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们把诸星大踢出去。
诸伏景光的良心非常痛。即便降谷零趁雨宫幽失神时从他那里得到“的确在考官授意下监视并试探他们”的信息，他也还是无法释怀。因为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像在趁人之危，雨宫幽也许都不懂上床这件事的概念，可能只是被人引导成这样——连自己身体都能利用。 倒不是说他纯洁如白纸。表情漠然的雨宫幽给人印象就很适合“那一边”的人。不过，诸伏景光认为他有种“不完整”感。记忆是组成一个个体的重要部分，“欠缺之人”和一般人的世界格格不入，这点让他不得不感到在意。如果获得正确的引导，他或许…… 诸伏景光心中摇头。越想越远了。做卧底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如何有机会去拯救别人？ 就在他思绪纷繁时，他那位疑似堕落的发小，竟然还游刃有余地“拷问”起了雨宫幽。后者半阖着眼，迷迷糊糊好像快要睡过去了。降谷零眼疾手快就摸了上去，戳弄他的脸颊，继续询问他各种问题。 可能是太过疲惫，雨宫幽被问到什么就答什么，特别乖巧的模样。可惜得到的信息不多，从他茫然的反应看，确实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刚被拉入伙。 降谷零的手继续往下摸…… “咳咳。”诸伏景光看不下去了。 恶劣的情报贩子若无其事地把手抽回来。 至少知道考官的代号是Gin，男性，长发。降谷零记下这些。 明明是黑暗组织成员，但这样的外表相当引人注意呢，没准能查到什么犯罪记录…… 雨宫幽几乎是本色出演，嫖完两个人他有些累了，也懒得管安室透过剩的好奇心。至于出卖琴酒的情报，对此他没有特别心虚，反正这些人只要通过考核就能拿代号，将来大概率能接触到琴酒，只不过现在他稍微提前透露了一些表面消息。 可能他失忆前也时不时坑一下琴酒，很快那几乎不存在的一丁点儿心虚情绪也消失不见。 “银色长发。”他补充。 不知道琴酒的发色是天生的，还是加班过度白了头。如果不是看过他摘帽子的模样，雨宫幽可能还会怀疑他加班加到秃顶。 “简直比吐真剂还好使……”降谷零喃喃道。 坐在另一侧的诸伏景光听得清清楚楚，大为震撼，zero、不会觉得这种方法特别好，以后再—— 啪的一声，他死死摁住同伴的肩膀，制止了他的变态行为。 “我带他去浴室，你把床整理好。”他不由分说地把雨宫幽捞起来，抱进浴室。 降谷零仿佛看到他身后有黑气，只能乖乖地做起了清扫工作。浴室的百叶窗之前被他拉下来了，可惜没办法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状况。 他能听到水声，还有，轻轻的呻吟，就像短促的哭声，不知道被碰到了哪处……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还是没能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一心二用地听着浴室的动静整理床铺。 然而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浴室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件。 诸伏景光只是在浴缸里放好热水，把人抱进去，然后就像站岗一样，走到浴室门口背对着雨宫幽。 他好像想装出镇定的样子，但通红的耳朵已经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雨宫幽在清理自己的时候喘了两声，就看到绿川唯更加紧张，摸出了口袋的烟，像是准备借口抽烟离开此处。真是不经逗。 在他逃跑前，雨宫幽问：“绿川，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我不在意这种事，并不代表我不懂。我不在意是因为你们都是好人，我喜欢。” 雨宫幽不仅没有道德，还没有节cao，他甚至乐于其中，但也不是不明白绿川唯不舒服的原因。这家伙完全不像是冷酷的杀手，反倒内心细腻，自己钻牛角尖。 就当是嫖资了，顺便给人做个心理开导。 “你觉得在组织里有好人？”绿川唯没有回头，语气冷淡。 “虽然安室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试探我，但我迷路的时候他帮过我。你的话，直觉。”雨宫幽重复了一遍，“你是好人。” “你看人的眼光似乎不太好。”绿川唯委婉道，“那位考官对你来说，也是好人吗？” “不。”雨宫幽想了想，觉得把琴酒和好人一次联系到一起实在离谱。 虽然吧，似乎无论惹出什么麻烦都会被他原谅，说不定还会顺手替他收拾烂摊子……诶？这么一想，某种意义上，琴酒确实挺好一人。被强塞额外工作也不生气，好像一个大冤种。 但，这并不影响雨宫幽告状。冤种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他把我绑起来弄得很痛……你们都很温柔，没怎么让我痛。”作为初次，表现得不错。 雨宫幽不知道怎么夸人能让他心情好一点，不过甜枣给完还要打一棒：“但是你们也不戴套，弄得里面全是jingye。太深了，很难清理。” “咳咳？！抱歉……”诸伏景光有点待不下去了，差点落荒而逃。听到这种抱怨，他很想负责但也说不出“让我来帮你”之类的话，太令人脸红了！ 不过被雨宫幽的究极混沌直球打岔后，他已经没办法继续前面那些沉重的想法。 他悄悄给外面的幼驯染发信息：你觉得，把雨宫拉到我们这边的可能性大吗？ 外面的人回复很快：太危险了，他也许会反过来向那个“琴酒”透露我们的情报。 尽管持不信任的态度，降谷零对诸伏景光提出这样的问题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他也考虑过。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也很希望能把雨宫幽救出组织。 诸伏景光不想放弃，接着打字：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可以再继续接触。 …… 在此之后的几周，表面上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不咸不淡，偶尔一起出任务，其实“工作”结束后两人经常带着雨宫幽去饭店吃大餐，还帮他租了个临时据点。 在这期间，面对雨宫幽一些出乎意料的直球——例如，看到做完狙击任务后的绿川唯，面无表情问“你好像心情不好，要来一发吗？”——诸伏景光从红着脸不知道如何反应，到习以为常地投喂零食把人哄走，无法避免地暴露了一部分真实性格，但雨宫幽对他不符合杀手的温和面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人都能平静接受。 而降谷零这边的进展却不太顺利……不，雨宫幽的态度没什么改变，对他仍不设防，非常容易接近，阻碍反倒来自于自己人。诸伏景光在雨宫幽看不到的角度，用犀利的眼神盯了降谷零好几次，仿佛在警惕一个下一秒就会兽性大发的变态。 降谷零觉得发小对他的误会颇深，他现在怎么会不合时宜地对人出手呢，要和代号成员抢人，至少也会等到他拿到代号吧。 三人虽然掩饰了经常厮混在一起的关系，但亲近的氛围骗不过赤井秀一的眼睛。他敏锐地发现那三人之间有古怪，所以偷偷跟踪过他们，看到三人聚餐不带他，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被小团体严重排挤了。 他不相信那些人单纯为了吃饭而聚在一起，也许雨宫幽那里有什么特别的情报，所以那两人才会去接近他。接受考核这么久过去了，每次都是各种各样的任务，有大有小，他们好像被当做砖头使，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完全看不到头。而拿不到代号，也就意味着没办法深入组织。 赤井秀一也想加入他们，听听他们都在交流什么，于是当天任务结束后，他一反常态地对其他人发出喝一杯的邀请。结果被安室透刺了回去，又被绿川唯果断拒绝。 令人安慰的是，雨宫幽表现出了几分犹豫，似要答应。可没等他开口，就被安室透捂住嘴巴熟练塞进车里。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赤井秀一被车尾气糊了一脸。 车上，一边点头应付着绿川唯“不要随便跟别人走”的教导，雨宫幽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诸星大热情的原因，把这些人压着做任务，差不多该忍不住有疑问了吧。 他随手给琴酒发消息确认了一下考核的具体要求和标准，然后获得了独家消息。 琴酒“善意”提醒他一共只有三个代号，如果想给现在这个身份按个代号玩，就得自己想办法踢一个人出局。 他把消息精简一下告诉了另外两人：“只有三个人能拿到代号，考核期快要结束了。” 安室透笑容和善：“真是个好消息，我还以为最糟糕的情况是四选一。我们把诸星大踢出去，正好三个人三个代号。” 诸伏景光表示赞同。 雨宫幽却没那么乐观，他很怀疑琴酒在给他挖坑。明明贝尔维德雷是来休假的，如果领了个代号，不就意味着他要以这个代号活动，帮琴酒打工了吗。好阴险的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