚沉水与安朝昀双双回首,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挥剑,两道剑光皆是不遗余力,交错碰撞,青白相融。没有相悖抵消,反倒相助相成,威力无穷。“轰”一声巨响,长廊地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半刻后裂纹延展,古老的石基由此断裂开来,上方“簌簌”落下土石,竟有坍塌之象。坚硬无比的百足宫尚且如此,更不消说那些蛛丝,碎的七零八落,四散黏在角落里,安朝昀将剑一丢,抓了岚沉水的手,狂奔而去。土地带着荆铃在那一处洞口候着,候的时间久了他脑门上出汗,急的不行。两人狼狈不堪的爬出洞xue时,荆铃一个猛子扎进岚沉水怀里,伏在他胸口泣不成声。土地长长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连拐杖都甩了,取了绢子擦汗。岚沉水拍了拍荆铃的后脑勺,简短道:“没事了。”他扭头,修眉蹙起:“安朝昀你的肩伤怎么样?土地,你快替他看看!”土地“哎”了一声,从地上一咕噜坐起来,抬起短短胖胖的手就要去扒安朝昀的衣裳,安朝昀躲开这个记忆里的“番薯精”的触碰,一脸嫌弃道:“不用,我没事。”“怎么没事?”岚沉水隐隐含怒:“非要砍到心口才算有事?”安朝昀道:“当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么?你要怎么才肯信?”他望着岚沉水不肯善罢甘休的脸色,无奈道:“那个小丫头,你,转过去。”荆铃“哦”了一声,乖巧的跑到一边去背过身,土地公有点看不下去了道:“小丫头来,饿不饿,我带你去煮番薯。”安朝昀一壁解开上衣一壁嗤笑:“当真是番薯精。”岚沉水没接话茬,对于他磨磨蹭蹭的动作失了耐性,上前去将他肩头衣料掀开,微有愕然。应是深可见骨的创口愈合的只剩一条红色的疤,蜿蜒缠绕在锁骨上,十分骇人。——但的确是没事了。安朝昀有点得意:“没想到吧?”岚沉水面无表情。安朝昀自娱自乐的“嘿嘿”了两声,慢慢的也笑不出来了,尴尬的耸了一下肩,试图将衣服穿好:“看完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岚沉水呼出一口气,转身到一旁屈膝坐下,沉默不语。这里不像是地面,像是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