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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灵力的血rou之躯。难道是我要死了吗?谢宴强行动用体内仅剩的灵力,痛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用指甲狠狠抓过一般。他苦笑一声,无奈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烧得guntang的前额,想自己曾经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也能有如此落魄的时候。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死啊,反正经脉尽废,封魔金针留着也没用……谢宴咬紧牙关,奋起一掌拍在自己后颈的封印之上,忍着脊椎骨将要碎裂的痛楚,想将体内的封魔金针硬生生逼出来。“噗——”疼得咬破了下唇的谢宴面色苍白,猛地前扑几下,呕出一摊血来。与此同时,身后一道红光从后颈封印之处窜出,谢宴颤着手费力扯住。霎时红光在掌中化为一段混杂着血丝的细长白骨——正是当初为了压抑筑形龙骨狂性而打入体内的封印金针,如今早就与他体内的一段龙骨合二为一。血腥味弥漫,缩在墙角的鬼魂躁动地发出几声呼啸声。望着手中血淋淋的一段骨头与掌中早已干涸的内丹,谢宴怔忡许久。待到恢复了一些一点力气以后,谢宴将东西丢在野鬼的跟前,嘶哑着嗓子,道:“这些东西能保你鬼魂永世不散。若是勤加修炼的话,他日更有可能修成鬼仙。”空气沉闷了许久。谢宴不是蒲新酒,不了解鬼魂和活人在想法上有什么区别。他只能赌一把,希望自己遇到的鬼魂是个有些远见的鬼,所以想用那些东西换自己的一条命。“那我怎么谢你?”声音纤细柔弱,明显是出自一名女子之口,“我身无长物,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了。”“想我咳咳咳咳咳咳咳——”谢宴被她逗笑了,“也在家人师门中恣意妄为、轻狂半生,什么珍奇古玩、山禽海珍没有见过?交易就罢了吧……”然而最后谢宴还是在女鬼的再三恳求下,运用最后一点灵力,取走了她萦绕脑海的一点点记忆。谢宴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便随手丢进了识海里。月黄昏迟迟没有回来,谢宴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了。意识模糊之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冰寒之气,忍不住冻得向一旁瑟缩,咳嗽了几声:“咳咳咳你是玄音的人,别——别碰我!”那人正抚掌在他身后注入温和的灵力,企图修复他经脉具断的丹田,闻言不由一怔。艰难地挪到柱子旁边,谢宴有了倚靠,顿时有了安全感。肺腑抽痛,他顺了顺紊乱的气息,一字一句都讲得很慢:“黄昏已经很小心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的内丹上仍有本门的灵力波动。”简素虞垂下双眼,搭在谢宴肩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声音晦涩,“出关后,师叔已经告知我前因后果,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素虞你问我为什么不去问问天元君?!”五脏六腑都在剧烈搅动,谢宴倚着柱子,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问问他为什么要屠我谢府一门?!我舅舅,还有舅母全死了……全死咳咳咳——”情绪激动的谢宴忽然捂着腹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有几缕血丝从嘴角溢出来,看得简素虞心里一惊。“谢宴,你别激动。”简素虞伸手想安抚下他的情绪,却被谢宴一把毫不留情地拍开手。“少假惺惺的!”谢宴想笑,嘴角边荡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讥意,近乎自嘲,“天元君不是下了格杀令吗?你一路追过来不就是要取我项上人头吗?动手吧,反正我现在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我……”简素虞望着地上的宵练想否认,但思及自己师尊的嘱咐,只得呐呐不语。“你们不是担心我成魔吗?”谢宴冷笑着,随即一下扭过自己的后颈——指着上头还覆盖着鲜血的无效封印,挑衅一般地吼道,“我就成给你们看!来啊!诛魔啊!身份尊贵太上无情的玄音门派首徒,平日里斩杀jian邪不是毫不迟疑的吗?”“谢宴!”简素虞脸色一变,急急伸手想去拦住他。但是谢宴情绪激动,一个不慎扯到了伤口,有什么陌生的气息在血脉里乱窜,直叫谢宴原本破碎的经脉里渗出血来。瞬间像被无数的蚊子环绕,有细细密密的声音在谢宴识海里炸开。有海浪拍在岸边的声音,有某种古老的兽鸣声,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高声嘶叫,还有人在温柔又急切地唤着他的名字。朦胧中,谢宴似乎看到了一张脸——不是别人,又是他自己的脸。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谢宴双目赤红,眉间有一道漆黑的龙纹,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问那个幻影,便疼得晕了过去。耳畔隐约传来一句陌生的呢喃:你亦是我,我即是你……第49章下辈子还微风拂过,翠绿竹林清脆环响,和着幽篁里一阵若有若无的泠泠琴声,仿佛上好的丝竹之乐,弥漫着一片雅致清幽之意。忽然,一阵水花激荡之声打破了此时难得的恬淡诗意。“我又抓到鱼咯!”一脸激动的谢宴此时身着一件明显不太合适的青衫,双袖胡乱地翻折到肘上,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挥舞着手中带着鱼的细长竹枝。月黄昏缓缓放下手中的琴,伸手拉了一把快要掉进水里的人。他的视线在谢宴颈间越发鲜艳的火纹上略过,没好气道:“伤刚好就闹腾,也不多休息休息。”“躺在床上一个月,再不出来晒晒太阳我都要长蘑菇了。”谢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拾起身边插满鱼的竹枝,扬起得意的笑容,“黄昏,晚上我们能吃烤鱼了。”一个不慎被眼前耀眼的笑容闪了一下,月黄昏点点头,心虚地别过脸去。那日他冒雨从山间采药回来,就见到了不省人事的谢宴与手足无措的简素虞,他也忘记惊恐又盛怒的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最后简素虞嘱咐自己好好医治谢宴,便黯然离开了。一转眼,谢宴都在幽篁里休养了一个多月了。“黄昏现在看起来傻傻的。”谢宴见面前的人开始神游太虚,便忍不住占些口头便宜。谁知月黄昏一下回过神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鱼,望着惊愕的谢宴,恶狠狠道:“这些小事,我来处理就行。你……大伤初愈——不准妄动法力!”经脉尽废,内丹一没,谢宴灵力尽失,后来更是在刺激之下拔出了封印金针。醒来的他感觉经脉里只剩下漆黑色的魔气在隐隐流转着,明显是已经入了魔道了。帮忙续回经脉费了月黄昏不少的功夫,结束后他不停地追问着谢宴有没有不太对劲的地方。谢宴躺床上休养了几天,自觉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然而事实证明,确实还是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