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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不像多数男孩那样喜欢有趣刺激的娱乐项目。游乐园里,他只对那个两层高的旋转木马有种执着的幻想。小时候,他在夜晚看着这些光影斑驳装饰华美的木马,就如同入了魔,一动不动能看上很久。他也没想过要去体验,他只是看着。这么美好漂亮的东西曾经能把还不足十岁的他看到落泪。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腾杉过去也不懂,只以为陈微扬想要去玩,就拉着他去坐旋转木马。但陈微扬拒绝了。这是一个,完美的童话世界。他浑身阴暗,适合旁观。陈微扬总认为,自己是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他不要孤独,他要刺激,他要爱。但是他又经常会模糊这种界定。他享受孤独,他看淡了刺激,他觉得爱——不是那么重要。他在要和不要中徘徊,像矛盾的共体。它们在折磨他,以一种精神攻击,侵`略着他。就像此时此刻,他看着眼前旋转的木马。仿佛自己的世界也在转动。他又陷入了这种迷幻的魔咒。“你很久没来了,”腾杉出声道:“这一次,想去试试吗?”“不用。”陈微扬说:“看看就好。”他看得专心,像虔诚的教徒。而腾杉在看他。一圈圈明灭的光扫在他们的脸上。然后腾杉靠近陈微扬,他亲了他的脸颊。陈微扬转头看着腾杉。腾杉对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想亲一下你。”陈微扬也弯了嘴角,他稍稍探过身体,浅浅吻了腾杉的嘴唇。暗夜里,彼此的脸在光线下变得朦胧。他们分开之后,又重新吻上了对方。在不被人注意的一角,安静的接吻。******前一晚陈微扬没回来,傅蓝也休息的不好。他一直等着那个人,甚至半夜还去敲过门,然而没人回应。陈微扬会走这么久吗?傅蓝有些想不通,他记得陈微扬说过家里父母已经过世,而唯一的弟弟现在就在疗养院,那为什么还要回家呢?难道是白雪在骗自己?也不对,因为他还特地去找了腾杉,腾杉昨天并不在这里。陈微扬应该是和腾杉回家了。不能怪傅蓝多心。在听到祁子希劝说陈微扬离开时,他就害怕。毕竟陈微扬这么年轻,去哪里都比留在精神病院好,有其他打算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他不愿意对方离开。所以才更担忧和在意。本想早上再去看一次,结果白雪把他叫走了,说是有病人不舒服,赵源让实习生都去看看,学习学习。傅蓝忍不住埋怨赵源和这些病人事情多。抱怨完后,他又懊恼的反省自己的消极心态。接着匆忙忙的跟着白雪走了。陈微扬是早上十点多才回到疗养院的,一回来就遇见了睡眼惺忪的祁子希。祁子希正从屋里往外走。陈微扬看了眼手表,惊讶道:“你是才醒吗?”“是啊,这两天睡得挺好,就醒的晚了。”祁子希伸了个懒腰:“早啊。”“不早了。”陈微扬笑道:“别告诉我你还没吃饭。”“有人帮我送到房间了。”祁子希有些好奇:“我昨天都没见到你,你去哪了?”“回家了。”祁子希疑惑道:“回家?”“很奇怪吗?”“没有,只是……好像很少看你回家。我来了这么久,只有这一次。”陈微扬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现在呢?”祁子希问:“你去哪里?”“回房间啊。”陈微扬终于笑出声:“在疗养院,我还能去哪?怎么了,”他问:“是不是又很闲?要去我那里坐坐么?”“好啊。”祁子希一口答应:“我还从来没去过你房间参观呢。”他鬼灵精的说道。陈微扬的房间很整洁,除了医用书籍,也没太多杂物。——真是认真。祁子希看着那一排排的书,在心里感慨着。他闻到身后有一阵轻淡的花香,就转身看去,说道:“什么这么香?”陈微扬拿起玻璃罐给他看:“我做的花茶。”“太厉害了吧。”祁子希感兴趣的凑过去:“这是什么花?”“就是后院的那些。”陈微扬笑道:“我摘了些晒干做的。”祁子希夸道:“还是你有心。换做我,懒都懒死了。”“你负责帮我尝尝就好。”陈微扬神秘道:“应该不错哦。”他泡好了一杯,拿给对方:“记得给我评价。”“没问题。”接过杯子,先是好心情的闻了一下清爽的香味,祁子希才慢慢喝了两口,惊叹道:“非常好喝啊,以前你是不是做过?”“没,第一次尝试。”“很有天分。”祁子希竖起拇指。陈微扬笑着说道:“喜欢就行,这里还有。”他把玻璃罐中的花拿出来,仔细挑拣了一会,一些泛黑的花瓣被他细心的摘除后放在了纸巾上。祁子希一边喝着茶,一边又看了看房间。他坐在床边,脚腕交叠着晃荡,说道:“陈医生你是本市人吗?”陈微扬没回头,仍旧背对着他整理着干花,说道:“对。”“……挺好的。”停下手里的活儿,陈微扬看了祁子希一眼:“你应该也是啊。”祁子希扯了扯唇角:“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时回家看看,挺好的。”看面前的人似乎有些落寞,陈微扬就坐到了他身边:“其实我没有常常回家。”“我知道。”祁子希看向他:“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几乎没有出声,只是嘴唇动了动的重复了这三个字。陈微扬露出一个笑容,他看着祁子希的杯子,里面还剩半杯水,他说:“多喝点,喝完我再给你倒一杯。”祁子希就仰头喝掉了剩余的水。陈微扬起身,重新给对方拿了一杯新茶,里面有刚挑出来的花朵。“祁子希,”他逆光站在那人的面前,伸手将杯子递过去:“亲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一言难尽。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对不对?”第31章31陈微扬的这句话让祁子希愣在了那里,他动了动嘴唇,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说辞。他过去以自己的家族为荣,但现在,他对它们充满了怀疑。就像被挖开了心里的伤口,以为已经愈合的骨rou却还是鲜红的。自从来到疗养院,“家人”这两个字就再也无法带给他半点安慰了。表情带上了些恍惚,祁子希挤出一个笑容,仍试图说点什么:“对……我父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