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性成癮

    和凪的誤會解除了，但你還有一件事要做。

    「凪，那個……雖然我們剛互相告白完，但有件事我想你必須先知道一下。」你仍然牽著凪的手，但退後了一步。

    「什麼？」

    「我……不打算和你交往。」

    「什麼？」這次的疑問帶上了震驚。

    「停停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先讓我說。」你抬手制止他。

    「在考慮感情因素之前，先想想我們的身分，我是簽約的醫師！你是選手！我還比你大了三歲！如果只是上床還好，但要是有了『交往』這層關係，周遭的人會怎麼看我們？我的治療會不會顯得有失公允？會不會有媒體針對此事大做文章？」

    凪沉默了，然而看上去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不開心。

    「……妳考慮了很多。」

    「當然！我是成年人，我做的每個決定都要負責任的。」

    你握住凪的手，道：「凪，我知道你可能很難接受，但我們不要交往，好不好？或是至少，在我待在這裡的時候不要。」

    「什麼意思？妳要走？」

    「不是，我怎麼會走？但我也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裡啊，我會來這裡只是因為需要回國照顧老師，等老師狀況穩定之後我就要回歸我的本職了。」

    「我不懂，妳不是醫生嗎？」凪接受不能。

    「是，但老師認為以我的專業程度可以幫助更多人，他希望我可以盡最大努力去運用我的能力，所以……我會繼續當無國界醫生。」

    「那不是很危險嗎？」凪不是很懂這塊，但依據他模糊的印象，無國界醫生絕對比一般醫院裡的醫生還要更容易遭遇危險。

    「是危險了點，但我得這麼做，凪，我不能讓老師失望。」你懇切的注視著凪的雙眼，希望他能理解你的苦衷。

    然而凪的回應卻不如預期。

    「……抱歉，我需要時間思考。」

    他鬆開了你的手，轉身走入黑暗的長廊。

    「晚安，花火。」

    「……晚安，凪。」

    ＊＊＊

    「什麼意思？妳和凪說開了、然後又吵架了？」

    凱撒一臉「妳在跟我開玩笑嗎」，然後道：「妳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們不是吵架，只是有點意見不合。」你試圖解釋。

    「停停停，現在電視劇都不這麼演了，你們到底有什麼好吵的？怎麼那麼多可以吵？」

    你只好和他說了無國界醫生的事。

    「哼嗯，不意外。」

    「因為你調查過我了。」

    「當然。」

    他想了想，又道：「嘿，聽著，少了妳這種全能型的醫療人員上層會很頭痛，要找到能代替妳的人不容易，我想如果妳表示要辭職，他們應該會願意加薪或調整合約來挽回妳。」

    「凱撒，重點並不是薪水多寡，當無國界醫生根本不賺錢。」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這裡也很需要妳。」

    你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意思。

    「噢，嗯……謝了，凱撒。」

    「我建議妳再多想想。」

    「我……其實我也想留在這，就像你說的，這裡條件優渥、不用冒生命危險、還有有趣的人和有趣的關係……但老師是我的恩人，他給了孤兒的我讀書的機會、進醫學院的機會、當醫生的機會……我不能違背他的期待。」

    「他愛妳嗎？」凱撒突然道。

    「噢，嗯……我想是的吧……？老師膝下無子，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一直互相照顧。」

    「那就好好和他談談吧。」凱撒道：「愛妳的人不會強迫妳去做不願意的事的，也許他是為了妳好，但妳也要讓他知道妳想要的是什麼，讓他理解。」

    凱撒的話讓你有了新的思路。

    「……我從沒想過這種事。我總是……下意識照著老師的想法去做，從沒表達過自己的想法。讀醫也是老師推薦的。」

    「就當作試試看，總不會有損失的。」凱撒拍了拍你的肩。

    「……」

    「明明比我小，說話像個老伯伯似的。」憋了一下，你還是忍不住取笑他。

    「Damn   it！妳破壞了氣氛！」

    ＿

    「所以？你們怎麼樣？」

    你的話題結束，現在輪到凱撒。

    你喝了口咖啡（加了三匙糖），往後仰躺在沙發上。「做了嗎？」

    直白的發問非但沒讓凱撒臉紅，還讓他露出勝利的笑容。

    「和世一的性愛一直都很棒，但昨晚？簡直棒到升天！妳知道嗎？他……」

    「OK.我不想聽朋友打炮的細節。」你制止凱撒繼續往下說。

    「怎麼能說是打炮！戀人之間的話應該叫……叫……」

    「就是打炮。」你無情的打斷他。「話說回來，你們交往了？」

    「對，呃……」

    「沒關係，不用顧慮我。」你微笑，然後學著凱撒方才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單戀終於結束了，我很替你開心。」

    「是啊，簡直像做夢一樣。」凱撒有些發懵。

    「妳說，該不會真的是夢吧？從我們大半夜衝去診療室開廣播開始？」

    「沒想到談戀愛真的會讓腦子變笨。」

    「嘿！配合我一下嘛！」

    「沒空陪你耍蠢。」

    「妳寄住在我的房間耶！」

    「反正現在你可以去住潔的房間了。」

    「這倒是啦。」

    「哇……好蠢的表情，拍下來寄給報社，標題是『明星足球選手戀情爆光！智商直線下降令人堪憂』。」

    「妳講話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

    ＊＊＊

    和凱撒談過之後，你的心情好多了，至少有了新的思路，你也決定要在下次去醫院的時候和老師談談你的出路。

    然而現在，凱撒去訓練、不想去診療室、不想遇見凪，今天又不適合一個人呆著，你在大樓裡隨意的走著，思考要去找誰好。

    千切？潔？蜂樂？

    想起潔，你想到自己的確該跟他談一談。你們畢竟有過rou體關係，潔還曾經跟你告白過。

    隨著潔和凱撒交往，那個告白本該塵封入箱，然而你還是認為其中多有疑點，需要和潔當面好好談談。

    想起蜂樂，又讓你想到，他也喜歡潔，也就是說，他失戀了。包括凜和馬郎，他們都失戀了。

    「哇……凱撒真是罪孽深重啊。」你忍不住低聲感嘆。

    看來唯一的選擇似乎是千切。你們之間因為治療有良好的友誼，他又不曾捲進和潔相關的感情糾紛，一直都和國神關係穩定，是個再適合不過的談心對象。

    然而當你來到千切的臥室外──

    「嗯……！那裡……鍊介、鍊介……啊！」

    你無聲的低咒了一聲，正想離去，然而一股莫名的好奇心卻不允許你這麼做。你想起來，你在這裡參與過多場情事，卻從未目睹過兩情相悅的愛侶是如何做愛。

    你猶豫了半晌，在越來越激烈的喘息聲下，躡手躡腳的趴到門邊，無聲息的將耳朵貼在門板上。

    「豹馬、豹馬……」低沉的男聲，應是國神鍊介的聲音。

    「嗚嗚……鍊介、親我、快點……」

    唔哇……還真大膽。你摀住嘴。

    「唔嗯……豹馬，你好緊……這麼喜歡接吻？」

    「嗚嗯……喜歡……還要……」

    接著便是一陣咕啾咕啾的水聲，熱烈的吻從門外都能感受到。

    你又聽了幾分鐘，直到再也聽不下去，才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漫無目的的漫步在寬闊的誇張的長廊。你的腳步虛浮，冒著一層薄汗，氣息也有些不穩。搖搖晃晃，彷彿喝醉一般。

    「……呵……」

    「呵呵呵……哈哈哈哈啊……」無預警的，你發出一陣詭異的笑。

    「真棒、真是……呵……太有意思了。」

    「相愛？原來這就是相愛啊……」

    「怎麼沒人告訴我，愛情是這麼癲狂的東西？」

    「比酒精還猛……啊……像毒品一樣……」

    你的雙目赤紅，渾身散發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唾液不斷分泌，逼的你只能不斷吞嚥，然而依然有些許從嘴角溢出，和汗水一起從下頷滴落。

    「……小花？」

    你猛地回過頭，發現是蜂樂之後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

    「小廻。」

    「妳怎麼啦？不舒服嗎？看起來有點……」他慢慢走近你，表情有些擔憂。

    「沒事，我……」你扶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臂。「……抱歉，可以扶我去診療室嗎？」

    「當然可以！妳果然在不舒服吧？要不要我揹妳？」蜂樂擔心的眉頭都皺起來了，和他平時總是無憂無慮的可愛模樣大相逕庭。

    「沒關係，不……」話音未落，腳下一個踉蹌，多虧了蜂樂及時拉住你才沒有跌倒。

    「小花……！這樣不行啦！在不舒服的時候要懂得依靠別人哦～」說著，蜂樂不由分說的把你架到背上。

    你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其實不是不舒服，只好放棄解釋，任由他半拖半扛的將你帶到診療室。

    「小廻，到這就可以了，謝……」

    「不行～～！小花明顯很不舒服啊！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萬一妳暈過去就糟糕了，我得在旁邊看著！」這種時候變得莫名可靠的蜂樂讓你有些頭痛。

    你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又沒法說服他離開這裡。

    「小花，我找到體溫計了，我來幫妳量一下體溫吧？妳的臉好紅，有可能是發燒了。」

    他半跪上診療室半硬不軟的床鋪，湊到你身旁，苦惱道：「但是這個……是放在哪裡的體溫計呀？腋下？嘴巴？屁股？小花，妳知道嗎？」

    進入興奮狀態後被放大的五感讓你無比清晰的聞到了男性費洛蒙的氣息，透過衣服仍然輻射出來，儘管知道這不是凪的氣息，然而這個事實反倒讓你更加興奮。

    身體深處開始躁動不安，你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大聲的讓你聽不見蜂樂的話語。

    「小花？小花？」

    「……！……小花……！」

    好像有某條線斷掉了。

    你跨坐在蜂樂身上，發出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聲音。

    「……好孩子，把唧唧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