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 - 耽美小说 - 承平遗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家中悍妻甚至还闹着要休夫。

秦佩默默在心里为刘侍郎烧了柱香,安安静静地听陈忓絮叨这员外郎的升迁履历。听到某处时,他微微蹙眉,打断陈忓,“你方才说什么?”

陈忓诧异地重复一遍:“德泽三年至五年,为兵部职方司郎中。”

秦佩笑笑,暗自记在心里。

刘缯帛疲倦地按住额心,颓丧道:“按常理而言,这位崔大人虽是第一个死者,可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现在众人速速去查,在德泽五年到六年,德泽十二年到十五年,朝廷两度对突厥用兵时担任要职,如今依然在朝的官吏。记住不仅仅是兵部,还有与战事相关的户部、工部等等。”

王尚书接口道:“请他们善自珍重,三品以上大员可请殿下加派人手,务必保证各位大人安枕无虞!”

心心念念都是权臣们的安危,这样的人如何能爬到尚书之位的?秦佩正在心中冷笑,就听刘缯帛道:“秦佩,你也去查卷宗旧档,我会写个公文,你拿着去见三库主事,他们自会帮你。”

秦佩应了,当日便先去了门下省的甲库,接着便埋首案牍之中,近子时才告辞归府。草草洗漱毕,他便进了卧房,甫一掀开榻外帐幔,原本浑浑噩噩的神智霎时清醒过来,只瞪着眼前那人。

只见那人着黑,玄衣袖口均是朱红滚边,左肩处绣了朵彼岸花,那绣工精致绝伦,与纳锦不相上下,以至于那血色丧花竟似在夜风中摇荡。

“秦公子。”秦佩这才注意到此人面孔,虽是个极出挑的美男子,可俊逸五官却处处透着邪气,昭示着此人绝非善类。

秦佩一边在心中玩味他对自己的称呼,一边亦拱手行礼,“可是俞老吩咐大人前来?”

那人挑眉,摇头:“非也,我便是喻老。”

秦佩微怔后才霎时顿悟,此人非俞姓老人,不过援引韩非名篇取名而已。

“在下孤陋寡闻,让大人见笑。”不管为何对方不以官位相称,喻老必是轩辕冕极信任的人,礼数是必不可缺。

喻老笑笑:“都说秦公子酷肖其父,迂腐的很,今日看来传闻不虚。”

这话秦佩听得多了,也便打个哈哈,喻老却又道:“不过以秦公子素日行事来看,我倒觉得与其说是迂腐,不如说是精明。冷眼旁观,躲在暗处,以虞待不虞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是么?”

秦佩不知他只是单纯讥讽还是意有所指,便只静静蹙眉看他。

“真没意思。”喻老又叹了一声,“你听着,这伙突厥人似乎是左贤王残部。”

“他们不是逃去漠北了?难道他们在京中竟还有暗桩?”

喻老点头:“朝廷与突厥互派暗桩一事,自立国起就从未断过,而这些暗桩里,有突厥人亦有汉人,甚至还有西域各国的探子。”

秦佩又问道:“他们所谓血债血偿,说的是金顿可汗还是那左贤王?”

喻老似笑非笑地看他:“还算是有些脑子,左贤王死因成谜,但那金顿可汗可是实实在在死在圣上的暗桩手里。但我猜想,这次他们打的旗号仍应是左贤王阿史那乌木,毕竟在他们眼里看来正是因为金顿,突厥才四分五裂,终遭灭国。而阿史那乌木呢算是壮烈殉国,死前还留了一手,甚至七八年后还能让族人远遁漠北。”

这些秦佩均是从未听说,如今只当听说书一般,津津有味道:“这阿史那乌木也算是一代枭雄了,可我读史只知他罪大恶极,可他到底有何作为却是统统不晓,喻老兄你可知道?”

喻老起身:“这些都是密档,没有圣上或是殿下的旨意,我可不敢告诉那些长舌之人。对了,今日我来一是告诉你,先前你与殿下在万州发现的那盒子有消息了,殿下让你择日去桂宫,他与你细说。其二便是……你府外至少有五人跟梢,你请的护院可以好好换换了。”

秦佩送他出门,苦笑道:“我省得,得空便问殿下要几头最凶恶的獒犬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喻老是韩非子的名篇是对老子的注解之作起这个名字某种程度也是说明轩辕父子内心深处的为政之道儒家为表老庄治民法家治国小秦要是知道阿史那乌木和自己的关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第61章第四章:惊心旧事如天远

用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秦佩才将彼时在兵部任职的官吏名单递了回去。许是觉得他一人确实有些可怜,刘缯帛第二日便派了陈忓前去帮他。

“唉,以我的意思,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让吴少卿誊一份便是,我赌他一定记得。”陈忓方抄至德泽四年,却已觉得头晕目眩,屡屡抱怨为何历年科举都遴选这许多人,浑然忘了自己也不过排在二甲末位。

秦佩笑笑:“若这些人平庸无比,又无甚趣味,吴大人怕也不会浪费时间。”

陈忓不再说话,只认命地叹气。

秦佩起身,活动了下筋骨,便在浩如烟海的甲历中细细搜寻,终于在最靠边的位置找到了御史台的典录。

“陈兄,御史台与战事可算有关?”

陈忓头也未抬:“御史台的大人们?那不是和突厥人一样,专门残害忠臣良将的?别查了,突厥人与他们无仇。”

秦佩轻叱道:“胡说八道。”嘴角却禁不住微微勾起来,显是感同身受。

近日有位崔御史参刘缯帛及刑部诸人尸位素餐,怠于职守,东宫还未表态,刘缯帛却趁机自请罢官,干脆在府中休养。

想起高高挂起的王尚书,还有个几乎不曾谋面的高侍郎,二人对视一眼,相顾苦笑。如今的刑部早就忙乱不堪,御史言官们这时候还要添乱,群龙无首的刑部还查什么案子?

“不好了,不好了!”说话间,又有个刑部的小吏跌跌撞撞地站在甲库外哀嚎。

他并无检勘文书,只好站在外间等候,可又心急如焚,只好不断敲着门板。

门被推开,秦佩冷若寒霜地看着他,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在秦佩身旁陈忓面如土色,喝问道:“又如何了?”

小吏战战兢兢:“今日赵相的马车在上朝途中遇袭,一名车夫当街被射死,凶器仍是鸣镝。”

秦佩一个踉跄,慌张道:“恩师如何了?”

小吏面带疑惑:“赵相未卜先知,竟不在车内,故而毫发未伤。”又赶紧对秦佩道,“赵相是秦大人的造册恩师,故而尚书大人请大人亲自去赵府走一趟。”

秦佩微微点头,转头便出了甲库,命人随意牵了匹马,风一般地去了。

陈忓留在原地,疲惫地连吃惊的力气都无,苦笑着对身旁那小吏道:“我自己都觉得,从踏马案至今都如此无能,我们刑部上下不如全体免官吧,一道去侍郎府上跟着老夫人织布绣花,好歹也能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