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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还不成熟,她还得忍耐,忍耐……“老爷,怎么了?”沉默得太久,以至于孙小蝶出声询问,她看着钱壁出神的眼睛,有些不满。“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钱壁赶紧回过神来,努力遮掩自己的慌乱。“奴婢名叫白小玉。”白小玉……白……“你先下去吧。”他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恐慌,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对,不是的,当年他亲眼看到她坠下深渊,一定不可能生还的。对……不可能的……当夜,他被噩梦惊醒,梦里白婵全身是血,披头散发地向他索命。他浑身湿透,身旁的孙小蝶仍然睡得安详,他愈发不安,于是当机立断下床去府上最隐秘的一间屋子。这里他十五年来从未踏足,并下了所有人不得入内的禁令,因为这里存放着白婵留下来的一些遗物,金银珠宝他自然不会存放,但那里面放着一些东西让他始终不得释怀。他就不该把这些东西留下来,不如趁早销毁,省得夜长梦多。他推开老旧的门,门栓发出刺耳的叫唤,叫的他心直发慌,他走进去翻找着最里面的柜子,翻找了许久,这才拿出一个铁盒子。他手忙脚乱地开启,却在打开来的一刻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这个许久未开启的盒子,里面空无一物。铁盒落地的声音在这个空旷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异常诡异。白雪霁躲在屋后,手上拿着匕首,甚至下一秒就想冲进去将他手刃。屋里的动静逐渐消失,他好像离去了,白雪霁借着月光查看她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金银珠宝一件都没有,只有几份手稿、一件素白淡雅的衣裙、一柄短匕,手稿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些什么。原来母亲生平有记日记的习惯,这几本应该是写于母亲和钱壁刚完婚的时候。钱壁是个穷书生,他们因一次聚会而结识,母亲爱慕于他的才华,两人很快坠入爱河,不过因为他的家世背景处处遭人嫌弃,所以最终入赘了白家。短匕名叫蝶翼,乃是当年白婵的嫁妆——婵娟双剑其一,刀刃极薄极锐,宛如蝴蝶羽翼。另一把月光已不知所踪。想必一个七尺男儿受不了如此憋屈吧,但这一切都不是他痛下杀手的理由!白雪霁将她母亲的手稿小心翼翼地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直到第二天,天空微亮,她与其他侍女一同前去cao劳府中各项内务。院落内,少年一身劲装,手持木剑虚空比划几下,看起来颇有气势,却不到一会就有些喘息。钱怀安有他父亲那般身高,却没他父亲那样健壮,他自幼体弱多病,钱壁夫妇也是为了这个儿子cao碎了心,为了能强身健体,他每日清晨都需在此练武。白雪霁走了过去,冲他微微行礼,刚想离去,就听到他在后面唤了一声。“小玉。”“有何吩咐,少爷。”白雪霁回到他的身前,静候吩咐。“没什么吩咐,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他略显羞涩地摸了摸脸颊,弄得白雪霁有些莫名其妙。“你家住何方?”“红枫寨。”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个地方。“那是何处,未曾听过。”“小地方不足为奇。”“那你来到帝都你父母不会担心吗?”白雪霁停顿了一下答道:“奴婢自幼父母双亡,了无牵挂。”“啊?抱歉。”他有些慌乱,忙道歉。“少爷不必这样,已经过去许久了。”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厨房里有个年长的侍女在催促着她干活,于是她告退。留下钱怀安一人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天已经大亮,帝都又开始了新一日的喧嚣,白雪霁将早饭端上桌,夫人孙小蝶打着哈欠姗姗来迟,却不见钱壁的踪影。“娘,爹呢?又去做生意了吗?”钱怀安出声询问。“没有,今天也不知道他怎么的,到现在也没起来,喊也喊不醒,不理他,我们吃我们的。”钱怀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对了怀安,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王家二小姐,你觉得如何?”钱怀安今年十八,也快到了娶亲的年纪,做母亲的自然是要早早地就张罗好,但他却不这么想。“娘,我不喜欢她。”“喜不喜欢又如何?你若是娶了她,我们钱王两家不就是珠联璧合了吗?再说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你大可以去纳几个妾。”“这怎么行。”“你莫要再争,感情可以培养的嘛。”钱怀安委屈地撅着嘴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一旁侍奉的白雪霁,她低着头,微睁着眼,睫毛如蝶羽般扑闪。若是能娶她为妻,那该有多好。日上三竿,烈日残酷地烘烤着大地,guntang的热浪侵蚀着人的rou身和灵魂。白雪霁应孙小蝶之命在钱怀安寝中伺候,她拿着蒲扇扇着风,却也阻挡不了他汗如雨下。“小玉,你给你自己扇吧。”“不用少爷,我不热。”虽是这么说着,却也只是故作轻松。钱怀安执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墨汁在他的笔下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他酷爱牡丹,大红彰显着大吉,彰显着鲜活的生命。白雪霁望着这幅画出神,手机械地上下摇动,但她心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计划。“少爷,这瓶红墨水可否借我一用?”“你要来做什么呢?”“我看少爷不过一挥手就是一副精彩绝伦的大作,看得我也跃跃欲试。”钱怀安听到她这般略显俏皮的话,不由得有些雀跃。“当然可以,不过这作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向少爷来讨教。”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两瓣梨涡在白皙的脸庞上异常灵动,大眼睛水汪汪的,亮晶晶的眸子像是明星般闪耀。钱怀安不由得看的痴迷,那副如花的笑靥也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之中。敲门声响起,老侍女走了进来冲钱怀安行了个礼,厢房人手不够,便将白雪霁也招呼了过去。她随老侍女离开了钱怀安的卧房,刚才灿烂的笑容转瞬即逝,重新恢复成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时老侍女微微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老爷。”钱壁衣衫不整地从寝室里走了出来,他的双眼充满着血丝,看样子是没有睡好,他死死地盯着同样躬身行礼的白雪霁,像是要把她看穿。可白雪霁却丝毫没有胆怯,她站起身来与钱壁擦肩而过。半夜三更,晚风在青草上荡起一丝波澜,万籁俱寂,众生歇息,唯有野猫还在空旷的街道上游荡着。钱壁猛地睁开眼睛,眼睛瞪的铜锣般大,大喘着气,惶恐地看着四周,仍是熟悉的装饰和熟悉的人。他不可抑制地梦到白婵,梦到十五年前他做的那件事情,他本以为他都忘记了,自我催眠了十五年终于忘记了的事情,却在见到那个侍女之后彻底回忆起来。他全无睡意,加上身上被汗水打湿